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暖氣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空氣中的寒意。餐桌上都是林疏雨最吃的菜，還有一小碟腌制的脆蘿卜，是外婆的拿手小菜。

豆豆跟在林疏雨腳邊轉來轉去，時不時用漉漉的鼻子的腳踝。

外婆笑著遞給一碗熱騰騰的湯：“先喝點暖暖子，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肯定累了。”

林疏雨捧著溫熱的湯碗：“一點也不累。”

“真是好孩子。”秦雪笑著說，“今年回來早，需要的東西多，服和生活用品都給你們準備了點，房間也收拾干凈了，吃完飯去看看合不合適。”

“嫂子，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回來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清韻給豆豆丟了快排骨，揶揄林疏雨：“回家還是排場大。”

“哈哈哈哈。”

的寒假就這樣開始，安靜也熱鬧，還多了項遛狗任務。

小年那天，小城下了一場雪，沒看到，是林清韻在屋外喊：“疏雨，下雪了。”

“下雪了？”

林疏雨驚喜地看向窗外，屋檐和地面不知什麼時候鋪了一層淺淺的白，細碎的雪花仍在無聲飄落，甚至有漸漸變大的趨勢，墻上掛著的竹葉和香火也蒙上一層飄渺。

“你再看看誰來了。”

林疏雨抬頭，許元嘉拖著黑行李箱，笑眼盈盈看向手中的筆，呦了聲：“在寫作業呢。”

“哥，你回來啦！”

許元嘉了下腦袋：“進去穿點服，帶你堆雪人。”

“你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突擊檢查。”許元嘉逗。

林疏雨撇撇，不過還是高興地跑回去放下筆，和許元嘉一起從柜子里翻出手套出門玩雪。

豆豆隨其后，腳印一個勁兒往地上踩，留下一朵朵小梅花。

許元嘉看這狗搗，嘖了聲喊：“過來。”

金屁顛屁顛跑過去，被許元嘉不客氣地夾住狗頭，胳膊肘和圈出一個三角形，他低頭問：“人那邊在寫字，你過去跑什麼。”

“汪汪！”小狗不懂，但小狗不會讓話冷場。

“跟著我堆雪人。”

豆豆許元嘉，又：“汪！”

許元嘉敲它鼻子：“真乖。”

汀南很下雪，更不見這麼大的雪，林疏雨拍照給聶思思分，對面發過一串羨慕的啊啊啊：「好大的雪，我也想玩雪！」

林疏雨又給聶思思看自己的小鴨子。

聶思思：「雪球？」

林疏雨：「...小鴨子。」

聶思思：「倒也不必，雪不常見，鴨子我還是認識的。」

林疏雨：「小貓上吊.jpg」

聶思思跟著發了一個嘻嘻表：「幫我寫個名字，我要發朋友圈。」

周圍雪干凈，除了小狗跑過的一片地方都是完整的，林疏雨字又好看，效果特別好。

聶思思作極快，朋友圈發出去被好多共同好友看見，問：“誰寫的。”

“麗可林疏雨。”

答案一出，林疏雨微信被好個老同學找上，都是要代寫的，許元嘉在后面看著林疏雨蹲著寫一個，挪挪步子再寫一個，企鵝模樣把他笑得不行：“開上業務了。”

林疏雨右手都凍紅了，彎腰把自己剛剛隨便堆的小雪人移到了許元嘉旁邊，站起跺跺上的雪：“不寫了不寫了。”

許元嘉回去找了個紅辣椒，在雪人鼻子上。

林疏雨看了看，抿笑他：“有點丑。”

“還好吧。”許元嘉挑眉，看看林疏雨再看看雪人，語氣納悶：“照你模樣堆的，不像嗎。”

“我？”

如愿看到林疏雨睜圓眼，許元嘉笑得更厲害了。

林疏雨跑回屋暖和子，手翻著相冊，把剛才的雪發了條朋友圈，配文只有一個小小的雪花emoji。

外婆過來塞了兩個甜的烤紅薯給他們：“你們快嘗嘗甜不甜。”

