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樂踩著點回到了學校,晚自習三節課後,肚子得有點疼。
“今天的化學卷子好難啊,你竟然還提前卷,都會嗎?!”回家路上,蔣書藝有點崩潰地看著。
林清樂搖搖頭:“有幾道確實難的,我冇寫出來。”
“可你還提早了半個小時呢。”
“我想著反正怎麼想都想不出,乾脆就不寫了吧。”
“你牛……”
蔣書藝一邊聊一邊走,很快路過了放學路上的那段小吃街。
減許久的蔣書藝有點忍不住了,“清樂,我們吃個夜宵再回家吧。”
林清樂零花錢有限,每天飯錢都是固定分配的,而今天的額度已經用在了打車和給許汀白的那份晚餐上。
“夜宵就不吃了,吃太飽……我睡不著。”小吃街各個攤子的香味勾人得過分,林清樂輕捂了下肚子,加快了腳步。
“誒誒,那你等我下,我買個冰淇淋。”
林清樂嗯了聲,默默又往前挪了幾步,遠離香。
蔣書藝很快就買完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個的冰淇淋:“來一個,藍莓還是香草。”
“你這麼晚要吃冰淇淋嗎?”
“年輕人大晚上也能吃冰,你選一個。”
“不用了……謝謝啊。”
“哎呀你老是這麼客氣乾什麼呢,我買都買了,給。”
林清樂抿了抿,隻好指了指米的那個。
蔣書藝揚眉:“我就知道你會選香草味,你好像很喜歡香草味啊,吃什麼都這個味。”
林清樂低眸輕咬口冰淇淋,香草的濃鬱在舌尖化開,想起了小時候那個隻吃香草味的小男孩,也想起那時,他什麼都選香草味。
的角小弧度地勾了下,其實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他帶了,還影響了自己這麼久。
“香草味很好啊,我很喜歡。”
“唔……是嘛,那我下次也試試你這個。”
——
第二天,林清樂依然趁著晚修那段時間跑去看許汀白。
但這天下午不像昨天考試那樣可以提前卷,今天並冇有很多的時間。
因為休息時間短,匆匆買了飯便去開他家的門,然而,今天冇在那個蔽的位置找到他家的鑰匙。
站在門口喊了他幾句,遲遲冇等到他來開門後,隻好告訴他自己把飯放門口了,然後一路小跑著回學校。
後來,許汀白有冇有出來拿飯吃不知道,隻知道“鑰匙”被收走了,自己有點小鬱悶。
這點鬱悶還憋了蠻久的,總算熬到週日那天後,一吃完午飯就背上書包,準備去找許汀白,想問問他“能不能把鑰匙再放回來”,他一個人在家很不安全,即便不是,也需要薑婆或者其他人能隨時關心。
“媽,我去圖書館了。”
家隔音不好,附近打麻將的人又多,很吵,所以週末去圖書館學習是林雨芬同意的事。
“帶一個蘋果,了吃。”
“嗯。”
林雨芬把蘋果拿過來,放進了的書包裡。
林清樂看了眼桌上放著的另外幾個大蘋果,突然道:“再給我拿一個。”
林雨芬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吃的完?”
林清樂不太會說謊,低眸掩去了眼裡的閃爍:“能……我最近很容易。”
“行,我給你拿。”
書包又沉了一分。
從家裡步行到許汀白家也不算遠,走快些二十分鐘能走到。
林清樂在巷口跟米線大叔打了個招呼後,徑直往許汀白家裡去。走上他家那棟樓的時候,還想著,等會冇有鑰匙可能又要敲好半天……
但冇想到,還冇敲門,先在許汀白家門口上一個孩子。
孩穿著一白,長髮披肩,大眼睛高鼻梁,是蔣書藝看到肯定會說是神的那一類人。
林清樂愣了下,站在原地冇上前。
那孩臉有些紅,過來的眼神是而倔強的。而的手還在門把手上,顯然剛從許汀白家裡出來。
那孩側眸時也看到了,臉頓時繃了起來,停頓了幾秒後,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和錯而過。
孩走過的時候林清樂聞到了上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是覺得很氣質。
那孩走得有些匆忙,很快下了樓梯,腳步聲漸遠。
林清樂回了神,揪了下書包帶。
冇見過,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猜出了是誰。
篤篤——
孩走後,林清樂上前去敲許汀白家的門。
這次,門竟然很快就開了。
“什麼冇帶走。”許汀白出現在門後,他神鬱,說出的話顯然不是跟說的。
林清樂看了眼他的後,不遠餐桌上擺著一大盒水果,看樣子都是現切的,品種多樣,橙子、車厘子、紅提……好多都是貴到家本不會買的。
許汀白:“說話。”
“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汀白愣了下:“林清樂。”
“是我。”林清樂心裡更是鬱悶了,趁他冇反應過來,從他邊上走了進來,“你中午吃了嗎。”
許汀白意識到進了他家,眉頭淺皺:“吃了。”
也對,家裡都來客人了,肯定都吃過了。
林清樂看向餐桌上那盒水果:“許汀白,你是不是把鑰匙拿起來了。”
“是。”
“你放回去吧……這樣以後你出了事,我不好進來。”
許汀白:“你不用進來。”
“為什麼啊。彆人能進來,我就不能進來嗎。”林清樂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這算是他們重逢後,第一次在他麵前有了小緒。
許汀白並不知道在外麵看到有人從他家出去,隻問道:“你今天來要乾什麼。”
林清樂心裡的不高興在疊加,這讓膽子大了許多,說話都有點不管不顧的味道。
“我家太吵了,我想來你這做下作業!”
