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道:“奴婢已經打聽過了,沈丞相年方二十六,有姬妾無數,卻無子嗣。似乎是深得皇上寵信,位高權重,在朝中勢力不小。”
眼眸“叮”地一下亮了起來,姜桃花眨了眨眼:“這個丞相比南王勢力還大?”
“這是肯定的。”青苔點頭:“南王年紀太小,又無權無勢,只是有王爺的名頭,在皇子當中是最不寵的。”
也就是說,錯過了個王爺,卻撈著了個更了不得的丞相?那這買賣也不虧啊!姜桃花立馬神了,嘿嘿笑了兩聲,就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間。
“去給我找繩子來。”
“公主?”青苔皺眉:“您要做什麼?”
“你別張。”桃花輕鬆地道:“我上個吊而已。”
青苔:“……”
“哎,你別著我啊,疼!”瞧這丫頭張得立馬撲上來的樣子,姜桃花就哭笑不得。被死死在牀上,好不容易纔逮著個機會開口:“我沒想死,真的!但是現在這形勢是你家公主我錯嫁了,不上個吊人家會以爲我想順水推舟結丞相,是個趨炎附勢之人!”
青苔停了作,眼神古怪地看著。
您難道不是想順水推舟結丞相,難道不是個趨炎附勢之人嗎?
讀懂了的眼神,桃花詐地笑了兩聲,慈祥地拍了拍的肩膀:“小姑娘,跟著你家公主我學東西的日子還長著呢,想活命,那就得把心裡想的東西藏著點,該做的樣子都得做齊全了,明白嗎?”
“……奴婢去找繩子。”
“乖。”
從牀上坐起來,姜桃花立馬進了狀態,跑到妝臺前給自己抹了,點了個悽悽慘慘憔悴妝,然後接過青苔找來的繩子就往房樑上一掛。
“去外頭站著,來人了喊一聲。”
“是。”青苔應了,不放心地看一眼:“公主,您這繩子……”
“放心吧,活釦。”朝揚了揚,桃花很自信地站上了凳子。
點點頭,青苔轉出去,剛一關上門,就聽見有人來通報:“丞相回府了!”
“啊,這麼快?”嚇了一跳,青苔連忙往屋子裡吼了一聲:“來了!”
深吸一口氣,姜桃花抓著吊繩,把自己的頭往裡頭一塞,腳下一蹬,直接跟臘似的掛在上頭直晃盪。
可是,晃盪了三個來回,臉都紅了,也不見人推門進來。
什麼況?
掙扎著堅持了一會兒,實在是不上氣了,桃花連忙將係扣扯開,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可是好死不死的,偏生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靜。
門被推開了。
姜桃花著角擡頭,就跟一男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從未見過這張臉,但是憑直覺就能猜到是誰。
“沈丞相?”
面前的人微微挑眉,五在眼裡變得清晰起來。眉如劍直,鼻如山,一雙瑞眼生而含,若不是姿拔,倒還像個文弱書生,可他氣場極強,雖然臉上帶笑,但
看著人背脊發涼,有種被野盯上的覺。
長得俊朗是沒錯,可明顯也不是個好惹的,看他靠近,姜桃花渾都繃了起來,下意識地就往後退。
“上次見得匆忙狼狽,沒能好好問安,現在終於正式見面了。”他低下來,溫地湊近面前,眼裡閃爍著不明的:
“大魏丞相沈在野,見過公主。”
沈在野?名字倒是有意思,分明高居廟堂,還偏在野。
桃花勉強笑了笑:“見過沈相爺,您可以先讓我起來嗎?”
“自然。”他頷首。
還算有禮貌啊,跟昨晚那禽是同一個人麼?姜桃花有些狐疑。
然而沈在野說完這話,竟然就直接手將抱了起來,一雙眼眸近在咫尺,深深地看著問:“公主剛剛是在尋短見?”
心跳了一拍,姜桃花別開眼,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該做的事,連忙醞釀了一下緒,掩面哽咽道:“事到如今,桃花若是茍活,該以何面目對天下人?”
“昨日之事,實在是誤會。”長長地嘆了口氣,沈在野就這麼抱著在牀邊坐下,看了一眼門口著腦袋的青苔,後者老實地將門合上了。
眼簾垂下,沈在野眉頭微皺,看起來頗爲懊惱:“在下與景王本是在和風舞喝酒,景王說有人要獻給在下,在下便順了景王爺好意,卻沒想那人是……唉,昨晚進宮,景王被皇上重罰,並將公主賜給了在下,不知公主可否爲趙國忍辱,好生活著?”
