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過表叔 得了表叔一句“等著”

第七章

再無退路，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劉黑皮抹了把臉，指著崔蘭愔道，“還未給趙爺說起，這位是武安伯府上的崔二小姐……”

“那又如何？”白袍男子不耐地打斷道。

劉黑皮愕然，轉眼過去，那位趙爺雖掀了下眼皮，很快又合上了。

反是崔小姐顯得有些不安，不似將將那麽有膽氣了。

一定是這兩人年輕氣盛不曉得厲害，他按捺不住地跳腳站起來，“趙爺怕是初出江湖沒吃過面上的苦頭，崔伯爺可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正三品的大員，人家個手就給咱們這樣的抹了。”

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若是崔伯爺知道趙爺和崔二小姐同一室喝過茶，你說他會如何？他要打聲招呼，大郢各的衙門口都會給面子，到時天下之大也難尋容之咯！”

“險小人！”桑枝氣的臉都紅了，今日的事要傳出去，不止小姐，大爺二爺的婚事，二房那邊未婚嫁的都要被帶累。

崔蘭愔看著扯起大旗信口開河的劉黑皮，結合劉黑皮的說話和表現，他既約了趙爺來，該是想以為脅和人講條件。

可惜了……

“桑枝，稍安勿躁。”崔蘭愔慢聲道。

和剛才劉黑皮一樣，白袍男子有些意外于的鎮靜，跟著想到了荊釵布的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茶鋪子是開的，想不到弱弱的貴家也會有這等膽氣。

這時張貴帶著夥計端了茶點上來。

白袍男子馬上就給別的都撇一邊，細心地往小碟子裏揀了塊米糕，手比著茶盞不燙手了，輕聲喚道，“爺，茶點來了。”

那位趙爺這才睜了眼，接過白袍遞來的茶盞潤了口，拈起塊米糕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起來。

他人雖是醒的，仍是一副了無意趣的樣子，仿佛天下之大，就沒有能引他一顧的事。

“才不是做了紅豆，怎麽沒端上來？”崔蘭愔對張貴道。

崔蘭愔始終不慌不的，張貴當有後手，也去了惶懼，躬道，“這會兒才到火候，我就去端。”匆匆又往後廚奔了去。

迎著白袍男子再次詫異看過來的目，崔蘭愔微笑道，“紅豆是我們茶鋪子才推出來的招牌點心，不甜不膩的佐茶恰好。”

白袍男子作揖道，“多謝。”

劉黑皮來回看著，不會了。

等樓梯上腳步聲響起，卻是耿大有端了盤熱騰騰的點心上來，張貴空著手跟在後頭，過來小聲跟崔蘭愔說，“大有發現不對，自己進來的。”

已經不重要了，崔蘭愔擺手讓他候到邊上。

見如此，耿大有擺好點心後也退到了崔蘭愔後。

那邊趙爺已撚起塊點心送中，點心小巧玲瓏，外皮烘烤的金黃，皮一就碎，咬開來是飽滿沙沙的紅豆餡，趙爺吃了一塊後，就不是之前不不慢的吃法了，

顯然這紅豆比剛的米糕合他的口。

連吃了數塊後，他曲起三指在桌面上叩地彈了一下。

白袍男子領了意思，往崔蘭愔這邊道，“此事不會牽連旁人，小姐只管放心。”

崔蘭愔福了一禮，“我信兩位。”下意識在想，三指叩一聲是什麽意思？

白袍男子臉上還笑著，猝不及防間就發難了，手上幾道銀揮出，在崔蘭愔主仆幾個驚呼中，劉黑皮被五把小巧的飛刀拖拽著定在了牆壁上。

五把飛刀分在劉黑皮的帽上，左右袖和靴子上，但凡差點準頭，劉某頭上，臂膀，腳上都要開出窟窿了。

劉黑皮已嚇的面無人，眼角掃到左右袖上的飛刀開刃的面是朝著裏的，意識到頭頂上也該是這樣後，他咬住舌間抑制著上的抖。

生死懸于一線時，他才知自己賭不起兩敗俱傷，也等不到那時候就先被人死了。

“白……白爺……有話好好說，是我打錯了主意，再不會了，往後我們就照趙爺劃出的道走，邁錯一步白爺都別饒我……”他能屈能，服的話張口就來。

大概是剛才怕過勁了，這會兒崔蘭愔主仆只覺解恨，風水流轉，剛劉黑皮還囂張地碎茶盞威脅們來著，轉頭就被人釘在了牆上討饒，現世報來的夠快。

“劉黑皮，就憑你也配到我們爺面前現眼。”白袍男子鄙夷道，“不好在人家的鋪子裏見，這會兒便宜你了，滾吧！”

