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幾日，寧芙依舊鮮外出，大多時候都在書房補落下的課業。

君們的幾次聚會，也未去。

這幾次聚會，會上不公子，寧芙不想上宗肆。

且如今、藝考核還有一余月就要到了，得留時間復習。

大燕君誰六藝不過，那便等于是不學無的混子，是丟家族臉面的，而每兩年的第一名會被評為“才子”，耀門楣。

寧芙隨了父親會讀書，又是個刻苦的，但上一輩子的這會兒，因落水子羸弱，被藝跟藝拖了后，才失去了評選“才子”的資格。

不過婚后的前幾個月，倒是跟著宗肆將騎學得很通，“才子”這個榮譽這輩子倒是能爭取爭取。

寧芙想，跟宗肆親，唯一撈到的好，也只有練好了騎了，如今看來，這門親事，也不是半點用沒有。

若是自己能得個“才子”，上輩子吃吃的苦，倒也算值了。

待去宣王府道謝的前幾日，才跟著寧夫人，去沁園給老太太請安。

沁園是寧老夫人的寢居，兩旁種著桂花樹，桂花雖已凋敝，卻依然散發著縷縷清香，沁人心脾，不負沁園之名。

“祖母。”寧芙人還未進去，倒先是喊上了。

“阿芙，快來吃糕點。”寧老太太樂呵道。

寧芙一坐過去，老太太邊伺候的丫鬟便遞了只暖手爐給。

老太太打量了幾眼，也提了一道：“王府的凝丫頭近來都在練騎，你的藝好學起來了。”

畢竟事關國公府的臉面，不僅寧老太提點，阿母與父親、兄長，都是督促得。

“放心吧，祖母，我一定考個好績回來。”寧芙含笑保證道。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讓如意帶著到偏房吃點心。

隨后才看向寧夫人：“聽說你明日去宣王府拜訪，我也準備了謝禮。”

“辛苦老祖宗了。”寧夫人道。

寧老太太道：“你夫君未繼承國公府爵位，想要前程只能靠走仕途，宣王正得圣恩，真遠與老三想要一帆風順，就繞不開宣王，如何能怠慢宣王府？我親自準備才顯誠意。”

老太太口中的老三，便是寧夫人的兒子、寧芙的兄長寧諍。

“老夫人費心了。”寧夫人卻清楚，老太太不單是為二房打算，恐怕大房也想攀上宣王。

寧國公府走下坡路，是不爭的事實。

大房當初是想把寧苒嫁進宣王府的，前后費了不心思，不過被眼高于天的宣王府回絕了，世子的態度，自然也是沒瞧上阿苒。

寧苒是寧國公寧真修的嫡，貌非常，幾乎算得上是不輸阿芙，本來是心高氣傲之人，卻卑微寫信求著宗肆見一面，對方卻連回信的心思都欠奉。

寧苒因此黯然神傷許久，后嫁去了衛家。

大房為了寧苒的臉面，這事雖然做得不口風，但寧夫人還是聽到了些風聲。

“阿芙明年就及笄了，婚事你可有想法？”老太太又忽然問。

寧夫人搪塞道：“老祖宗，阿芙這藝，眼下就夠我煩的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過了及笄再來考慮也不遲。”

寧老太太意味深長道，“阿芙的親事，對整個國公府都極為重要，你是該好好考慮。”

寧夫人應歸應著，不過斷然不會讓阿芙，為國公府的墊腳石。

兒子丈夫若沒出息，那是他們沒用，用兒的幸福來換，寧夫人嫌丟人。

晨間寒氣人，寧芙上了馬車，才到了幾分暖意。

陸夫人省親去了，是以今日只需去宣王府拜訪。

“小君這樣素凈，可真好看。”寧夫人越看越滿意，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生下了兒。

“阿母的艷麗，也好看，父親也是喜歡看的。”寧芙盼著阿母與父親的能更好，才能不被人鉆空子。

寧夫人冷哼了聲：“你父親心思哪在我上，他只是忌憚我背后的公主府。”

寧芙道：“阿母，父親倜儻英俊，若是喜歡于氏，那于氏怎麼可能有郎？父親當初納于氏也是被祖母的。你與父親關系若是不好，日后祖母肯定還會再父親納側室的。”

倒是知道父親沒進過于氏寢居，但要說這個，就得嚇壞阿母了。

寧芙：“阿母，你要肯給父親一個眼神，他肯定高興。”

“以后不許想這些有的沒的。”寧夫人聽進去了，不說別的，丈夫只有站在自己這邊，才更好為子的前程做打算。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王府前停下。

宣王府是圣上親賜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華地段，長安街的盡頭，檐口雕刻紛繁復雜，鋪設的琉璃瓦在日下閃爍著澤，既莊嚴氣派，又不失典雅。