啥?打暈的那羣人,是景王的人?姜桃花皺眉:“不至於吧,景王怎麼會錯把我當人送給你了?我好歹是公主啊。”
“公主遇野狼羣之後逃走,丟了冠霞帔。”沈在野道:“上沒有能證明份的東西,又誤闖和風舞,被錯抓了也算正常。”
對哦,跑的時候爲了方便,把冠霞帔都丟了的。桃花點頭,可是轉念又想,不對啊!
“你怎麼知道我把冠霞帔丟了?”
微微一笑,沈在野手將鬢邊的頭髮別去耳後:“因爲下人在找您的時候,找到了您的冠霞帔。”
好像也能解釋得通,桃花點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小了些:“皇上將我給你了,那南王怎麼辦?”
“南王年方十六,不急立正妃。”沈在野跟波斯貓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著的頭髮,聲音分外蠱人心:
“在下已經稟告聖上,補償了南王不東西。”
這麼說來算是皆大歡喜啊,除了景王那個倒黴蛋,其餘人各有所得。桃花點點頭,忖度了一番形勢,果斷抱上了沈在野的大!
“那以後,妾就是相爺的人了!”
沈在野挑眉,看了一眼仍舊在房樑上懸著的繩子,再低頭看看腳邊這兩眼放的人,皮笑不笑地勾了勾脣角:“好,即日起,公主就是這相府裡的娘子了。”
“多謝……等等。”覺有點不對勁,桃花瞇了瞇眼:“娘子是什麼?若是沒記錯,相爺的正室該是夫人。”
“嗯
,正室是稱爲夫人沒錯。”沈在野睨著,道:“可惜在下兩年前已有正室,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聖上對在下也是十分理解,故而只能委屈公主,做二等的娘子了。”
姜桃花:“……”
爲什麼總覺面前這人有些險呢?雖然瞧著是惋惜的表,但這語氣人聽著……想上去照臉給他糊一掌!
垂了眼眸,飛快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形勢。
其實這次遠嫁大魏,也算是趙國皇室不要臉的倒行爲。趙國因爲,國力衰退,遠不如前,國主便希通過和親的方式增進兩國友誼,以免大魏趁虛而。
大魏皇帝明顯是不想買這個賬的,無奈千里狂奔,沒給人家拒絕的機會就到了國都,皇帝一怒之下就指了個年紀比還小,又不寵的王爺給。
其實就算沒沈在野這一出,的日子也未必有多好過。現在有機會在相府當二等娘子,實際上也比去給南王當正妃有前途。
已經沒別的路可以選了。
“多謝相爺厚。”深吸一口氣,姜桃花識趣地起朝他行了個禮。
沈在野多看了兩眼,跟著起道:“免了,很快會有管事來教公主大魏邸的規矩,公主跟著學就是了。”
“妾明白。”低頭送走這位大爺,桃花站在門口,看著沈在野的背影離開這院落,才一把將青苔拉進屋子,然後鎖上了門。
“公主?”瞧著自家主子這難看的臉,青苔好奇極了:“這是怎麼了?不是順利的麼?”
深吸了一口氣,桃花跌坐在牀上,呆呆地道:“咱們可能進了什麼圈套了。”
“圈套?”青苔一愣:“怎麼會?如今的形勢不是對您更有利嗎?”
丟了南王,得了丞相,只賺不賠來著。
搖搖頭,姜桃花道:“沈在野這個人給我覺像一條毒蛇,隨時可能衝你脖子上咬一口的那種,他剛剛撒謊了,我到底爲什麼會與他有了之親,這一切他好像是都知的。”
“什麼?!”嚇了一跳,青苔連忙半跪在旁邊,皺眉著:“您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記好。”桃花瞇了瞇眼:“就算昨日我中毒,也記得自己說過什麼。當時我就說過自己的份,企圖嚇唬他,結果他的第一反應,是來捂我的。”
就算是尋常人聽見說自己是趙國公主,也應該當做是玩笑,嘲笑一番;而他作爲朝中人,知道和親的事,那怎麼會置之不理,起碼也該停下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畢竟侵犯和親公主,可是不小的事兒。
然而沈在野沒有考慮這些,相反,他一聽就捂住了的,讓沒能繼續說下去。
當時只有他們兩人,距離又那麼近,沈在野上沒有酒味,說明沒醉,那說的話是一定能讓他聽清的。
那麼,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方纔說的不知,是景王誤抓了,這話就是在撒謊。沈在野一早就知道是趙國公主,儘管如此,還是強要了。
爲什麼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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