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輕輕哦了一聲,心陡然輕松。
如果是陳列就放心了,真心不想讓霍知道惹了那種令人無比難堪的麻煩……
“那是我陳哥……”顧念之笑嘻嘻地解釋,“他在哪兒?”
“他說有事,剛剛出去了。”梅夏文起給倒了一杯水過來,“不?”
顧念之自己干裂的,雙手接著了過來,并沒有喝,笑著謝他,“班長坐,上門是客,怎麼好意思讓你給我端茶送水?”
梅夏文抿笑了,儒雅的臉上一片溫之,他含蓄地問道:“念之,你原來住在這里啊?我們還以為……”
系里的人都知道顧念之是孤,只有一個家世一般的遠房叔叔做監護人,平時穿著打扮也都很普通。
雖然人長得漂亮,但是在那些火眼金睛的C大法律系大學生眼里,他們最先看到的是那些外在的東西,比如穿的服、鞋和背的包是什麼牌子的,還有住在哪里,而顧念之本來一直是住在宿舍里的。
顧念之從來沒有用過什麼名牌貨,周末兩天不在宿舍,據說在外面勤工儉學,大家都以為家境不好,都很同。
梅夏文也是世家子,家里比馮家層次要高一些,而他看得出來,顧念之住的這個風雅小區頂層公寓,價格可不便宜。
如果真是家世一般的孤,住不起這樣的房子。
屋里的裝修雅致低調,在識貨的人看起來,這屋里的東西件件都是品。
有些東西,連梅夏文都看不出來歷,但是不妨礙他估量價格。
顧念之偏著頭笑了一笑,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脆生生地說:“哦,你說這房子啊?這不是我的,我是幫人看房子的。——你知道吧?”
“看房子?”梅夏文不是很明白,“難道不是你的,或者你親戚的房子?”
如果顧念之的親戚能有這樣的房子,的家世應該也不算差……
顧念之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也不是我親戚的房子。我實話實說,這房子是別人的,他們出了國,但是不想房子閑置,也不想租出去,就找人看房子。正好我打工的時候認識他們,就讓我每周末來住兩天,幫他們打掃一下,收收郵件,轉業費和水電費。你看,那邊的主臥都是鎖著的,是他們的房間,我不能進去的,我只能住在這間最小的臥室里,另外,樓上我也不能上去。”
顧念之并不想別人知道霍紹恒的真實份,因為不想要霍紹恒的環,更不想習慣這一切。
一直覺得這里不屬于。
等記憶恢復,就會離開霍紹恒,回到屬于自己的平凡普通人的圈子。
公寓是霍紹恒名下的,主臥也是霍紹恒的,但是霍紹恒很忙,大部分時間住在特別行司駐地。
顧念之周末回來的時候,他才跟著住過來,因為霍紹恒不放心一個人住。
至于二樓,則是霍紹恒的工作室、槍房加健房。
顧念之十分仇恨那個槍房和健房,自從兩年前為了上大學搬到這里,霍紹恒就讓練槍,還要盯著秒表督促健。
這個最恨長跑的人看見健房的跑步機就跟見了世仇一樣。
“是這樣啊……難怪你不是天天住在這里。”梅夏文笑著點點頭,相信了顧念之的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顧念之是住在C大法律系的生宿舍里的,周末才離開宿舍,據說是出去打工掙錢。
這就對上了。
給人看房子,一周來一次打掃。
顧念之點點頭,笑道:“就是這樣。”
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再是那半肩藍紫歐紗的晚禮服,而是自己的櫻花薄條絨埃及棉睡,長袖長,領都扣得整整齊齊,馬上掀開薄毯下床,不聲地轉移話題:“班長,我病好了,多謝你來看我。”
見顧念之好像要送客的意思,梅夏文終于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扭頭看著一臉笑嘻嘻的顧念之擔心地說:“念之,你的研究生復試面試……”
“研究生復試?完了完了,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顧念之恍然大悟,著急地用手拍著額頭,一臉痛不生地樣子,“怎麼辦怎麼辦?我的面試啊……”
已經過去一星期,早錯過面試時間了!
剛剛說完就聽見門鎖咯噠一聲響,陳列圓圓的臉探了進來,笑著說:“念之你終于醒了。”說完驚訝地看著顧念之在臥室里活蹦跳。
笑,鬧,驚訝,懊惱,完全不像一個暈了一個多星期,剛剛蘇醒過來的病人。
如果陳列不是親自照料了顧念之一個星期,打死他也不信顧念之是暈迷了一個星期的病人。
“陳哥!真的過了一個星期?”顧念之有些張地湊到他邊,“那我……我的面試……”
陳列想安安,轉頭看見梅夏文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說話,心里微有不快,咳嗽一聲,說道:“梅班長是吧?多謝你來看我們念之,大病初愈,我還要帶去醫院復查,要不……”
梅夏文明白他的意思,忙說:“我就是來看一看念之,知道沒事就好了。”說著,他把自己帶來的禮拿出來,“這是上次馮宜喜生日宴會的時候,我給你準備的禮,是專門給你買的,你留著,以后有需要可以用上。”
顧念之想起那件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是那件事跟梅夏文無關,不能遷怒,笑著雙手接了過來:“班長太客氣了,等我回去再謝謝你啊。”
梅夏文看了看,想起上周六馮宜喜生日宴會那天,大家還是言笑盈盈,如今卻徹底不是一路人了,突然有些心酸,嘆了口氣,道:“唉,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班最近了網上的熱門了。”
“網上熱門?”顧念之一邊說,一邊打開梅夏文的禮盒,“是說我們班出名了嗎?”
“對,出名了,因為你最好的朋友馮宜喜出名了。”
顧念之正在拆禮盒的手頓了頓,淡淡說:“是嗎?那恭喜了,我哪里是最好的朋友?班長,你別誤會,我高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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