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時芳姑姑一直陪在長公主邊，是整個事件的見證人。

芳姑姑眉心微微一跳，穩住臉上的笑容：“梁二爺怎麼想起來問三年前的舊事了？”

沒有直接回答梁嶼舟的問題，引起了梁嶼舟更深的懷疑。

“那您覺得沈玉禾的醫如何？”

梁嶼舟有分寸，繞過了直接的問。

沈玉禾也曾為芳姑姑看過病，旁敲側擊，或許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兩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令芳姑姑一愣，一時猜不到梁嶼舟到底想打聽什麼。

“沈大夫年紀雖輕，醫卻是極好的，值得信任。”

芳姑姑實話實說。

“說慧雁心口的傷疤很淺，不像是過重傷的樣子，而當初我醒來后，邊所有人，包括長公主，都告訴我是慧雁為我取了心頭，還落下了心口疼的病，您說，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芳姑姑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被梁嶼舟繞進了圈套。

先肯定了沈玉禾的醫，便是認定沈玉禾對俞慧雁的診斷。

而這個診斷卻和梁嶼舟所認知的真相大相徑庭。

若回答相信長公主，那便是否定了自己前頭的話。

好高明的套話手段！

這是著不得不說實話！

難怪太后都對這位年輕的后生刮目相看，覺得他將來必有作為。

連這個在深宮多年，見慣了各種勾心斗角的老宮，都不是他的對手！

“梁二爺，當年我的確在場，醫說，取了心頭，心脈會損，落下終的病，俞小姐義無反顧，嘉和郡主舍不得俞小姐傷，求長公主找別人來取心頭，長公主和嘉和郡主出去的功夫，俞小姐就刺破了心口，鮮淋漓地倒下了，至于后面的事，我沒有進你的房間，就不得而知了。”

的話，模棱兩可，既沒有否定長公主的話，也沒有肯定梁嶼舟用的一定是俞慧雁的心頭。

芳姑姑，果然是懂得明哲保的。

覺得，話已至此，聰明的梁嶼舟一定會明白的。

梁嶼舟擰的眉頭尚未展開，但他也知道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多謝芳姑姑。”他拱手行禮，影又消失在了走廊上。

芳姑姑輕輕地嘆了口氣。

心底泛起一疚。

一轉，竟然發現宋挽初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柱子后。

靜靜地著芳姑姑，眼底清明，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你們夫妻倆可真有意思，一前一后地來堵我，有什麼話，小夫妻還要分開來問我，就不能一起來嗎？”

芳姑姑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打趣。

宋挽初今日來長公主府，也是想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不過不用再開口問了，二人的對話已經給了答案。

終于明白，梁嶼舟為什麼覺得在說謊。

因為他被心編織的謊言騙了三年！

礙于長公主的權威，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在心照不宣地對他撒謊。

謊言被他當真相足足三年，所以他才會在聽到與謊言截然不同的說法后，下意識地認為才是說謊的人。

本來就不被他信任，說的實話，比俞慧雁的謊言，更像是謊言。

宋挽初再一次到了莫大的諷刺。

如果，他對有一丁點，又日日看到心口的傷疤，就該相信的話。

可他，寧可舍近求遠，來問芳姑姑。

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相信的謊言才是真實的。

因為謊言里救了他的人，是他心的俞慧雁。

而不是他討厭的那個滿腹心機，攀龍附的宋挽初。

不被，才是今日悲劇的源。

不僅要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還要承梁嶼舟給帶來的風風雨雨。

在他的這條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三年，沒有換來一和真心，只落下一的傷痕。

心持續的疼痛，讓保持清醒。

“芳姑姑，您說笑了，我與二爺，稱不上夫妻。”

勉強笑了笑，眼中暗藏無盡的苦悲涼，“我想問的，方才都已經聽到了，叨擾姑姑了。”

“梁二夫人！”

在轉要走的時候，芳姑姑住了，宋挽初轉頭，看到眼中深藏的愧疚。

“芳姑姑，您的苦衷，我都懂。”

不怪芳姑姑沒有直接說出當年的真相。

芳姑姑雖然是長公主府有些面，可太后已經去世，沒有了依仗。

說到底，也只是個宮，長公主對，不過是面子上的尊敬。

得罪長公主，對芳姑姑百害而無一利。

更何況，相信誰，是梁嶼舟的選擇，與芳姑姑無關。

宋挽初的忍懂事，反倒讓芳姑姑更加過意不去了。

“宴會快要結束了，梁二夫人，我也要回到長公主邊了，不如我們一起走？”

的良苦用心，宋挽初是激的。

從進門開始，長公主就不停地給宋挽初難堪，方才席間有力地回擊了長公主，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和人品，長公主惱怒，肯定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

芳姑姑和在一起，長公主不得要看在芳姑姑的面子上，放一馬。

走出連廊沒多久，宋挽初迎面上了俞慧雁。

“宋姨娘，你怎麼會和芳姑姑在一起？”

笑地著宋挽初，全然沒有方才的恐懼害怕。

宋挽初從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不屑，聽的語氣，好像以宋挽初的份，連芳姑姑都結不上。

芳姑姑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一個是梁嶼舟如同正妻般的貴妾，一個是青梅竹馬的真，兩人單獨面對面，還頗有些狹路相逢的意味。

這樣的場合，是不能摻和的。

“梁二夫人，我就先送您到這里了，離開長公主好一會兒，我該回去了。”

宋挽初知禮，對后的南梔道：“南梔，你送送芳姑姑。”

芳姑姑暗道這姑娘真是聰明，讓的丫頭跟著自己去長公主面前晃一晃，也能讓長公主知道自己今日有意護著宋挽初。

芳姑姑和南梔離開，宋挽初不知道俞慧雁要跟自己說什麼，也不著急等開口。

盛夏的風吹過湖面，搖曳著一池的荷花。

“長公主府的景真，令人心舒暢，是不是，宋姨娘？”

照著俞慧雁清純的面容，的笑容燦爛而天真，仿佛一個心思極為單純的小孩。

宋挽初不接話，也不看，和保持著三個人的距離。

俞慧雁主往前兩步，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你都聽到了吧，長公主要為我提親，姨母自然是高興的，表哥也已經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