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 覺很好

是朋友？是曖昧對象？

不想猜測, 也不該猜測。

反正他們不談。

反正他答應，兩人在一起期間，不會和第三人有過的肢接。

只要不涉及的潔癖問題,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其餘的，和沒關系。

商澤淵這個電話接了久, 回來之後，一夥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開始無聲謀。

大家對他的事都好奇，但偏偏這公子哥最會推拉, 只要他不想說，從他裏很難套出一句話。于是他們便把那些直白的提問，轉了個彎, 變一句, “小碗的服裝店也在附近，有空帶你朋友來挑挑新服？”

面對這麽多期待的目，人氣定神閑地往沙發上一坐，說, “沒有朋友。”

果然, 嚴合。

“就別騙我們了, 上次還說初吻沒了呢。”瑞瑞忍不住說。

商澤淵晃了晃手裏的尾酒，讓略有融化的冰塊和酒充分混合，眼也沒擡地反問, “誰規定接了吻就一定是朋友？”

“不是朋友是什麽？水緣？”

“誰知道？”他勾笑了下, “也許吧。”

說完，他把酒杯撂在桌上，側過的時候, 視線落在程舒妍這。

也不知道這句渣男發言是說給誰聽的。

程舒妍吃了塊梨夾烏梅，又酸又甜的，叉子叼在邊，沖他皮笑不笑地扯了下。

套話無果。

小碗一把摟過程舒妍的脖子，耳邊說，“你要是知道了什麽，記得告訴我們啊。”

“行，”仍與他對視，微微挑了下眉梢，道，“會幫你們盯的。”

當然，這也只是句客套話。

他們對彼此放養，自然不會去幹涉他的私。

這一晚的事仿佛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曲，在那之後，他們和從前一樣，地進行著只有他們知道的事。

但又有些不一樣，比如接吻的頻率變了，比如除了解決自己的需求以外，基本不會去他房間。不找他聊天，閑暇時間選擇獨自煙、看劇、上課，每逢周末便出去做做兼職。

大多是一些臉模，或者教初高中生畫畫的工作，有時累有時輕松。

商澤淵對這事一直不大理解，畢竟耗費時間做兼職的錢，他完全可以給很多倍。

他也在事後對說過養這種話，卡遞過去，程舒妍沒接，一言不發地穿服，然後率先開車門，臨下車前，才開口回應他，“算了吧，怕你需要養的人太多。”

商澤淵還沒明白的意思，也開了車門，程舒妍聞聲回頭，服搭在肩膀上，邊倒著走，邊對他擺了擺手，說，“我先進，麻煩爺再等會。”

今夜月明星稀，別墅周圍的線明亮璀璨。

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本該是明人，可眉眼裏卻有種似有若無的距離。就好像一團映在地面的月，遠遠看去溫明亮，走近才發現是凝結的白霜。

*

江城的冬天很短，短暫到讓人誤以為它從沒來過。

不過四月，溫度就達到了二十七八度，路上的人早已換上了夏裝。

氣溫轉暖的弊端就是多雨，程舒妍迎來了最討厭的梅雨時期。

臨近期中，繪畫課老師安排了一項考試，兩人一組，畫對方的肖像圖。由本人構圖，對方上，共同完後給老師打分。最終個人分數是兩幅作品得分的平均值。

由于每個人對繪畫的見解不同，所以這相當于一次風格的撞，是會更好，還是更差，沒人知道會出什麽樣的火花。

組隊是四個班級在一起簽，到誰算誰。

程舒妍運氣不好，到的搭檔是四班出了名的二世祖，丁辰。

聽宋昕竹說，他幾乎不來上課，好是換朋友，人品麽，自然也不怎麽樣。

宋昕竹勸跟老師說換個人，程舒妍想了想，說，“算了。”

畢竟這種人，換給誰誰倒黴。

決定先試試。

結果果然不出所料，什麽繪畫作業，人家不興趣。拒絕通，消息不回，程舒妍到校外找過他兩次，都以失敗告終。

第三次，也就是最後一次，丁辰在網吧。

當時他正叼了只煙，坐椅子上沖笑，“我說，你怎麽總跟著我？看上我了？”

“，見你也執著，小爺我就給你個機會。”他站起，沖吐煙圈，同時手朝臉上去，“跟我睡一覺，我就跟你畫……”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舒妍用煙灰缸砸了回去。