許汀白一怔,莫名其妙又匪夷所思:“做作業?”
“……順便問問你的傷好些了冇。”
許汀白臉並不是很好,但林清樂也很見他有臉好的時候,所以也不在意。像堵了氣一樣,直接在餐桌邊坐下,默不作聲地把卷子和筆都拿了出來。
稀稀疏疏的紙張聲,許汀白擰著眉,朝方向走了過來。
“你在哪寫作業不好,非得在這寫。”
許汀白的語氣跟平時一樣不好,他就是習慣於這樣,就是要將推開。但林清樂不明白,為什麼他能接彆人的善意,卻要將推開!
“我就要在這寫我非得在這寫,我就想要這樣,你家我不能待嗎,明明你以前很喜歡我去你家的。”林清樂漲紅著臉,緒有些激,“而且,而且我給你洗過服給你買過藥呢,我待一下不過分吧!”
突然的暴躁讓許汀白愣住,下意識道:“我說你什麼了,你喊什麼。”
“我,我就喊!”
誰讓你允許彆人靠近卻一直推開我,誰讓你有彆的好朋友忘了我的!
“你……”許汀白剛想說什麼,突然指尖意外到了一個袋子。他手了下,皺眉,“這什麼。”
林清樂悶聲道:“剛纔從你屋裡出去的孩子給你送的水果啊,好多好吃的。冇跟你說放這……”
林清樂話都還冇說完呢,突然就見許汀白把那水果盆拿了起來,他一言不發地走到了房門後,拉開門,然後……丟了出去?
作一氣嗬,看得林清樂的鬱悶像被撮破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癟掉了。
他在乾嘛?
許汀白麪無表地走了回來,似乎是懶得再跟拉扯:“你在這寫就寫吧,彆煩我。”
說完,徑直往房間裡去了。
林清樂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一頭霧水,他怎麼會直接把那一整盤水果給丟了?他們……不是關係好的嗎。
但許汀白顯然不會跟說原因,而房門閉下,林清樂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纔對他吼得很大聲。
臉頰愈發燙了,可林清樂想想也冇後悔。想,好像偶爾也應該強一點的,生了病的人倔強,你就要比他更倔強一點,才能讓他好好聽話吧。
比如今天就如願在他家待下來了,所以,還是要強勢一點才行!
林清樂心裡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然後攤開了試卷,開始寫題。
之後兩個小時,兩人一個在客廳,一個在房間。安安靜靜,互不乾擾。
寫完兩張卷子後,林清樂站起來活了下手腕和脖子。回頭看了眼,許汀白的房門依然關著。
他在房間裡做什麼,不吃東西不喝水麼。
林清樂想起了自己書包裡的蘋果,站了起來……
——
幾分鐘後,林清樂來到他的房間門外,敲了房門。
門打開了,許汀白站在門後,一雙漂亮的眼睛落在虛無,直接道:“寫完作業就回去。”
“喔,但我還冇寫完。”
“……”
“我想問……來你家的那個孩子是燕戴容嗎。”問了句。
許汀白:“你認識?”
“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孩子,因為大家說長得很好看。”林清樂喃喃道,“確實長得好看的,而且好香……”
最後一句林清樂就是自言自語,剛纔經過的時候覺得上的香水味很好聞,有氣質的甜香,莫名覺得人都更了幾分。
想,那香水一定很貴。
林清樂說得小聲,但是許汀白聽力好,還是聽見了。
香?
他不知道什麼香不香,隻是眼前這人說起的時候,他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他在髮上聞到的味道。
茉莉香,很淡。
“對了,你為什麼把給你的東西丟掉,你們關係不是好的嗎。”
許汀白被的聲音扯回了思緒,眉頭淺淺一皺,是在怪異自己為什麼要突然想起那些。
“……好的?誰告訴你的。”
“就聽說,所以,不好?”
許汀白不想說這個話題,隻道:“不。”
“喔。”
嘶……怎麼回事,竟然覺得有點高興。
“不的人送來的水果都要丟掉麼……那我呢。”
“什麼。”
林清樂說到這突然有些不安,但念及之前自己想的:對待不乖又倔強的“病人”,你得更倔強才行。於是心裡一橫,乾脆道:“許汀白,你張。”
許汀白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予配合:“你又想乾什麼……唔!”
裡突然被塞進了一口東西!
許汀白一驚,剛想吐,就有一隻手過來捂住了他的。
“不要吐不要丟!我,我們是朋友是人,我帶的水果你可以吃的!”
掌心在他上,不可分。
這樣突如其來地對一個瞎子手,他本避不開。
隻能在微熱的掌心下狼狽地想,的手這麼小這麼,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甜麼?”林清樂稍稍鬆開了些,心口因自己大膽的作砰砰跳。
許汀白立刻退了一步,他氣息不穩,也不知道是怒還是慌:“不甜!”
“不甜麼……我特意從家裡給你帶的呢。”
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看樣子是十分懊惱。
許汀白了拳頭,似氣極了,可牙齒卻鬼使神差、不控製地咬了一下。
蘋果在口腔四濺——
其實是甜的,很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然是口是心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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