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一日，皇帝忽然問他。

王植趕跪下，皇帝只是抬眼掃了他一下，道：“朕知道你要說什麼，朕心里有數。”

可皇帝當真對此心里有數嗎，王植陷深深的懷疑。

他從未見過皇帝如此對一個人，往日對他那些嬪妃，大多都是淡淡的，就算寵，也不過是賞賜些珠寶首飾，別的再沒什麼了。

可是如今對這位沈大姑娘，卻是實實在在陷進去了，竟連假扮寧王這樣的事都做出來，往后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為皇帝的近侍，自然為王命是從，既然皇帝說心里有數，那就是心里有數。

不過他冷眼瞧著，那沈大姑娘并不曾發覺不對勁，心心念念都是寧王，每回都往寧王跟前湊，若是有朝一日知道真相……

王植嘆口氣，只希識時務些，到時別主子太過傷心就是。

這日，皇帝在玉熙宮用膳，尚膳監送來一道菜單上沒有的藥膳，說是太后特意囑咐人做的。

“主子，太后的心意，您還是嘗兩口。”

皇帝以仁孝治天下，當然不會拂太后的面子，于是道：“拿來。”

而此時，淑妃已經在外頭等候，等著皇帝喚自己進去，一直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靜，便去差人詢問：“皇爺在里頭做什麼”

那小侍老實答道：“回娘娘，皇爺并不在里頭，一早從別出去了。”

淑妃聽罷，不微微一愣。

-

彼時，荷回正在山里臨攥寫字，一時沒聽見外頭聲響。

等反應過來，耳邊忽然響起男人聲音：“這字誰教你的”

嚇了一跳，筆掉落，與此同時，燭火熄滅，男人的呼吸在耳后回，熱氣騰騰的，像是要把烤。

荷回趕將自己的鬼畫符收起來，背在后，轉道：“沒誰教，胡寫著玩兒罷了。”

慌張的樣子，瞧起來比往日還要惹人憐。

至，此刻的對他流的，是自己真實的緒。

皇帝本想同好好說話，可不知怎麼的，里卻莫名起了一燥火，燒得他口干舌燥。

他著，眸沉沉，就在要往后退時，忽然俯下，一把將摟在懷里，手去夠藏在背后的紙張。

“想學嗎”

“我教你。”

第23章

將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如何……

男人的一只手落在荷回腰窩，熱氣過單薄的衫滲進里，燙得下意識打了個。

愣了許久，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況。

現下，在寧王懷里。

他抱了。

在大周，男大防雖說并不像前朝那樣嚴重，但即便是訂了婚的男也只敢私下互送信，拉拉小手，且決計不敢人知道。

他們這樣抱在一，若是人瞧見，便同捉沒有任何區別。

往后只能是他的人。

太過親了，荷回忍不住暗自攥住自己的馬面，指尖微微泛白。

對這種親并不適應，但知道，若想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妻子，即便再不想，也不能將他推開。

的眼睫在黑暗中微微，將自己緩緩近男人的膛。

“別了，妾很笨的，況且您這樣忙……”

的字真的很丑，甚至不知道自己寫的那些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正是這樣，才能勾起他的興趣，不是嗎。

皇帝本就燥熱，被這樣著，火燒得更旺。

溫香玉在懷，總想親近親近。

太后送來的藥膳，里頭加了鹿、鹿茸和一些牛鞭之類的東西，他早人換掉，并沒喝，最終送上來的不過是一碗普通的茶湯。

明明那些活壯。的東西并未進他的口，可不知怎麼的，那燥火就這麼在他里燒起來。

同那日一樣。

皇帝將目落到屋子里那張羅漢榻上，眼前再次浮現出懷中子一條著白皙的小搭在他上，上半往后仰，咬著，怯怯著的模樣。

偏在暗還瞧不見，便更加，雙眼蒙上一層朦朧水霧，惹人憐，想人抬手為去眼角薄紅，又想人手上用力欺負，愈發慌才好。

明不明白，那種姿勢和神，是不能輕易向男人流的，尤其是同共一室、看過子的男人。

明白。

只是不知道他的真實份，他只以為他是李元凈。

所有的、討好，不顧名譽地向他展自己上的，這些行為，都是因為以為他是的郎，未來的丈夫。

想到這里，皇帝里的那燥火忽然就滅了下去。

小姑娘還在懷里抬頭，目落在虛無，一雙杏眼里在微弱線下沁滿水。

“小爺”