劉黑皮有些不敢相信，“白爺我……我可以走了？”

“怎麽，還想我給你來頓驚飯？”

劉黑皮頭搖到一半兒，想到頭皮懸著的飛刀，趕打住，陪笑道，“不是，我這不是還不了麽？”

“我不想髒了腳，喊你的人上來給我把刀拔了。”

劉黑皮忙扯嗓子喊了個手下上來給飛刀拔了，劉黑皮不敢大意，親手捧了給白袍男子。

白袍男卻還不接，劉黑皮就那樣捧著飛刀等著，大氣都不敢。

劉黑皮的手下很有眼，忙撕下大片的角給那幾把飛刀了，又跟張貴要來幹淨帕子再了一道，恭敬遞過去。

白袍男接了，滿意了，開恩道，“別杵著了。”

劉黑皮這才敢帶著手下往外走，堪堪走到樓梯口時，白袍男悠悠地補了一句，“回頭有大禮奉上，等著罷！”

劉黑皮上一，差點栽下樓梯。

“你們可以往北邊打聽下，想和我們爺講條件的現在都是什麽景了。”白袍男冷哼，“我既能你走，也能隨時給你弄回來，你就是躲到天邊都沒用，還往外說？你大可以試試。”

劉黑皮慌忙回，“白爺，我真殺死不敢了。”“記住了，這家茶鋪子往後我們罩著了。”

劉黑皮忙不疊點頭，“我往後一定繞著這裏走。”

白袍男子趕蒼蠅一樣擺手，劉黑皮如蒙大赦，三兩步邁下樓，風快地招呼著樓下幾個手下出茶鋪子狂奔而去。

張貴和桑枝三個緩著心跳，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家小姐，事這就樣雷聲大雨點小地結束了？

那個劉黑皮看著不溜手的，謀劃了半天的事，他會就此作罷麽？雖聽白袍男子話裏的，還有後手制住那劉黑皮不敢輕舉妄，可萬一呢？

崔蘭愔卻顧不上他們，默記著三指叩一下是“打殺”，低頭過去桌邊，屈膝福禮，“侄見過表叔。”

白袍的和張貴幾個都愣住了，還是白麟記起青麟提過一的來請安的崔小姐，這會兒對上了號。

桑枝跟著捂住，趙爺是衛王？國姓為趙，錯不了。

叩地一聲響過，崔蘭愔趕忙道，“好表叔知道，我明兒就關鋪子。”

這位崔小姐不用他說明就懂了王爺的意思，白麟又是一個沒想到。

然而他想不到的事多著，隨即他像進城的鄉下人一樣來回瞅著。

那邊衛王“嗯”了聲，擡眼問道，“很缺銀子？”

“啊？”崔蘭愔杏眸微張，顯得有些憨癡，以為衛王是不會同這等凡俗說話了。

只該怎麽回話合適呢？上回都承認攀附了，這會兒也沒什麽不能認的，崔蘭愔豁出去道，“很缺！”

眼角脧過去，見衛王眼還睜著，好似在等的下文。

對上衛王淡然的眼神，崔蘭愔直覺要再藏著掖著，是別想往衛王府走了。

算了，面子都沒了，那點裏子也不用捂了。

崔蘭愔抿了下，接著說道：“我家裏爹娘都不大會過日子，打北邊遷過來時我祖母留下的和我娘的嫁妝都去了多半，這些年花的多進的……不至于吃不上喝不上，卻也餘不下什麽。

我……我見不得弟弟們因拿不出聘禮耽擱了婚事，就想開鋪子……”

衛王又是兩指連叩，將崔蘭愔從思緒裏拽出來，扔下句“等著”，眼神迷離著出了包間。

白袍男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從懷裏出枚小小的雕著白麒麟，非木非鐵的牌子遞給張貴，“雖說借劉黑皮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防著萬一，但有事，可使人拿著牌子到正門外東河沿臨街上的南北貨行傳個話，自會有人出面料理，安心就是。”

想著王爺的另眼相看，白麟又道，“茶鋪子犯不著關了，該不會有不長眼的來了。”

“多謝白爺。”崔蘭愔褔禮，想想又道，“竈間應還有些紅豆，表叔若不嫌棄，裝上些途中也可充。”

“瞥見桌子上的空碟子，白袍男子點頭，“那就勞煩小姐了。”隨後又補了句，“小姐喊我白麟就好。”

青麟，白麟，還有別的麟麽？崔蘭愔點頭應好，卻不會真就拿大對衛王邊得用的直呼其名。

不用崔蘭愔多說，張貴去竈間給餘的紅豆都裝上遞給白麟，崔蘭愔恭送兩人出了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