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雨刷迅速地刮著玻璃，掃清眼前的雨簾。

“左邊，第三棟。”唐晏晏開口指路。

停在第三棟的門口，唐晏晏側頭看他，雖然知道他并非心甘愿，但還是誠懇的道謝。

“不用。”他生地回了一句，似乎就等著下車。

唐晏晏稍稍嘆了一口氣，如他所愿，開門下車。

“郭警慢走。”雙手抵住額頭，擋住滴落下來的雨水，側站在一邊目送他離去。

從后視鏡看過去，整個人像是風中的玉蘭花，羸弱無比，似乎下一刻就能被風刮走。收回目，他專心致志地盯著前方的路況。

目送車尾消失在視線里，唐晏晏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窗口，一片漆黑。轉朝樓里走去，子的大半都已經被打。

掏出鑰匙開門，屋子里一片靜悄悄的。彎腰換了的拖鞋，關上防盜門，往次臥走去。

次臥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半點線不。放置在角落的電腦桌旁，一個男子正在握著鼠標拼命搏殺。電腦打在他的臉龐上，映出他稚氣的眼眸和投的表。

游戲結束的聲音響起，他這一方大獲全勝，長舒了一口氣，他終于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

“晏晏姐。”他笑了起來，起朝走來，“帶吃的回來了嗎？”

唐晏晏雙手環繞胳膊，上下打量他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阿奇，你真的沒有瞞著我的事兒了嗎？”

阿奇眨眼，一頭霧水：“沒了啊，我都說了。”

“唐晏晏”涉世不深，對人心可能揣得不夠深刻，分辨不出哪些是真摯的哪些是虛偽的。但眼前這個人到底不是本尊，明了一輩子，早已在悉人心上面修煉出了績，只需一眼就能分辨出阿奇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收起胳膊站直：“出來吧，我給你下碗面條。”

阿奇歡喜地跟了上去，進了廚房給打下手，一邊期待一邊問：“晏晏姐，警察還在找我嗎？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啊？”

“現在就可以。”唐晏晏打破一個蛋，蛋黃蛋清落了碗里，蛋殼被扔進了垃圾桶。

阿奇訕笑一聲，自然知道說的是玩笑話。

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下肚，阿奇終于活了過來，搶著進廚房洗碗。

唐晏晏抱著胳膊站在他后，眼前這個勤勞年輕的影倒是讓想起了一個人。

“阿奇，我的建議，你最好還是去警局一趟。”

阿奇的手一抖，差點兒沒握住碗。

“你雖然有前科，但沒做過的事誰也不能往你上栽贓。最近警察一直追查你的下落，我想定是你對他們而言十分重要。”

“晏晏姐……”阿奇低頭，洗完的作放緩了許多，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難過，“從牢里出來后，我到了多歧視我清楚。謝謝你收留我，如果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唐晏晏沒有吭聲，隨手了一顆餐桌上的葡萄放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充盈了齒之間。

“那倒不用，我信你。”破了葡萄的外皮，水橫流。

***

“郭隊。”唐晏晏家的小區門外，小范從面包車轉移到了郭昂的路虎里面。

“查得怎麼樣？”郭昂看向他。

“老板娘家除了以外應該沒有其他人。在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水表電表咱們都派人去勘測過，沒有跳的跡象。”小范皺眉回答。

郭昂抬手搭在車窗上，外面的雨滴落在他的胳膊上，車里也添了幾份涼意。

“這些都可以刻意偽裝，眼見為實。”他道。

小范有些苦惱：“可就算咱們知道阿奇那小子躲在這里，但咱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更批不下來搜查令，怎麼才能眼見為實啊？”

郭昂沉不語。此時他并沒有過多思考這個阿奇的去向，因為他幾乎已經認定了人就在唐家。他現在好奇的是為何唐晏晏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前后變化如此之巨，這很難不讓他起疑心。

“郭隊，再問個不相干的，你是怎麼認識老板娘的啊？”這個問題，他們剛剛在面包車里已經討論過了，始終不解。在進那家落伍的酒吧之前，郭隊沒有表示出任何和老板娘有集的跡象。他們干刑警的，有時候就是這麼觀察敏銳……和八卦。

“一個月前，在的酒吧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斗毆事件，我當時就在就在那片的派出所。”與他們猜測的相反，郭昂的回答稱得上是磊落無比了。

一個月前，他為了手里的案子曾前往派出所調取監控視頻，而就是那晚上，那家酒吧發生了斗毆，有人報了警。那起事件，傷得最重的不是打架雙方，而是去勸架的老板娘。

郭昂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景，仍舊有些疑。

“姓名。”

“沈懿珠。”

“什麼？”他當時渾都僵了起來，瞳孔更是瞬間小一個黑圈。

“……唐晏晏。”

即使后來搞清楚了的真實份，但他依舊忘不了他們之間的那番對話。

沈懿珠。怎麼會口而出這個名字？

夜雨打在他的臉龐上，他的思緒漸漸回籠，抬手抹了一把臉，他代小范：“繼續監視，不得松懈。”

“是，隊長。”小范覷了他一眼，總覺得剛剛那一瞬間他一向變不驚的隊長臉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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