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上上下下的人皆知,蕭景珩與江晚芙從小一塊長大,深厚……
蕭景珩自小便事事讓著,寵著,縱著。
因名字里有個“芙”字,又因為喜歡芙蓉,他便在侯府滿院都種上了芙蓉花。
而那大片盛開的芙蓉花,江晚棠在剛府的時候也曾見到過,看得出來養花之人是真的用心將寵到了骨子里的。
外人眼里與蕭景珩夫妻深,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可在侯府眾人眼里,江晚芙才是蕭景珩而不得的摯。
他們私下都說蕭景珩待好,不過是因為是江晚芙的妹妹。
將當做替罷了。
江晚棠并非不在意這些,只是想有個家而已。
幸而,婚后,蕭景珩待很好,敬,也算護。
曾覺得兩人就這般相敬如賓,日子平靜安穩的過下去也好。
可事到如今,到底還是奢了。
不是自己的,終究是守不住...
思緒回攏,江晚棠角彎起一抹笑意的弧度,極淺卻極盡嘲諷。
這樣寒冷的冬日,在皇宮門口等了許久,臉和鼻子都凍紅了,都不見蕭景珩出現,便自己先回了侯府。
......
平侯府。
江晚棠剛回府,便有下人匆匆迎上來稟告,說是丞相夫人已在府等候多時。
丞相夫人秦氏,是的生母,也是江晚芙的繼母。
太明白自己這個母親了,無利不起早,無事不登門。
想來又是為了江晚芙之事。
畢竟,在的這位好母親眼里江晚芙如珠似寶,而這個親生兒則卑賤如草。
江晚棠聞言微微頷首,神淡淡:“好,我這就過去。”
剛踏進前廳,丞相夫人秦氏便熱的上前拉著坐下,滿臉熱的道:“棠兒啊,母親回府途中順道,便過來看看你。”
順道?
丞相府和平侯府,分明在不同的兩個方向...
江晚棠心中冷笑,面平靜的道:“母親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不妨直說。”
秦氏聞言愣了一下,看向江晚棠的眼神有些閃躲:“為娘此番前來除了看你,的確還有一件事要告知你。”
“你長姐如今被陛下打冷宮,日子艱難。”
“你們姐妹二人,容貌也算幾分相似,加之你平日里也鮮出府,在冷宮里也見不到外人......”
說到這里,秦氏頓了頓,看向江晚棠的眼神幾分閃躲:“你父親的意思是,便由你進冷宮,將你長姐替換出來。”
說完,秦氏悄悄打量起江晚棠的臉。
告知?
那便是已經做了決定,容不得置喙。
這般想著,江晚棠心中的冷意愈盛。
見垂眸不語,秦氏的語氣也冷了幾分:“棠兒,你當知道這樁婚事本就是你長姐的,你如今是占了的位置,沾了的,才能有在侯府這般滋潤舒心的日子。”
“后宮水深火熱,本是因為替你宮,才遭到那樣的磋磨,淪落到打冷宮的下場。”
“你這輩子都要念著的恩。”
秦氏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江晚棠的臉,
見后者不說話,便繼續道:“現在機會來了,你長姐在宮里磋磨,你也該把屬于的這一切都還給了。”
秦氏說的義正言辭,將江晚芙的苦果,全都怪在了的頭上。
江晚棠端茶的作,瞬間僵住,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尖銳的疼,疼得難以息。
饒是早就對這個母親失頂,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傷到了。
為了騙進宮,連容貌相似這種鬼話都能說出來了。
外面的風雪似乎更大了,伴隨著凜冽的風聲,帶著某種抑沉重的氣息。
徹骨的寒冷不住的往人的里鉆,直達人的四肢百骸。
可江晚棠卻覺得,比不過此時的心冷。
這般刺骨的寒冷,令突然想到了十年前,也是同樣的寒冬大雪日。
那日,府中設宴,年貪玩的江晚棠跑出來,偶然被府中做客的一位貴夫人瞧見,笑著贊嘆了一句:“相府二小姐生得好,日后長大人,怕是京中無人能及,江丞相真是好福氣,生的幾個子容貌一個賽一個的出眾,不愧是當初圣上欽點探花郎!”
這話很快便傳到了的父親江知許耳中,那張在外一向溫和的臉上瞬間的出現了一道裂痕,眼可見的變得冷起來。
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那雙黑沉沉的眼眸中,竟有殺意浮。
是夜,的父親便命人準備了一碗毒藥。
他要毒死。
那時,年僅六歲的被奴仆架著手臂,掰開就要往里灌毒藥。
在眼中那樣高大偉岸的父親,突然間就變了一個惡魔一般恐怖的影。
江晚棠自小就知道父親不喜歡。
因為他每次看到,臉都不太好,眼神更是沉到不像話。
爹不喜,娘也不。
母親眼見父親要毒死,卻只是冷眼旁觀。
一句求的話,都不肯說。
后來還是兄長江槐舟及時趕到,阻止了父親的殺親惡行。
父親看向的眼神滿是鷙,思量許久,終是留了一條命。
仿佛,留一命,便是天大的恩賜。
但想要繼續留在府上做江府二小姐,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畢竟有嫡姐江晚芙珠玉在前,江家也不需要兩個姿容出眾的兒。
“棠兒不要離開,棠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阿娘,求您救救棠兒,不要讓棠兒走,嗚嗚嗚……”
弱小年的被下人按在地上,不斷的朝著母親出雙手……
而母親卻只是看了一眼,轉頭就去抱了被丫環嬤嬤簇擁著走來的妹妹江晚荷。
留給的,只是一個冷漠的背影。
說:“棠兒,離開吧。”
“不要怪娘心狠,這便是你的命。”
“你的存在,只會讓連累娘被你爹不喜,妹妹也不待見。”
“棠兒,就當為了娘和你妹妹,快走吧!”
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當時的江晚棠不懂,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爹娘會這般厭棄?
后來,才知道,錯的不是,而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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