老太太看他們都心疼：“怎麼都瘦了，現在讀書也苦，我看小疏雨帶回來的卷子那麼多，哎呦放假布置什麼作業。”

林疏雨連忙道：“不累，今天作業就全寫完了，剩下的時間全可以陪外婆啦。”

“這麼厲害。”孫蘭笑得合不攏。

旁邊許元嘉也揶揄：“不愧是我妹啊，有我當年風范。”

林清杰想起來：“元嘉當時是狀元吧，我看疏雨明年也行。”

“肯定行。”孫蘭拉著林疏雨手，嗓門洪亮的一錘定音。

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

林疏雨再打開手機，聶思思消息從鎖屏頁面彈出，只有一句，卻足夠將神經麻痹。

問：「疏疏，你上次說有喜歡的人，不會是謝屹周吧。」

心臟猛地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林疏雨瞬間屏住呼吸，被猝不及防地揭開，耳邊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過了好幾秒，才機械地眨了眨眼睛，盯著對話框里聶思思的名字。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后只手忙腳發出去只有一句：“思思，你怎麼知道的。”

聶思思發來一個大事不妙的表：「你的朋友圈！」

林疏雨有種不好的預，朋友圈已經有了不紅點，來不及看評論和點贊也來不及檢查，下意識先藏僅自己可見。

然后才點開圖片一張張劃過去。

直到第三張...林疏雨猛地閉眼，忽然不敢再看一眼。

耳邊出現蟲鳴，又變了老式電視機的雪花聲。

林疏雨懊惱死了，為什麼會選錯照片啊，怎麼這麼不小心。

雪地上的字不止有的名字，左上角出現了詭異的周，雖然只有一半。

那本來是手抖的廢片。

發錯了，林疏雨心跳得很。

白茫茫都差不多的照片里，選錯圖了。

旁邊的周，是趁許元嘉回去找雪人的鼻子，在旁邊寫的他的名字，距離雪人最近，有小狗爪印，獨一無二的一張。

聶思思又道：「還好只有一半，拍的不明顯，別人應該猜不出來。」

林疏雨沒回。

重新睜開眼，手指緩緩在消息列表，視線停頓在某個不起眼的位置上，此時此刻腦海里想的那個名字就出現在上面：謝屹周點贊了你的態。

謝屹周點贊了你的態，不是眼花，清清楚楚。

他點贊了。

可林疏雨確定了好幾遍，朋友圈下面贊過你的人，沒有他的頭像。

指尖有點發麻，林疏雨沉默：「他看到那條朋友圈了。」

聶思思：「你怎麼知道。」

林疏雨：「他點贊了，又取消了。」

聶思思：「......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發現了吧。」

屏幕暗下去，映出微微發怔的臉，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邊緣來回挲，里的糖失去甜味，林疏雨回神地打字：「不知道。」

連猜到必要都沒有了。

可能是手點錯，可能是覺得不該給不的人點贊，可能也是別的。

可是.....

原來最讓人難過的原來是他明明看見了，卻選擇當作沒看見。

小心翼翼藏了很久很久的心事，突然被掀開一角，又這樣輕描淡寫地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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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andXia’semails--2018.2.822:00

-他的名字是藏在擺下的淤青，走過邊的人看不見、知不到，只有自己摁下去，才知道原來那里還沒有愈合。

-是他教我學會平靜地接難過和憾。

第18章

當晚,許紹國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不知怎麼說著說著氛圍忽然就變了。

許紹國的聲音從電話傳出：“科室人手不夠，老宋老婆剛生，我也不好意思讓他值班。”

“就你會做人。”林清韻氣不過,“去年他老婆懷孕讓你替,今年兒子剛出生又找你,就他家要過年，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年回來嗎。”

那邊又說什麼，林清韻聽不下去了。

“許紹國你干就干，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清韻，我...”

“嘟嘟嘟。”

林疏雨親眼看著林清韻掛斷許紹國電話，張張：“媽...”

才好

“不回來拉倒,汀南也不死他，我們過我們的。”

還想在說什麼，被許元嘉拉住：“爸做的是不對，我看看有沒有晚點的機票，說不定能趕回來。”

“現在哪還能買到票，他值班又累，算了,別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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