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益均愣了半響後,輕哼了一聲:“你這丫頭不過是僥倖罷了。”說著他便按著韓雲謙之前的棋路又走了一著,斜睨著任瑤期,“下面你該怎麼下?”
任瑤期衝皺了皺鼻子,從棋罐裡又出一子,輕輕放下。
任益均眉頭一皺,又走了一著。
兩人你來我往,任益均皆是按照之前韓雲謙的路數,任瑤期一一破解。到最後竟然奇蹟般的將任時敏之前的敗局扭轉了過來。
走到最後,任益均那一方竟倒輸了三個子。
“這怎麼可能?”任益均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任瑤期。
任時敏卻是哈哈大笑,一臉與有榮焉的表道:“瑤瑤可算是幫爹爹報了仇了!”
“哼!再來!”任益均又擺了一局,是任時敏與韓雲謙第一次的對局棋局。
這一次他不再輕敵,還據任瑤期的棋路做出了一些變化,時而還會仔細思索一番。任瑤期卻是下的極快,往往是任益均才落子就跟上了,就像無論棋局如何變化,都記在了心理一樣。
這一局,任益均輸了兩個子。
這麼一來,連一直看熱鬧的任時敏也認真起來。
任益均看了任瑤期一眼,又默默的將自己之前與韓雲謙的對局擺上。只是他走的是韓雲謙的棋,任瑤期走的是他之前的路數。
暖閣中,兩個男子皆是全神貫注,任瑤期也是托腮落子,一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任益均將今日所對之局都擺了個遍。令人驚奇的是,他原本輸了韓雲謙幾個子,任瑤期最後就贏他幾個子,且一個不多一個不。
一開始還好,越下到後面任益均臉越臭,到得最後一局塵埃落定的時候,任益均突然間發了脾氣,拍桌而起瞪著任瑤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任時敏也察覺出了不妥了,不贊同地對任瑤期皺眉道:“瑤瑤,爹爹沒有發現你下棋也這麼有天份。只是爹爹之前可能是忘了教你了,下棋最重要的是棋品。棋品如人品,無論何時尊重你的對手是你最起碼應該做到的。如若不能做到這裡點,即便你棋藝再好,也會被人看不起。你既然可以贏得更漂亮,爲何偏偏要愚弄你三哥?”
任瑤期聞言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然後滿臉委屈地對任時敏說:“爹爹,兒不是在與三哥覆盤嗎?我以爲是要按照之前韓公子的路數走。我……我不是要戲耍三哥……”
任時敏看著任瑤期泫然泣的模樣,忙道:“瑤瑤,爹爹並不是責備你。爹爹只是擔心……”
“等等,你說你是按照雲謙的棋路在走?”任益均驚愕地打斷任時敏的話。
任時敏也愣了愣:“雲謙是這麼下的?”
任瑤期肯定的點頭,一臉無辜:“是啊,你們沒發現韓公子每次都是贏你們一點點麼?最多不會多於五個子。我見你們輸的很開心樣子,還以爲這是最近流行的下法。”
任益均臉鐵青:“這怎麼可能!”
任瑤期見不信,便將棋盤上的棋子移了幾個,一邊比劃一邊道:“你看,你們下到這裡的時候,他明明可以這樣……乾脆利落的贏了你。”
棋盤上任益均那一方形勢急轉直下,再也不是之前勢均力敵的膠著狀態。
“可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任瑤期同的看了一眼任益均,“韓公子可能是好心吧,怕你們輸的太難看。畢竟以後兩家還要往來的,這樣給你留了些臉面。”
見任益均還是不肯相信自己之前傾力對敵卻是被對手耍了。
任瑤期搖了搖頭,又將之前的對局一一復原,只是到了後面棋風大變,每一次都讓任益均的棋失了大半壁江山。
任益均到最後臉簡直可以用黑如鍋底來形容。
任時敏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對局,最後輕嘆一聲,了任瑤期的頭:“好了瑤瑤,彆氣你三哥了。他最恨別人在下棋的時候不尊重對手了。”
“哼!”任益均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氣的著實不輕。
任瑤期狀似不經意的道:“爹爹曾說從一個人下棋的路數就能看出那人的。韓公子此人棋藝甚高,可是卻喜歡藏自己的真正實力,明明能贏得漂亮卻又不夠爽利。總覺得有些過於……事故。”
任時敏聞言不由若有所思。
任瑤期緩緩將棋盤上的棋子兒拾起,一粒一粒的認真的放回到細白瓷的棋罐裡。
“原本我瞧著他很是投緣,還想以後能結一番。如今瞧著,這種子的人,實在是讓人不喜!”任益均冷著臉道,他本就子詭異,常常翻臉如同翻書,這會兒面上又恢復了他一如既往的沉。
任時敏嘆氣:“這世上人無完人,才德兼備的終究還是極數的。韓公子也是出商賈之家,韓家在他這一輩只有他一個男丁,聽他所言他平日裡除了在雲城的書院,就是跟著家中長輩們走南闖北,會沾上一些商人謹慎的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說起來任家也是商家,任時敏對商賈卻是一直有些輕視的。
這種分析到也合理,任瑤期一邊將棋罐子蓋上,一邊愉悅的想。
對“棋品如人品”這句話倒是不怎麼在意,那位韓公子是真的故意讓棋,還是他原本的棋藝真的與任時敏和任益均差不多也不關心。
只是不想眼前兩個男人對韓雲謙的印象太好,好到不把他拐到家中當婿和妹夫就不甘心的程度。
雖然不知道上一世最後任家倒黴,韓家有沒有過一腳,但是與韓家的人保持距離是再穩妥不過的做法了。
毫不爲自己這樣暗中詆譭一個男子的品德而自責。一個在婚約上背信棄義的男人,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都是厭惡的。
男子退了婚,依舊還可以娶他的娘。子卻是因此被毀了一生。上一世任瑤華的悲劇就是韓家和任家一同造的。
這件事之後,又過了兩日。韓家派人送來帖子邀請任時敏和任益均去韓府做客,任時敏當時正忙著裱畫,便婉言拒絕了。任益均乾脆稱病,連人也沒見。
之後韓家又相繼請過兩次,任時敏和任益均都沒有去,倒是任五爺任時茂和大爺任益延去了一次。
轉眼就快到年尾了,今年的冬天特別冷。人們都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冬日裡的應酬也了不,韓家也沒有再送帖子過來。
任瑤玉的足終於免了,只是也不能再回到老太太的院子裡。從那以後與任瑤英就了冤家對頭。對於原本視爲敵人的任瑤華的態度到是緩和了不。
還有一個變化就是任家那個脾氣古怪,與自己的所有兄弟姐妹們都關係冷淡的三爺任益均突然間對五小姐態度和藹起來。還常常冒著風雪,拄著柺杖來紫薇院找五小姐任瑤期下棋,這讓任家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驚疑萬分,唯獨三老爺見怪不怪淡定如初。眉南已完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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