“你他媽瘋了！”丁辰哪能想到會手，直接被砸蒙了，痛呼幾聲之後，回過味來了，擼起袖子就要打人。

程舒妍不慌不忙地沖他晃了晃玻璃煙灰缸，冷聲說，“我能砸你一次，就能砸你第二次。”

丁辰不信邪，偏要沖上來，程舒妍也不跟他客氣，揚起手，對準他的腦袋，但卻沒能揮下去，因為手被人攥住了。

回過頭，後的人上前一步，站在了兩人中間，語氣平和地說，“輔導員已經到門口了，同學之間有話好好說。”

是周嘉也。

程舒妍數有印象的人裏，他就占一個。

周嘉也是專業第一，也是導員助理，為人謙和禮貌，典型的三好學生。

這樣毫無攻擊的人來勸架，丁辰是本不懼的。

然後周嘉也便沖著他電腦屏幕看過去，說，“我看到你玩的游戲了。”

就這麽一句，直接把丁辰鎮住了。

反應過來，他拿起手機，迅速往外跑，推門時，他罵了聲草，又回頭指他們，“給老子等著。”

人走之後，程舒妍下意識先看了眼電腦，賭博游戲。

江大一直嚴令止任何跟賭博相關的事，賭錢賭球，包括這類網絡賭博游戲，都是嚴抓的。一旦發現，就要通知家長，給予分。

難怪丁辰跑得那麽快。

程舒妍跟周嘉也道謝，對方笑著說，“沒關系。”

一經通，才知道兩人來這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抓人畫作業。

他們專業有多不學無的富二代，對作業本不配合，周嘉也也面臨同樣的苦惱，不過人家解決的方式比溫和得多。

好言相勸，加上適當的威利，事也就辦了。

“丁辰確實麻煩一些。”他說，“回頭我幫你和老師說明一下況。”

程舒妍再次道謝，“麻煩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門口。

外面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丁辰撐起雨傘，邀請一起回學校，程舒妍說不了，不住校。

周嘉也想了想，收了傘，遞給，“傘給你吧。”他說，“我室友就在附近，我可以跟他一起回宿舍。”

程舒妍搖頭，“不用，我……”

“拿著吧，”他直接將傘放在手中，“總不好生淋雨。”

雨還在下著，空氣裏漉漉的。

兩人并排站在門口，程舒妍握著傘，頓了片刻，第三次道謝，“謝謝你，等上大課的時候我還給你。”

程舒妍從不拒絕熱的好意，傘撐過頭頂，對他道，“那我先走了。”

“好的。”周嘉也笑得溫和，“下節課見。”

雨滴拍打傘面，地上積著水窪。

程舒妍步子邁得不快，走出一段距離後，後的人忽然喊，“程同學。”

循聲回頭，周嘉也沖揮手，說，“路上注意安全。”

腳步微微頓住，出于禮貌，程舒妍也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一輛黑邁赫從雨幕中駛來，車濺起水花，靠近時車速減慢，然後穩穩地停在半米，鳴了兩下喇叭。

程舒妍擡眼看去，車窗緩慢降下，一張優越深邃的臉自車窗後出現。商澤淵一手搭著窗框，指尖夾著煙，腕表是黑的。雨天昏暗的線像給他加了層複古的濾鏡，他先是下意識向後瞥了眼，而後看向，勾起笑，“上車吧，程舒妍。”

程舒妍停頓兩秒，沒理，反而下意識走快了幾步。

雖然他們背地裏廝混已久，在學校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形象——不太、關系一般，這兩句可以免掉百分之八十的麻煩。

商澤淵不理解，卻也還是放慢車速跟著，走幾步，他挪一點。

直至拐了個彎，腳步才徹底停下來，那時他仍跟在邊，程舒妍收傘，上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關上車門，先開口問他。

商澤淵說，“問了宋昕竹。”

“哦。”

“那你呢？”他轉而問，“你怎麽來這了？”

程舒妍語氣淡淡，“有事。”

一般一筆帶過，就是不想說的意思。

商澤淵換了個問題，“剛剛那男生是你同學？”

視線從腳邊的傘略過，他知道程舒妍出門從來不帶傘，所以也就猜到它的來源，“還借了你把傘？”

程舒妍靜了兩秒，轉頭看他，“我不管你的私事，你也別問我的私事。”

商澤淵被嗆也不惱，像是習慣了無故炸的樣子，笑著問，“這麽沖，誰惹公主不高興了？”

程舒妍沒理睬他的怪氣，重點在那兩個字上——公主。

“你能別我公主嗎？”說。

商澤淵不以為意，“你我爺，我為什麽不能你公主？”

