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子嗎？”姜媃有些尷尬。

與他分開五年。

實在不太好意思這麼暴在他面前。

權宴自顧自戴上膠手套，拿出檢查用的小手電筒，啪嗒，刺目的電筒亮起來，他站在檢查床邊說：“不檢查，我怎麼知道你是染哪種紅疹？”

這話，沒病。

姜媃也不是醫生，不好反駁他的專業。

甚至不敢挑刺。

只是秉持愧疚，終究無法直視他那雙曾經迷倒眾生的深黑的眸。

這雙眼眸，在與鬼混廝磨的一個月，看盡被他用這雙做手的手，過后的風花雪月和所有嫣紅失態。

那時候，他，勾引他。

把他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拉下神壇。

委在石榴下。

想，那一個月的廝磨是有果的。

哪怕他不曾說一句也是喜歡，但他真實咬著耳尖說：要不要跟我往試試？

看起來，真的把他摘下來了。

只是——后來廝混太濃，他沒有等到答應往，提前跟他結束了。

那時候，姜家還沒傾覆。

而約他見面要讓他滾，不和他玩了。

那天晚上的談判，高高在上，眼底都是刻意的諷刺和嘲弄，十足十扮演了一個玩弄男人的‘壞孩’。

然后看到他眼底有恨意，角嗪著冷到骨子的輕笑：“原來是跟我玩玩？嗯，好，到此為止。”

姜媃想，他恨死了。

姜媃這幾年，每年都會做噩夢。

夢里都是權宴掐著脖子，眼眸泛紅，要把掐死泄憤的樣子。

他會咬著牙，淬毒般地說：“你敢玩我？”

“姜媃，你怎麼敢的？”

也想過，回來道歉。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狀況和境，只能什麼不做。

壞孩，做了壞事。

只能一路壞到底。

“嗎？”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聲音多了幾分不悅。

這種不悅，明明白白在提醒，這個男人好像真的忘了。

無論恨還是不甘心。

他都沒有。

他平靜冷淡的就像一潭死水。

或許這樣好。

大家往后當個陌生人。

姜媃回神，抑住心的那份胡思想，垂下頭，開始牛仔，子掉落，白皙部彌漫著一大片令人惡心的紅疹。

這些紅疹刺刺，還有些痛。

都不敢。

權宴朝看一眼，依舊沒什麼波，拿著手電照了下部的紅疹，最后手按了下紅疹。

聽到輕聲嘶了一聲。

他才挪開手，收起手電說：“還有哪里？”

還有哪里？

姜媃不好意思說，抿著猶豫半天。

權宴沒耐心：“姜小姐，后面還有病患，我們醫生很忙。”

姜媃知道，只是紅疹蔓延到里面了。

不好意思說。

一向不太好臉紅的人，最終側過臉，從咬著出三個字：“里。”

權宴皺眉一下，沒多說什麼。

只是眼神愈發沉濃，開始摘手套，“男伴染的？”

這話，分明很正經。

應該也是正常的問診流程。

但是姜媃聽著有點——耳廓刺刺的，吸口氣，而且，他這是懷疑跟男人搞弄出來的疹子嗎？

姜媃心里有點不舒服。

但想到自己渣了，好像，也沒辦法真的生氣。

趕坐起，抓起牛仔開始穿子：“不是。”

“泡了臟水染的。”

權宴沒說話，轉去辦公桌那邊開藥方。

姜媃扣上牛仔扣子，慢慢走到權宴邊，他似乎對回答不興趣，就專注在那邊打字，開藥方。

姜媃垂著眸看他英俊的側臉。

心口淤積了五年的道歉，想說出口，不過道歉到邊，最后只是說了一句：“權宴，好久不見。”

男人聽到這句，敲擊鍵盤的手指輕微停頓了一秒。

也就一秒。

他繼續打字，眼神半個都不給。

“姜小姐，我和你不。”

“不用攀。”

姜媃：……

確實，他們確實不。

勾引了他大半年，弄到手也就一個月而已。

甚至他們都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尤其，這事過了五年。

他不怨恨，應該謝天謝地，其實不用這麼執著跟他道歉了。

“抱歉。”姜媃想明白，這五年的淤積。

也就一瞬消弭。

和他的人生早就在姜家落魄后注定了。

不會再有集。

“這是藥方，莫匹羅星膏一天涂兩次就夠了，另外這是抗過敏的藥，一天一粒。”

“如果紅疹過敏引發悶，及時就醫住院。”他像對待所有病患一樣。

清冷，保持距離地跟說完注意點。

姜媃注視著他那雙冷十足的深黑眸子。

這一刻，姜媃算是徹底明白，他確實忘了，或許當年那場放縱，他一開始恨過，但時間流逝后。

他就釋懷了吧？

而后，他再也不會想起，也不會再給半個眼神。

這樣好，對和婳婳都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些墜墜的難。

終究，錯負他人的人，是要折磨懲罰的。

姜媃沉悶地開口：“謝謝權醫生。”

道謝結束，拿上藥方單子，轉就往外走。

拉開門，一直看著電腦顯示屏的男人，終于抬起眸，只是眼底霎那涌出一抹冷的暗涌。

連帶，左手指關節曾經被咬過的地方開始控制不住微微發抖，治療了五年，一回國。

他又發病了。

*

從皮科辦公室出來，姜媃收拾一下緒，準備去付錢拿藥。

剛幾步，就聽到前面走來兩個護士正在惋惜地聊著什麼：“啊？權醫生真的要辭職了嗎？”

“嗚嗚，如果他辭職，那我們醫院的院草就沒了。”

“我是從護士長那邊聽到的，你別說出去。”

“我一定保，但是江姐，權醫生為什麼要辭職啊？他這麼帥，這麼負責，而且，他已經神我們醫院醫學教授了，這種職稱醫學生幾輩子都爬不了，他就這麼丟臉，真的好可惜啊！我不想他走，你知道我每天上班的力就是看權醫生。”

“別花癡，權醫生不是咱們這些普通人肖想的，人家家世背景手眼通天那種。”江姐小聲說：“他是真正的貴公子，聽說家族價上萬億，你說這麼多錢，干嘛窩在醫院當個醫學教授？人家當然是完了夢想，最后回家繼承家業。”

“啊？他家這麼有錢。”小護士一直不知道，瞬間眼睛都亮了。

江姐笑瞇瞇繼續八卦：“當然，護士長告訴我的。”

“噯，你別說出去他要辭職的事。”

小護士臉紅紅地點點頭：“知道啦。”

“對了，權醫生什麼辭職？我好準備一下？”

江姐：“三個月吧，等通知。”

“怎麼，你還想追權醫生啊？”

小護士俏哼：“試試不行嗎？”

江姐頓時哈哈哈笑起來，“別花癡做夢啦，權醫生有未婚妻了。”

“啊？”小護士聽后直接震驚失落一聲。

江姐連忙拍拍肩膀：“所以，別惦記我們醫院的院草。”

江姐說完，拉著小護士的手臂從姜媃邊走過，隨后去了權宴辦公室。

姜媃回頭看一眼辦公室方向，手指輕輕握了幾分。

他竟然有未婚妻了？難怪他不記得了。

好的。

以后，他們更不會再有機會有集。

姜媃順口氣，努力出一抹淡笑，權宴，祝你以后前程似錦，和未婚妻白頭偕老。

而，也會泯然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