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自知笨,被李掌櫃這麽一說,不由臉發紅,不好意思地道:“我家藥丸是真的有效,不需要吹噓,所以主子才會差遣了我樣這不會說話的來。”
郡主跟前得用的就兩個人,倒還好,畢竟曾在市井之中生活了十來年,再笨至逢人不怯場,雖然不太會說話,但至敢說話。
若讓珠翠出來,那丫頭比還實誠呢,隻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其實李掌櫃也就是開個玩笑順一說,實際上,誰樂意跟裏沒一句實話、死人都能說活了的人打道?
反倒是像月秀這樣實實在在、有一說一的人,才更讓人放心。
月秀提起藥效時,李掌櫃因的人品已是信了幾分,再打開小瓷瓶聞了聞那味兒,有蜂的清香混雜在濃鬱的藥香中,還蠻好聞。
“這健骨丸是主治什麽病癥的?”李掌櫃合上瓶蓋,掏出火折子點燃櫃臺上的蠟燭,重新給小瓷瓶封了蠟油。
月秀解說道:“健骨丸和健丸都不是治病用的,這健骨丸的功效是強健筋骨,健丸的功效則是舒活經脈。”
李掌櫃皺眉沉,片刻後搖頭道:“這類強健的藥,見效最是緩慢,藥效可有可無,怕是不好賣。”
月秀也犯了愁,這稀釋了十倍的健骨丸藥效到底如何也說不清楚,想來也是不差的,隻是要如何讓人相信藥丸的效果?
隨後突然靈一閃,指了指自己:“李掌櫃,你看我,你快仔細看看我。”
李掌櫃有些不好意思:這是要李某人嗎?小德子他娘也去了好幾年了,若是續弦的話好像也是可以的……
月秀還不知道李掌櫃的思維已經到了危險邊緣,興高采烈地道:“李掌櫃你還記得我前天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吧?張大夫還說要替我把脈呢,說我看著虧空得厲害來著,你再看看我現在。”
李掌櫃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月秀一番,氣的確比前日好了許多,不再像寒風中隨時會被凍死的豆芽菜了,雖然容依舊帶著幾分風霜之,但真是眼可見的健康了不。
月秀素著一張臉,氣的變化一目了然。
就連正在大堂一側給病人看診的張大夫也抬起眼皮看了月秀一眼,頷首道:“氣是好了不,前日看著還像病膏肓行將就木的老嫗,今兒看著沒那麽慘了,像是家務繁重不堪重負的中年婦人,效果倒是很明顯。”
月秀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您誇人的方式可真別致,我謝謝您的誇獎!
李掌櫃低頭笑,笑過之後才抬起頭來問:“這藥丸效果倒是不錯,不知售價幾何?”
月秀湊到櫃臺前,低聲道:“健骨丸和健丸,一瓶中有三顆藥丸,售價五兩銀子,解毒劑十兩銀子一瓶,這是我們供貨的價格,至於李掌櫃你賣多,主子說隨你的意。”
!!!
李掌櫃眼睛瞪的溜圓:你是你主子派來逗我玩兒的吧?
就這?就三顆藥丸?五兩銀子一瓶?還我賣多隨我的意?
我隨意個屁啊!這價格能賣得出去個鬼哦!
李掌櫃的表堪稱一言難盡,幾度變換後才終於勉強繃住了,對月秀搖頭歎道:“月秀妹子,這價格恐怕有些虛高了,很難賣得。”
月秀也覺得這價格虛高得厲害,然而郡主發了話,能怎麽辦?
“李掌櫃,你看能不能這樣,這三種藥,我各放一瓶在你這兒,不收銀子,若你什麽時候賣出去了,再按先前說的價格結算銀兩,如何?”
李掌櫃倒是很想幫這個忙,然而定價太離譜了,他有些力不從心。
月秀看出李掌櫃的遲疑,想起郡主說的‘打開銷路大概得靠解毒劑’的話來。
於是拿起裝著解毒劑的小瓷瓶強調道:“這解毒劑,主子說了,功效十分強大,能解市麵上可見的大多數毒藥,就算遇到量複雜難解的毒,這藥劑也能暫時克製毒,為患者爭取到更多救治時間,李掌櫃,這些藥可都是按失傳方特製的,你留下幾瓶也不占地方,萬一有人需要呢?”
“不占地方”這個在這句話裏顯得有些卑微的詞兒打了李掌櫃,他想了想道:“你帶了幾瓶藥?都放我這兒吧,你放心,我不會昧你的藥,賣得出去我就幫你賣賣看,如果賣不出去,你下次購買藥材時我再原封不還給你便是了。”
月秀苦笑:若是賣不出去,就沒有下次買藥材這種事了。
並沒有依言把所有藥都留下,而是歉然道:“抱歉李掌櫃,主子說了讓我多試幾家,這幾瓶藥我不能全都留給你。”
李掌櫃有些失笑:這老實錘錘,我是心疼你大冬天的背著包袱滿街跑,你倒是不領!
“月秀妹子,我這麽跟你說吧,在京都地界,就你們這價格的藥,還真隻有仁康堂才有可能賣得出去,我是說有可能哈。你揣著這些藥出去,隨便進哪家鋪子,隻要一說這價格,八會被人用大棒子攆出去,不信你且去試試,等你試過了,再把剩下的這些藥放到我這裏來,去吧。”
月秀道了句告辭,還真就揣著剩下的藥,去東城區其他街道的藥鋪挨個嚐試了。
……
而這時的慈寧宮裏,薑翎已用過早膳,揣著一瓶解毒劑,由珠翠攙扶著,前往太後居住的東偏殿。
要在春蘭秋等對極為不滿的大宮眼皮子底下,把解毒劑給太後服下,這難度可不小。
到了東偏殿,春蘭照例是要攔一攔的,哪怕明知攔不住,也還是要攔。
而薑翎也照例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樣子,直接衝過人牆,進了殿。
春蘭秋自然是一步不離的跟著,就怕這位郡主又出什麽幺蛾子。
薑翎來到太後床前,跪坐在踏腳墊上,無視春蘭秋憤懣的目,用一種孺慕的眼神看向的大靠山——趙太後。
而站在門口的珠翠則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咬著牙關,重重一點頭,轉出了太後寢殿。
片刻後,門外響起珠翠的高聲唱喏:“皇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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