第三百八十一章：察觀想把自己的兒嫁到南家去，也得看老天爺允許不允許。

楚王殿下夫婦來的真是時候，若是遲來一天，明年的今天就會是八妹妹的忌日。

也是歐氏母沒想到楚王殿下會來，想給南家一個措手不及，等到發現新娘子換了人，生米已經做飯了。

江紫煙把臉從茶杯上抬起來，道：「八妹妹長這樣，南家的公子不會嫌棄嗎？或者說，南家的公子也是個有殘疾的？」

「那倒不是，」薑氏抻長了脖子，小聲對江紫煙道：「前些年世子以遊山玩水為名，到江南遊玩，特意帶了禮到南家去，給南家說了八妹妹的況，南家不但不嫌棄，還說什麼醜妻薄地家中寶，不僅沒嫌棄八妹，還說要請遍天下名醫，為八妹醫治。」

「皇伯父怎麼不請名醫為八妹治療？」江紫煙兩眼微瞇，似笑非笑的看著薑氏，「莫非皇伯父還不如未來的南家疼八妹？」

「弟妹這就不懂了，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薑氏急忙辯解，道：「大戶人家的兒都是為聯姻準備的。早些年府上倒是請過不名醫為八妹診治，花了不的銀子，也不見效果，漸漸的也就不那麼上心了。既然南家不嫌棄八妹，就讓南家遍尋名醫好了。」

江紫煙冷笑，遍尋名醫？怕是名醫開的葯被歐氏做了手腳吧？

人家的家事自己自然管不著，就是出手救南宮如玉也是覺得南宮如玉的遭遇和自己有些相似。

別的不說，先給南宮如玉治傷纔是最重要的。

江紫煙在壽王府和薑氏聊天兒，南宮昊一大早帶著夏葉溫到了刺史府，刺史程謙自然帶著眾下屬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按照慣例，刺史搬來過往的卷宗，任由南宮昊帶來的人查閱。

查閱卷宗是一件繁瑣的事，葉溫帶來的人都是宮裡的軍，若說刀槍，自是不在話下，翻閱起卷宗，就相形見絀。

刺史府的公堂上，擺滿了卷宗，刺史程謙小心翼翼的回答南宮昊的問話。

「慶元八年，北疆攻佔薊州，大批百姓被掠走，卷宗中可有記載？」南宮昊漫不經心的問道。

程謙一路小心著，兩眼盯著南宮昊，以便察言觀。

「回楚王殿下，有記載。」程謙去額頭上的汗滴，小心翼翼的回道：「後來國公爺帶著兵馬到來，收復失地，我們北晉的百姓這才返回家園。」

哈哈，當今的楚王妃是國公爺的外孫，楚王殿下提這一宗，莫不是要給國公爺重新請功領賞？

「來呀，把慶元八年的卷宗找出來。」程謙招呼在旁邊候著的檔案庫錄事。

錄事急忙翻出一摞卷宗捧了上來。

「請楚王殿下過目。」

南宮昊也不答話，信手出一本，隨便翻看一眼，又出一本，不一會兒，錄事手上的卷宗被南宮昊翻完。

看似走馬觀花的翻閱，南宮昊已經看完了錄事找出來的檔案，並未看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南宮昊眉頭攢了，眼神中的狠戾一閃而過，恢復平靜後，淡淡道：「當年朝廷發放卹金給那些被掠走的百姓，以便讓他們在回到北晉後能安立命，不知可有記載？」

「有。」程謙肯定：「這是當今聖上的功德，下焉能不詳加記載？」

這是要為當今聖上歌功頌德？

「來呀，把當時的卷宗找出來。」程謙欣喜。

若是當今聖上知道自己對朝廷的事這麼上心，會不會給本加進爵？

錄事很快拿出一摞卷宗，捧到南宮昊這裡。

南宮昊又一一翻看，看似一目十行，隻有南宮昊自己知道，沒有一個字落了過去。

文件記載的清清楚楚，朝廷的卹金髮放的時間，數量，人數，就連領取人的指紋都有。

莫不是王老四等人汙衊府侵吞卹金？

父皇既然得到訊息，薊州這裡肯定有事。

南宮昊不聲，語氣溫和道：「當年收復失地後，土地有沒有發放到平民百姓手上？」

「有。」程謙擺手，示意錄事趕找卷宗：「快把卷宗找出來，方便王爺檢視。」

錄事急忙把卷宗找出來。

開啟卷宗，墨香撲鼻。

錄事看了程謙一眼，程謙沉著臉，眼角斜了睥睨過去。

錄事開啟卷宗，捧到南宮昊麵前。

南宮昊隨便翻看一下，不似先前看得仔細。

錄事頂著一腦門子的汗珠，收了卷宗，退到旁邊。

程謙適時的派了小廝送上香茗，陪著南宮昊坐到一旁。

「聽說程刺史是狀元及第，不知程刺史是哪一年的？」南宮昊一邊用茶杯上的蓋子刺啦刺啦的刮著茶杯裡的浮沫，一邊皺眉看著這杯顯然是放多了茶葉的茶水。

「回楚王殿下，下是太上皇在位的最後一批科舉仕的學子，蒙太上皇賞識，點了頭名狀元。」程謙回答的誠惶誠恐，「後來當今皇上重用，在吏部供職，到了慶元九年，派來薊州做了刺史，在這裡一乾就是十幾年。」