仆從迎著寧夫人與寧芙進了宣王府，又穿過小花園，兩側花團錦簇，清新的花香撲鼻，人心曠神怡。

再往里走，到了漪瀾亭，寧芙便看見了宣王妃，旁的婦人，則是宣王胞弟的夫人，二公子宗鐸的母親，宗二夫人。

宣王妃此時四十年紀，打扮得極其素凈，五卻極其艷麗，宗肆正是傳了的貌。

宣王妃也打量著寧芙，半年時間未見，原來稚的小姑娘，如同晨間芍藥驟然綻放，秀麗姿態已經約可見，那段，也已出幾分細柳扶風之來，再過兩年，不知該是何等絕。

只是子太過惹眼，并非什麼好事。男子貪，宣王妃是過來人，宣王因誤了多事再清楚不過，于而言是甜，卻不希自家兒子也陷這般境地里。

“如今阿芙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宣王妃笑道。

“王妃謬贊了。”寧夫人話是這麼說，心里還是有幾分自豪的。

上一世，寧芙的這位婆母，或許是因為宗肆的冷落而彌補，但總歸對還算不錯，因此寧芙對也真心，關切道：“聽說王妃不久前長了疹子，可有恢復？”

宣王妃并不招架寧芙的熱，在看來，這不過是有所圖謀的討好，不聲道：“好得差不多了，阿芙是怎麼知道我長疹子的？”

寧芙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道：“先前王醫替我診脈，無意間提起是從王府趕過來的，我便問了問，這才知道這事的。”

宣王妃不再過問，與寧夫人嘮起家常。

宗二夫人和善笑道：“四姑娘要是無聊，可以跟著府上丫鬟轉轉。”

“春迎，你領四姑娘去吧。”宣王妃吩咐道。

寧芙道了謝，跟著春迎去了后院。

宣王尤王府里花草樹木品種繁復，便是宮中也比不上王府，哪怕已到秋季，府依舊是生機，只不過在王府生活過三年，是以并未覺得新鮮。

寧芙只在路過自己上一輩子的別苑景華居時，多看了兩眼，一時思緒萬千。

“那是世子寢居。”春迎笑道，“世子倒也算不上喜靜，卻親自挑了這個清凈的院子，惹得王妃常打趣他，說這是為日后的世子妃挑的。”

寧芙并不喜歡景華居，會喜歡這個院落風格的，倒有可能是那謝家姑娘。顯然王妃和宗肆都未料到，最后進王府的人，會不是那位。

“寧四姑娘，要不要上假山看看？”

寧芙愣了愣，抬眼看著面前悉的假山，沒想到都走這來了。

自己就是在這出事的，難免生出傷來。

“寧四姑娘？”春迎見走神，關切喊道。

“我就不上去了。”寧芙收起悲傷，和氣地彎起眉眼，“從高摔下來過，我有影。”

不是誰都有重活一次的機會，得惜命。

……

假山上，宗肆、宗鐸兄弟二人對弈。

石桌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寧四姑娘離去的背影。

“寧四姑娘方才是在傷？”宗鐸疑道，王府有何值得是人非的又未來過幾回。

宗肆執一白子落下，才淡然道：“我倒是好奇，對王府路徑為何如此悉。”

宗鐸也想起寧四姑娘進園子時，走在了引路丫鬟的前頭，也并未走錯路，不皺起眉。

宗肆未弱冠時，便有子收買下人，得到王府院落分布圖冊，趁著王府舉辦宴會，去了宗肆寢居，妄想給他扣上一頂“非禮”的帽子，而不得不負責，幸而發現得早，才未構禍患。

“寧國公府看來鐵了心要把姑娘往你邊送，一個寧二姑娘還不夠，眼下又來個寧四姑娘。”宗鐸道。

宗肆看了看他，清冷道：“王府并非只有我一位公子。”

宗鐸不正幾分：當他是什麼人！他豈是那般容易被的！

他自出生到現在，可從沒有被子引過！子還不如兵好看！

他一本正經道：“我向來對子沒興趣，你也警惕些，別著了的道。”寧真遠為圣上所不喜，又是四皇子幕僚，置他只等一個時機，王府無論如何也不能同他牽扯上關系。

“不過，寧國公府怎麼想的？寧二姑娘好歹是寧國公嫡，寧四不過二房所出，才學又不如寧二，你連寧二都不同意，又怎可能同意寧四？”宗鐸又道。

宗肆想起那本放浪形骸的畫冊。

也許寧四姑娘在男之上，有些手段，是以想以這般大膽的方式撥他，以激將法故意說他不行，但堂堂國公府的君如此，不得讓人費解。

而他行不行，不是能試的，這也無法證明給看。

宗鐸斟酌片刻，提議道：“我看你與謝二姑娘的親事，不如先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