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清楚,沈家之禍,與國朝屯田製度有關。書趣樓()
屯田製度是國朝之本,也會有相應而嚴格的考覈製度。每年的春、秋九月,司農卿、卿都會對全國的民屯、軍屯進行巡視,並且會據屯田的數量、耗費的況來評定屯田等級。
最開始的時候,隻是司農寺發現屯田數量有所減,但漸漸地事越來越嚴重,後來發展到民屯、軍屯之爭,因此引起了朝中極大的和變故,作為屯田郎中的沈醉山首當其衝,為了政局的犧牲品。
當年的事,有太多朝臣和勢力牽涉其中,哪怕後來細細查探,也還是有很多模糊的地方。譬如的祖父、工部侍郎葉居譙竟安然無恙,這就是個謎。
原本還想找機會提醒惠姐姐此事,不想惠姐姐已經發現了端倪。如此看來,本該發生在十二月的事,提前到現在了。
不知道時間為何會提前了,但聽慧姐姐這麼說,似乎事的軌跡還沒有變化。斷不能眼睜睜看著惠姐姐再罹此禍,一定要讓沈家避過此劫纔是!
幸好,多活了一輩子;幸好,大安後來出現有能之士,提出瞭解決民屯、軍屯之爭的辦法。
想了想,趁著現在閨學先生還沒有來,將沈文惠拉出了大門,一路去到沒人的僻靜之,才停了下來。
沈文惠被這些作弄糊塗了,隨即想到什麼一樣,眼中驀地迸出希冀的芒,急急問道「阿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快快告訴我!」
葉綏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了,才開口道「惠姐姐,你不用著急。我的確從父親、祖父那裡聽到了一些事,也是和屯田有關的。你回去跟沈伯父說捐獻糧錢可得田,王師外鎮必籍邊境營田,就能解決沈伯父之憂了。」
沈文惠一頭霧水,疑地問道「捐獻糧錢可得田,王師……什麼營田?這指的是屯田嗎?我怎麼不太明白呢?」
葉綏耐心答道「捐獻糧錢可得田,王師外鎮必籍邊境營田,你可一定要記住了啊。這個你也不用太明白,沈伯父會明白的。」
沈文惠對自己父親的職責不太瞭解,便懵懵懂懂點頭道「我知道了。阿寧,若是父親問起,那我就直說是你告訴我的?」
葉綏嘆了口氣,無語抬頭看了看天。
惠姐姐的心思大概都用在了諸如「汪督主很可怕千萬不能惹」這樣的八卦軼聞中了,旁的一概不多想。怎麼就不想想,我比年紀還小,能想得出這樣的對策嗎?
於是正回道「惠姐姐,這個不是我想的。若是沈伯父問起,你就說是一個孫長蘊的人所說,就是不能提到我,知道嗎?」
這個對策的確是孫長蘊提出來的。現在不得不用了孫長蘊的對策,卻不能佔了這芹之名。不過……呃,現在孫長蘊應該還是生吧?
想到自己用了現在還是生的策論,便是兩世歷練的,都到有些心虛。
不過轉念一想,生乃是後來鼎鼎有名的尚書左僕,就覺好多了,便再一次提醒道「惠姐姐,你千萬要記得,這是孫長蘊說的。」
沈文惠一改先前的愁苦,笑著點點頭道「阿寧,我記住啦。糟了,現在閨學的先生應該到了,我們快快回去!」
說罷,便上前拉住葉綏的手,匆匆忙忙地往回走,還邊說道「阿寧,你今天怎麼穿這樣了?不怕那些人說你俗艷啊?不過你這樣真漂亮,估計們都要嫉妒死了……」
聲音漸漸消散了,兩個姑娘就這麼說著話,離開了這裡。
們不知道,在這僻靜之所,在茂樹林的掩映中,還有另外的人在,並且將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細看去,當中有個年約五十歲的老婦人,飾看起來頗為尋常,頭上隻著一隻木釵,然而目湛然銳利,還有種獨特的貴氣。
的側,站著一個人,他雪白,容貌俊無儔,然而神極淡極淡,有一種攝人的殺意。
這個人,正是緹事廠的汪督主!
隻見貴婦人笑了笑,頗為愉悅地說道「本宮隻是想圖個清靜,不想卻聽到了這些話。這可真有意思,汪督主,你說是嗎?」
汪印點了點頭,淡淡回道「殿下說的是。」
他神依舊很淡漠,眸中倒有些興味在閃。
的確很有意思,這是本座第三次見到這個葉家姑娘了。不過,本座總督緹事廠,專司訊息刺探,竟不知還有孫長蘊這樣有能耐的人。這個孫長蘊,到底是誰?
當葉綏和沈文惠匆匆回到閨學嘉行堂的時候,閨學姑娘們都基本落座了,就連閨學先生們都到了不。
們兩個人自是引起了不注意,尤其是葉綏的長相打扮,在一眾素雅妝扮的姑娘中顯得極為醒目,就像一朵艷麗紅花,生生將這些素雅姑娘都顯了陪襯的綠葉。
如此一來,就有些姑孃的臉不好看了,但閨學先生在上,今日又是閨學重開之日,姑娘們倒沒有說些什麼,隻是眼刀子滿天飛。
沈文惠拉著葉綏在後麵位置坐了下去,毫不客氣地瞪了那些目鄙夷的姑娘們一眼,才細聲地道「阿寧,是我連累你了……」
若不是為了父親擔憂的事,和阿寧就不會來得這麼遲了,結果令得阿寧平白了這麼多眼刀子。
葉綏眉眼彎彎的,微笑著搖了搖頭。這算得了什麼呢?眼刀子又不會殺人,任們瞪到眼睛生痛,也毫髮無損,這些姑娘隻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看來這一裳妝容真是俗艷得很啊,不然這些姑娘為何會這個反應?不過,這些姑娘還是太了,們難道沒發現堂前的先生們連眼睛都不眨?這纔是修為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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