「哦，這麼說，福王造反的事程刺史也是知道的？」南宮昊實在不了濃濃的茶葉味道，把茶盞放到桌上。

「回楚王殿下，若說別的，下可能不知，若說福王造反，下還是略知一二的。」程謙像是陷回憶。

「當時下剛剛中了狀元，回家省親。福王不知從哪裡得了訊息，邀請下到福王府作客。」程謙見南宮昊雙眸微瞇，像是凝神聽著，便提高了音量，大聲道：

「當時老母重病在，沒有去，還頗憾。後來得知，福王和三十六各地封疆大吏或是執掌兵權的將，以給福王祝壽為名，實則是行造反之事。」

程謙端起濃濃的茶水，猛地喝下一口。

「福王起兵，為了和太上皇爭天下，開啟堤壩泄洪，致使三十二郡被淹，十多萬老百姓遭災。後來福王的大軍被國公爺和首輔大人帶兵圍剿，最後死在國公爺手上，福王之事纔算告一段落。」

雖是多年過去，程謙提起來還是心有餘悸，額頭上冷汗躺下。

「下念母親救了自己一條小命。若不是母親重病，下就是那三十六個附逆者中的一個，怕是我們全家九族都會因為下被牽連。」

當時因為福王造反，為了打敗前去圍剿的兵，福王下令開啟淩河上遊的閘門泄洪，致使淩河下遊三十二郡被淹。

當時和福王一起起事的還有五路封疆大吏，也先後被朝廷的大軍剿滅，福王造反才告一段落。

福王軍隊覆滅後，太上皇引咎退位，慶元帝上任。

這些事也是南宮昊在宮中的藏書閣偶爾看到的。

當時福王邀請的都是頗名的將和各地的封疆大吏，像程謙一個小小的狀元郎，既無名，也沒家世背景，就連最基本的錢糧，布出的程謙想必也是拿不出的，福王怎會看在眼裡。

若說程謙是想抬高自己的份，沒必要和福王連在一起。況且，福王聯絡三十六路兵馬造反的事，隻有極數人知道，表麵上是五路造反兵馬得到了懲治。暗中沒有行的，就是到了現在，朝廷也沒查出參與者都是何人。

畢竟福王已經被株，就是和福王有牽連的人也被株連九族，若不是福王真的邀請了程謙，程謙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幕的？

「哦，難的程刺史沒有被株連。不然，朝廷就失去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南宮昊和江紫煙在一起久了，誇起人來也不吝嗇了。

「謝謝楚王殿下誇獎。」程謙有些洋洋得意，不由聲音又是提高了不，「下在家丁憂，聽聞福王造反被株，便主把福王給下的信給了朝廷，這才免去被牽連，當今皇上慧眼識珠，把下安排到吏部，薊州收復後，便到這裡做了刺史。」

刺史雖然隻是個三品，比起朝中大員，實在算不得什麼，貴在執掌一方大權，這裡除了封地的王爺，刺史就是土皇上，掌握著一方百姓的生殺大權。

南宮昊冰冷的眸閃過一溫，緩緩開口，道：「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程刺史不愧是書讀聖賢書之士，是天下學子的楷模。」

「謝謝楚王殿下。」程謙站起來給南宮昊施禮，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下隻效忠朝廷。」

哈哈，剛才還為沒有前去才加福王的邀請頗憾，轉眼就隻效忠於朝廷了。

南宮昊也不計較，看看天不早，站起來，道：「今天就到這裡，天不早，程刺史還要理公文，本王就不打攪了。」

站起來往外走，葉溫和夏放下手上的卷宗。

眾林軍也放下卷宗圍了過來。

「楚王殿下留步。」程謙攔下南宮昊，道：「下為各位準備了午餐，還楚王殿下賞。」

南宮昊略微思索，道：「客隨主便，就依程刺史。」

和楚王殿下一起用餐，是天大的榮耀。

程刺史帶著眾人到了二堂。

說是二堂，其實就是審問犯人的堂，到了程刺史這裡，便改為了和刺史府眾幕僚員聚餐的所在。

二堂就設在大堂後邊，影壁牆遮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刺史府的客廳。

酒宴擺上，南宮昊和葉溫夏們並沒有飲酒，隻是簡單的用了飯菜，便起告辭。

到了刺史府外，南宮昊回頭道：「沒看到府有丫環婆子，莫不是程刺史的家眷都不曾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