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之中，按亮手機。剛要關上，手機就瘋狂震起來，活像是一只發了瘟的。路小優一時不查，差點沒握住，而厲衍終于勉為其難地分給半個眼神。

正同厲衍打招呼的人也笑瞇瞇道：“這位就是厲小姐了吧？”

路小優假裝忽視自己震不停的手機。出個大方得的笑容。把人糊弄走了才點開手機，滿屏的嘆號讓路小優有些眼暈。

“你居然是厲家的小姐！”

“我居然認識M國首富的兒！”

這樣的慨簡直滔滔不絕。路小優撿著看了兩句忍不住擰了擰眉回問周曉曉怎麼知道。

字剛打了一半，屏幕上就跳出一張圖。路小優剛要點開便聽磅礴的鋼琴聲有如滾滾海涌來，抬頭便見一個華裔男人穿燕尾服坐在鋼琴前。

全場除了鋼琴聲再無其他聲音，路小優抿了抿連忙按滅手機。

彈鋼琴的人應當就是伯利了。他的發微微帶了點黃。面容英俊卻不似厲衍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因為那雙桃花眼帶著幾分親和。鼻梁高卻不帶有攻擊，薄抿一條又平又直的線。

路小優眼神忽然有些恍惚，他的形同君夜寒有些像。

君夜寒平時也是……

“嗡”的一聲把思緒扯回，路小優側目看著厲衍把手機按滅蓋在桌上。沉浸在音樂中被打擾的人，朝這邊看了眼見是厲衍也都匆匆收回眼神。

演出廳里冷氣打的偏低，路小優手臂上泛起一陣陣涼意。忍不住抬手了自己手臂，“嗡”的一聲又響起。側目看向厲衍，厲衍反倒冷冷地看著。

“嗡”

路小優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連忙抓起來正要如同厲衍一般按滅時卻見屏幕上掃過“老爺”兩個字，不知怎的心頭一慌。

連忙點開手機，就在這時厲衍接起電話。只見他的面迅速沉了下去。眼底的碎冰浮起來。周籠罩著一沉默而令人畏懼的氣勢，“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路小優的心止不住下沉。

厲衍已然站起來了，他一把攥住路小優的手腕，冷聲道：“走。”

他的力道過大。的路小優手腕都快碎了。換做平日路小優定然會忍不住發一頓脾氣，但是此時竟然完全注意不到手腕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只能面惶恐地跟著厲衍。

厲衍本就長，走起路來還有如風馳電掣。路小優跌跌撞撞跟在他后，好幾次都差點摔倒，邁出演出廳終于按捺不住開口。“是不是老爺出事了？”

“怎麼回事？”

厲衍沒看，周的冷意更盛，“病忽然惡化，剛送醫院。”

忽然惡化。四個字把路小優劈的頭昏眼花。手指不住地發，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厲衍的腳步卻忽然頓住了，路小優疑地向前看去。只見他們的車竟然被人砸了，前玻璃碎了蜘蛛網，車前蓋也凹了下去。最嚴重的還是車胎，一把刀還明晃晃地在上面。

“是誰？”路小優怒火蹭的一下燒了起來。

邊的厲衍更不要提了。近乎是面鐵青。他一把扯住路小優走到路邊，抬手就開始招車。又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道：“現在況怎麼樣？”

路小優昂頭看著厲衍。手心止不住地冒冷汗。

“上我的車吧。”微弱的聲響起，倘若不細聽就會錯過。

路小優和厲衍同時回頭。只見李姝瞳握著車鑰匙，面慌張而帶著幾分希翼地看著們。顧不得多想，兩人迅速上車。

李姝瞳本還準備開車，但厲衍直接拉開駕駛座的位置上去。三人剛剛坐穩，車子就飛速躥了出去。腎上腺素激升，路小優忍不住握安全帶。

但是李姝瞳倒很平靜，像是已經習慣了般。

厲衍的手機就放在方向盤旁邊，林伯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已經到醫院，進急救室了。”

“你們慢慢來，不著急不著急。”盡管話是這麼說，但林伯的語氣中分明帶著幾分急迫。

一路上厲衍不知道闖了多個紅燈。超了多車。甚至車燈都和人碎了，他也沒停。一到醫院便拉開車門飛速跑上去，路小優同李姝瞳沒跟上。

好容易上去就見厲衍正在和林伯說話，路小優心提到了嗓子眼，還未走進就聽林伯道：“前幾日也都好好的，早上起來也神的很。吃過飯還說要寫兩個字，誰知道剛上書房人就……”

林伯說的哽咽，好容易把緒憋回去繼續道：“咳啊，咳得厲害。”

“醫生怎麼說？”厲衍口吻冰冷，但只要稍微注意，就能發覺其中的一抖。

李姝瞳見狀忍不住走上去輕輕地握住厲衍的袖，換做平日厲衍一定能覺出來。可是現在他半點覺也沒有，“是不是李醫生在診治？”

“李醫生出去開會了，不出空。醫生什麼都沒說，我，我……”林伯側過頭，蒼老的臉上劃過一悲傷，結不住滾著。

無聲之中悲傷的氣氛蔓延至每一個人的心頭，空氣沉重的快要滴出水來。

“立刻派專機把李醫生接回來。”厲衍近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不論花多錢，用什麼手段必須把老爺救回來。”

林伯點點頭，轉便去安排了，只是路小優分明看見他抬手抹了抹臉。

“你也別擔心，厲叔叔一定會沒事。之前那麼多次不都有驚無險嘛，肯定這次也沒事。”李姝瞳輕輕地拍著厲衍的肩膀安道。

厲衍沒吭聲，抬手了煙大步走開了，李姝瞳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兩個影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步子的太大，迫使矮的那個不得不快跑才能跟上去。

路小優靠著慘白的墻壁，刻骨的冰冷沿著表層往里滲。五臟六腑、骨髓都像是被凍住了，整個人不自覺地抖起來。

燈打在臉上，白的明，能看見手背上發青的管。

不住地哆嗦起來，兩只手的絞在一起。恍惚之間整個人仿佛場景倒換，面前的急救室里不是厲天朗而是爺爺。

那時候的無力又一次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