皇帝抿了抿，松開腰間的手，拿起手中的紙張，轉在桌上展開。

屋里黑，看不太清，但他還是能明顯看到紙張上的字是錯的。

聽到聲音，咬了，很恥似的，“您別看了。”

他的手落到頰上，呆住。

“沒什麼，想識字是好事，我兒時頭回學寫字，還沒你寫的好看。”

他將拽到前，從背后輕輕環住，隨手從書架上出一本《孟子》，“今日先學這上頭的字，回頭我找些門，簡單易懂的書教你。”

說罷，點燃了一旁的燭火。

火忽然在荷回眼前跳，眨了眨眼，有些不適應。

皇帝出手掌遮住雙眼，替擋住刺眼的亮。

荷回愣住。

這樣的微末細節之，他竟也注意到。

除了和娘，從沒有人為做過這樣的事。

“怎麼了”他緩緩放下手，單手翻開書，拿筆沾墨。

瞧不見他，只能聽見他聲音在耳邊回。

荷回問：“……您真的要教妾”

不是只是想通過教寫字來同調。

男人將筆桿放在手心，握上的手，的袖子寬大，將他的袍和手臂都遮住，只出兩細長的手指。

“你想學，我自然要教，孩子多讀書，總是好的。”

荷回呆呆的，神飄忽不定。

這與爹爹從小對說的，不一樣。

“人家不是都說，子無才便是德麼”①

男人嗤笑，“陳繼儒這話被人誤解頗深，那些沒本事的男人書沒讀徹，反倒專門拿這話來訓誡家中眷，懦夫而已，不必理會。”

荷回心中大震。

從未聽說過這種言論，若是他爹聽見，定要氣個半死。

低頭，看著男人握著自己的手寫出來的字，垂下眼簾。

寧王這個人，好像比想象中好很多。

就算不為了自己將來的命運，單為了的心，做他的王妃，好似也沒什麼不好。

-

這幾日荷回跟著寧王學寫字，雖然學得很慢，但好歹識了幾個字，比從前一個大字不識的時候強多了，至不再是個睜眼瞎。

說實話，識字對現如今的來說，沒什麼用，因為太后并不需要識文斷字，宮中事務自有后宮淑妃娘娘料理，同沒有關系。

進宮來的作用，只是為了討寧王歡心。

可荷回仍舊很高興。

每多識一個字，便會多一種滿足，而那種滿足是從前從未驗過的。

新奇，有趣，人流連忘返。

不過這件事藏的很好，就連姚朱也不知道，以至于姚朱每每瞧見臉上的笑容都要問：“姑娘遇見什麼趣事兒了，也同奴婢說說。”

荷回想著自己如今的字寫的還是太差，拿不出手，等往后好些，再告訴，便笑著搖頭：“沒什麼。”

姚朱也不追問，只是提醒，“明日就是萬壽節，太后方才派了人來，請姑娘明日跟著去給席上給皇爺拜壽。”

荷回微愣，“姐姐上回不是說我只需要跟著們給皇爺磕頭就，怎麼還要到席上”

姚朱關上門窗，神兮兮湊到邊道：“姑娘，奴婢提前祝您大喜了。”

這是怎麼說的，荷回愈加發懵。

“若您只是太后帶進來的沈大姑娘，那自然是沒資格去席上跟皇爺敬酒祝壽，可若您是別的份了呢”

“什麼份”

姚朱見這時候來沒反應過來，不免有些著急，小聲道：“皇爺未來兒媳啊，姑娘，您跟小爺的事兒怕是要定下了。”

萬壽節這樣的日子，只有皇室中人以及一些皇親國戚能參加后宮宴會，不在皇家玉蝶上的人，本不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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