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無人應答。
南宮彥青已邁出了好幾步,後的人在嚷嚷些什麼,他就是聽到了也權當沒聽見。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威武雄壯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唄?本姑娘保證,以後太子殿下往東,本姑娘就往西;您要是向北走,我就朝南,能走多遠走多遠,保證您有生之年再也見不著我!」
櫟如故的小算盤打得嘩嘩響。口中說著求饒的話語,臉上卻沒有求饒的模樣。至於隨口編出的誓言,就更沒什麼可信度了。
躲是要躲的,但同在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不能躲一輩子也不是櫟如故說了算的。
反正……有生之年嘛,真要是上了,送他一刀,也算全了此刻立下的誓言。
然而任憑說得天花墜,門外還是無人應答,甚至連一點兒風吹草也沒有,安靜得有些可怕。
櫟如故有些慌了,「喂!你要是真這麼走了,我爹明天就能上門來提親!真的!你可別不信,就他那種老古板,就算是為了保全我幾個妹妹的名聲也會把本姑娘塞進來!我的名聲就算了,但要是汙了太子殿下您的名聲,那我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櫟如故心中認定了南宮彥青已經離開,也沒指他有什麼應答。卻沒想到這一回,門外還真傳來了他的聲音,依舊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
「囿於世俗人的眼可不像是櫟小姐的作風啊。」南宮彥青輕飄飄道「隻是你多慮了,本宮原就沒有什麼好名聲。櫟將軍要是真如你所言,那就再好不過了。」
櫟如故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真要是塞,這種暗地裡的作撐死了就是個側妃。就是侍妾,那偏心眼的爹也不會拒絕。
到時候,南宮彥青想把切八塊還是斬十段,還不是隨他高興?
許是櫟如故沒有應答,門外的兩人說完,就踩著遍地的落葉出去了。腳步聲漸遠,人是真的走遠了。
櫟如故沉默了半晌,忽覺那藥再不下去了,心一橫,看著四周無人,便了邁進了那裝滿冰水的浴桶裡。
刺骨冰寒瞬間沁全,腦子卻清醒了些。南宮彥青已然離開了,聽著外邊的靜也不像是有人看守,許是他覺得一把鎖就能錮得了了。
櫟如故四打量了一番,如先前知到的一致,這是一間簡潔到極致的屋子,屋子倒是大,但越是大,就越顯的它空空。
就連下的浴桶,還是剛剛流雲從偏殿搬來的。
門被鎖了,櫟如故轉向了兩側的窗戶。
竟然用木條給釘上了。
還不是「叉」字形,而是一條一條挨著的豎條形。因為已經到了傍晚,天有些昏暗,乍一眼是瞧不清的,櫟如故也到了此刻才發現。
這真的是南宮彥青的臥室而不是他一早準備好用來關犯人的牢房?
窗戶的主意也打不上,這屋子裡也沒有室,櫟如故抱著最後的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雖然眼下的子連房梁都躍不上,更別說另闢蹊徑掀了屋頂,但有希總比絕的強。
「臥槽!這人有病吧?」
這一間屋子的頂部,竟然是用大塊石塊堆砌而的,南宮彥青竟然也不擔心它哪天掉下來死人!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厲害之在於,這屋頂都這樣了他還不放心!
竟然和窗戶一樣,用無數木條釘得死死的,木條與木條之間留下的隙隻能進一手指……
難怪他走得那麼瀟灑,這地方,鬼逃得出去啊?
櫟如故的心態向來很好,得知自己多半是逃不出去了,竟然也沒有太難過。當所有糟糕的事都堆到了一起,也許就能負負得正了。
藥已經消減了一些,但剛想爬出去,那將將消退的燥意瞬間死灰復燃,不得不又坐了回去。又過了一會兒,櫟如故已經覺不到冷了,反而覺得整個子有些微微發燙。
一樣是燙,比那燥熱之好得多了,人也迷迷糊糊起來。
真的是……為什麼所有莫名其妙的事都會找上啊?
櫟如故從來不是個拘泥固執的人,大多時候為了安保命,什麼不要臉皮的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五歲的時候,就知道被村裡的夥伴搶走了東西,也不該爭辯;十歲的時候,知道被人辱罵甚至毆打也不能還手,否則就會迎來更加變本加厲的打罵。
十二歲的時候,已經學會了虛與委蛇。哪怕滿是,也能撐著笑,對毆打的人求饒。
等學會反擊的時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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