“因為我就不是什麽公主。”

調侃他是爺，是因為他是真爺，但不一樣。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也從不會因為他一時興起的稱呼而迷失。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其二是覺得，他的公主太多了。

商澤淵卻說，“在我這，你可以是。”

他正開車，視線平直看向前方，也不知是不是這會太專注，語氣聽著不像開玩笑，反而著幾分認真。

程舒妍微怔，定定地看了他會，片刻之後，輕嗤，“省省吧。”

*

周末這天，程慧跟著商景中出差了。

商澤淵放話，給全家上下放了兩天假。

當然，他忽然大發慈悲是有原因的。

家裏只剩他們兩個人，不需要躲藏，人就可以肆無忌憚。

從早飯過後，他一直拉著做，幾乎沒停過。

他們換過幾個地方，程舒妍覺很好，也就願意配合。

The last time在樓下，隔著偌大的落地窗，窗外剪過的花園樹叢在眼前晃，商澤淵忽然湊近問，“不喜歡我你公主，那你喜歡什麽？”（我為什麽又用英文？我快瘋了。）

“寶寶？”

“乖乖？”

“還是，妹妹？”

程舒妍臉很紅，聲音變得很碎，“唔……都好。”

雙眼著水，像微醺的水桃。

商澤淵深吸一口氣，手扣的下，將的臉轉向自己，吻了下去。

再後來，他如同往常一樣哄，對低聲喃著，“寶寶真棒。”

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很溫，程舒妍喜歡他這樣。

他們又在浴室裏親了會。

因為耗費太多力，程舒妍得不行，便隨手套了件他的T恤，下樓吃飯。

隔了會，商澤淵也下來。

折騰了很久，飯菜都涼了，爺主去熱菜，又給調了杯酸甜的葡萄，順便訂了吃的甜品。

好像每次結束他都會下意識對很照顧，親舉止也自然流。

程舒妍很快吃完，他手幫，被不聲別開。

手停在半空，他頓了幾秒後，收回，而後了然地低笑一聲。

程舒妍擡了擡眼，問他笑什麽，商澤淵直接從服裏掏出手機，放桌上，朝推過去。

“碼你知道。”

“幹嘛？”不解。

手肘搭著桌邊，他懶懶開腔，“通訊錄裏那個Princess是我妹，自己改的，你想什麽也自己改。”

程舒妍靜了幾秒，沒。

知道他察力敏銳，但沒想過會這麽敏銳。

上次那件事，可能在發生的那一瞬間，會有一點點小別扭，不過早就被拋在腦後了。沒鬧過緒，最多最多下意識拉開了點距離，那也是幾不可查的程度，他居然知道？

現在手機就擺在眼前，這事被他明明白白攤開來講，程舒妍稍作思考後，擡眼看他，問，“什麽Princess？”

不可能袒，只能選擇裝傻。

商澤淵揚了下眉梢，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種反應，說，“沒什麽，就是你給自己的號碼改個備注。”

程舒妍說，“沒興趣。”

他問，“真的？”

“當然。”

“行吧，那我自己改。”

他把手機拿了回來，垂眸，對著手機點了幾下。

程舒妍難免好奇他會改什麽，于是若無其事地起，從他後路過時，悄然停下腳步，往屏幕上掃了一眼。

結果剛好看到名為My princess的人打了通facetime進來。

商澤淵回過，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機屏幕，然後就這樣當著的面，點了接通。

程舒妍眉心一跳，下意識甩手想走人，他偏偏攥著手腕不松。

視頻那邊很快出現一張致可的臉，小孩約莫六歲，深棕的頭發，梳著雙馬尾，稚地喊了聲，“商澤淵。”

商澤淵低笑，“沒大沒小。”

兩人聊了幾句，也就是妹妹新研究了甜品，問他什麽時候回英國吃。

程舒妍趁著他們說話，終于把手掙。

剛走了兩步，又聽小孩問，“咦？這個姐姐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家？”

程舒妍腳步一頓，回過頭，恰好與他對視，商澤淵意味深長地沉，“啊……”

你哥的新妹妹，你的冒牌新姐姐？

這可不好解釋。

誰他非使壞拉著，程舒妍努努，聳了下肩，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隨後把這麻煩後續給他理，自己溜之大吉。

小孩還在催促，“是誰呀？”

而程舒妍快步走到樓梯前，正準備邁步，忽地聽見他笑了下，說，“My sweet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