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嬤嬤笑笑,往人手邊送了盞茶:“這事兒哪得到說不愿意?咱們表公子何等人。”
“那倒是,”周老夫人垂眸,手里握上茶盞,“不過瞧著人安分,來了幾日也不見鬧騰,小戶家出來的,難得規矩。”
裘嬤嬤應著,往旁邊一站:“也虧是表公子,旁人誰會認下這種事?”
“如今也只能把這事兒辦好,鐸哥兒來這一趟,平白了算計,是我這外祖母沒做好。”周老夫人長嘆一聲,把茶盞重新摔回幾上,“這一個個的腦子讓豬啃了吧,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屋里只剩主仆二人,一些話便不再遮掩。
見周老夫人發怒,裘嬤嬤小聲道:“京城鄴國公府到底不一般的門第,如今表公子又立了功,興許那人只是糊涂。”
“糊涂?”周老夫人一聲冷笑,“鐸哥兒是回京封,這麼做會把他推向何種境地?”
“您消消氣兒,好在事下了。”裘嬤嬤安了聲。
周老夫人皺著眉,心道也是。袁瑤是普通人家兒,倒是好辦,若真了周府里哪個姑娘,是真沒辦法同國公府代。
若到時,詹鐸真不要袁瑤,后面怎麼安排也容易。
。
下起了細雪,天地間飄著點點素白,不急不慢。
往虹宇院回去的路上,袁瑤停了步,看著游廊外的那片花圃。
“連嬸,我能否去采幾朵月季?”
“可以,”連嬸道,瞅眼蕭條的花圃,“只是花都枯了,折回來作甚?”
袁瑤展一笑,出了游廊:“有用的。”
輕巧踩進圃里,折著月季,指尖仔細的躲避上頭尖刺。雖然冬,可靠近花時,仍能嗅到淡淡花香。
折了三四枝,袁瑤準備出去,抬頭看回廊下時,見連嬸神嚴肅,正彎著腰行禮。順著看過去,見著一個年輕郎君端步而來。
他自幽暗走出,天冷清寒,好似也給他全鍍了層冰涼。
素青的錦袍熨帖,襯出高長的好姿態。一方斗篷松松搭在臂上,行走間,出一半墜在腰間的環玉配飾。
大概是到的目,他視線一側,淡淡掃過這片花圃。也就明朗了那副頂好的面相,只是神中帶著清傲,讓人生出難以接近之。
“見過公子,”連嬸行禮,“奴婢正要和瑤娘子回虹宇院。”
詹鐸本還在前行的腳步一緩,視線重新落回花圃中。
細雪紛飛中,子纖瘦的影站在那兒,手里攥著幾枝枯花,著素淡。
好似風一大,就能將吹走般。
第02章 第 2 章
細碎的雪絮落在額頭上,遇著皮的溫熱,瞬時化作一點水漬。
袁瑤一手提著子,整個人立在枯敗的花叢,再次對上那道落過來的視線,心中生出什麼來。
廊下,男人似乎蹙了下眉,神好生冷淡。
連嬸利落跑出來,沖著袁瑤招手:“瑤娘子快出來,公子回來了。”
只這一句話,印證了袁瑤心底的那個猜想。此時廊下站著的,便是那夜的男子。
垂下眼簾,對于陡然而來的相見,有些無所適從。
若說離開家的那一刻起,知道總歸會與他產生集,這幾日心里也想了許多。但對方真的出現,心中終究難做到平靜。
似乎,是有那麼點兒不知該如何面對。
畢竟,因為他,的人生從此改變
心中盤繞著說不出的緒,袁瑤從花圃出來,子繞開那些枝條展的花樹。還未到外面路上,便被連嬸一把拉出,不著痕跡給理了理裳。
“娘子過去罷。”連嬸眼神示意著。
袁瑤輕輕應了聲,面前的一截距離也就短短幾步,上去了便是游廊。
邁開步子,走去了廊階下:“公子。”
沒有上去,只是站在外面,語調輕緩的喚了聲。未抬頭看他,視線落在那兩級廊階上。
須臾,頭頂上方落下略低的一聲“嗯”,那是他的回應。
落雪大了,廊下廊外兩個世界,也是兩種景。
立于雪下,手里攥著半枯的月季,明明這樣冷的天,卻穿著秋日的裳,略素的松花綠,瞧著甚是單薄。或者,是原本便瘦,穿上厚也看不出。
詹鐸并未記得當日那子的樣貌,也不愿去回想。
只是,腦海中浮現出那白皙皮上的紅痣,在前
“公子,奴婢先回院去準備。”連嬸道聲,隨后曲膝一福,退后兩步離開了這里。
袁瑤下意識回頭,眼看著連嬸丟下自己,一會兒便沒了影兒。不由,小小的一嘆。
等回過頭,正對上男人疏淡的臉,而他此時已經往前了兩步,站在廊沿,臂上仍舊板正搭著那片斗篷。
也不知,他是否看見了適才的嘆氣。
如今這地方,只剩他們二人,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冷凝。
袁瑤本來就冷,呆在這兒也無甚話說,便道:“公子有事代麼,我”
“袁瑤?”
的話未說完,詹鐸的出聲給了回去,清冷的聲音帶著生疏。
袁瑤臉龐微低,曉得他是在詢問自己的名字:“是。”
接著又是無話,瞧見視線里出現素青的袍角,是他出了游廊,站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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