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大概是因為連著睡了太長的時間，蘇染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去泡了個澡，洗去了五天的疲乏。

洗澡水里特地滴了油，是自己親手調制的，不僅氣味芬芳，更有安神的作用，平常心不好的時候，隨便聞一下都會舒緩。

可今晚卻失效了。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司擎堯，剛才用那種拽了吧唧的聲音兇。

“煩人。”

抓了把頭發，蘇染干脆裹上披肩去了臺。

今晚的月很，晚風徐徐吹到臉上，很舒服。

蘇染煩躁的心總算有了些許的好轉。

但是下一秒就又不行了。

因為聽到隔壁的推拉門打開的聲音，應該是司擎堯也要來臺了。

蘇染沒化妝，未免被他看到真容，馬上站起來，飛快的往房間里沖。

司擎堯只看到一眼的側影。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側臉特別白？

和平常那黃不拉幾的臉，完全是兩個調。

還有的頭發……

又黑又亮，隨著的跑在半空中飛揚，像海藻似的，驚人的漂亮。

司擎堯只那麼一瞥，就已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仔細回想了一下，從認識開始，一直都是綁著頭發的，可孩子不都是漂亮的嗎？

這麼的一頭秀發，怎麼反倒不顯擺出來？

司擎堯莫名覺得是故意的。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細細琢磨，蘇染就又出來了。

臉上著一張面，頭發也扎了起來，還戴了個大大的卡通發箍。

那玩意兒是發箍吧？

司擎堯盯著那白的兔耳朵瞅了幾眼。

“你看什麼。”

蘇染語氣很不善。

司擎堯也沒好到哪里去：“你是兔子？”

“……”

臭直男！

蘇染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就算真是兔子，好像也和你有關系吧？記住你的份。”

司擎堯點頭：“確實。”

說是這麼說，但他的邊卻浮出了一寒意，月下，顯得更加幽冷了。

蘇染也冷冷勾：“你之前耍賴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有點事，我必須找你說清楚。”

“說。”

“你以后不要再找人跟蹤我了。”

說的是影子。

司擎堯沒應。

蘇染冷笑：“怎麼，這次又打算耍賴？假裝沒這回事？”

“有。”

他竟然承認的這麼干脆。

蘇染愣了下：“那然后？解釋一下？為什麼派人跟蹤我？你是不是還調監控查我了？不然你怎麼知道我車就停在巷子里？”

“恩。”

“……知道嗎，換別人膽敢這樣對我，我早不客氣了。”

但對他，莫名多了幾分寬容。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一向隨心，所以才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在司擎堯也沒打算瞞。

他靠在欄桿上，了一口煙后啞啞開口：“想害我的人太多，我不得不提防著點。”

在家里做了幾年的保姆園丁都是眼線，就連好兄弟也能叛變，遞給他的煙里都摻了毒……

這樣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司擎堯命大，早就死了。

而他的心也在這個過程中被傷了，他不敢、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可蘇染不知道這些。

質問他：“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我？你覺得，我和你結婚是為了陷害你？”

“……恩。”

他之前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蘇染差點氣笑：“既然這樣，那你還和我做什麼協議夫妻？甚至還說什麼，合作愉快？”

“一邊懷疑我，一邊又利用我和你一起演戲，司擎堯，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事是我不地道。”

但他依舊坦坦的看著蘇染，說：“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比這過分的事他做的多了，但只要能自保，又有何妨？

蘇染其實懂他，畢竟也是一路這麼過來的，但是——

“你在外面怎麼害人隨你，但別把腦筋到我頭上來，否則別怪我翻臉。”

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兇！

但腦頂上那兩只大大的兔耳朵，隨著說話一一的，怎麼看怎麼蠢萌，司擎堯的眼球被牢牢抓住了，本聽不進的話了。

蘇染忍耐的攥拳：“司擎堯！”

“恩？”

司擎堯漫不經心的：“什麼？”

他還又去看了眼那一對兔耳朵，似乎還想手一？

蘇染的怒火，一下子到了頂點。

徹底沒法忍了：“協議取消，以后我不會再配合你演戲。”

去他妹的掛名夫妻，不干了！

回了房間。

門關上，窗簾拉上。

這下司擎堯終于回了神。

剛才他還只是懷疑，現在他很確定，蘇染的臉，絕對有問題。

難怪他總覺得的表不自然，臉也黃的不正常，原來化了妝。

那就和他一樣，也有小馬甲。

“嘖。”

司擎堯突然就想起了新婚夜，蘇染說的那句：“我們可真是天生一對。”

從這方面來講，確實沒病。

但剛才已經說了，不想再和他合作了。

彼此連集都沒有了，那所謂的天生一對，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沉著臉，司擎堯又連著了好幾煙。

一夜無眠。

……

第二天。

蘇染下樓的時候，司擎堯剛跑了步回來。

只當他不存在，對著廚房喊了聲：“李嬸，我出門了。”

“啊？這麼早你去哪啊？而且我早飯剛做……誒？怎麼開車走了？”

李嬸扭臉看向司擎堯：“你們還沒和好呢？”

從來就沒好過，哪來的和？

司擎堯冷著臉，不說話。

李嬸嘆氣：“孩子都是要哄的呀我的大爺，你這副樣子，別真把老婆氣跑了。”

司擎堯只覺得這話很刺耳，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皺著眉往樓上去。

后，李嬸還在問：“今天是周末吧？老爺子不是讓你們過去？那應該還會去的吧？”

“……不知道。”

其實他是覺得，肯定不會去了。

昨晚那話都說出來了，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所謂，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面對司家的。

無所謂。

司擎堯面無表的往樓上走。

他今天跑的太猛了，現在一的汗，汗珠從額頭不停的往下滴，進他T恤里，游到了他左心房的位置。

突然，心口像是被灼了一下。

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