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躺在床上一夜沒睡，下半夜容寂才回府，察覺到院有燈籠發出的微弱亮，卻無多大響。

前幾夜他不是沒回府，可能只是回來地晚，不知道而已。

夜夜流連秦樓楚館，鶯鶯燕燕環繞，落到這樣的人手里，該如何是好……

卿言神思萎靡，意志消沉，第二天大夫來給開了安神藥，一口都沒喝。

*

侍史由史中丞統領，容寂新史臺，他若想正經在史臺做事，必然要得史中丞重視。

然自古士庶有別，雖有皇帝大興科舉提拔寒門庶族，可庶族要在滿是士族門閥的場上混，開局便千難萬難，因此容寂盯上了劉弘基那幫紈绔。

劉弘基、王邑、郭曹三人一連來教坊司幾天，容寂就來了幾天。

他暗中觀察多日，對這幾個紈绔的喜好了如指掌，今日順勢切話題，正式與他們有了集。

“三位公子方才商議打馬球可否帶上在下？”容寂掀開紅綢簾幕，不請而主搭訕，“在下不才，馬球方面在上京城里略有些名號。”

劉弘基那桌上已是酒菜傾灑，狼藉一片。王邑、郭曹兩人各自懷中抱著一個人，看到他闖，臉上浮起不悅。

“你是何人？”劉弘基稍坐起。

“在下從六品侍史，容寂。”容寂折扇往掌心一勾，手不打笑臉人，先拱手見禮。

劉弘基的爹便是史中丞，他雖沒做，拿著他爹的威做派頭，侍史是他爹的下屬，他完全沒把容寂當回事。

“小爺攛的局豈是人人都能的？”劉弘基眼底的輕蔑不加掩飾。

“在下冒昧打擾，只是想結識三位公子，與三位公子個朋友。”容寂面不改，放低姿態，“在下與三位公子同好，日后吃喝玩樂可否賞在下一個陪同的機會？”

劉弘基三人整日游手好閑，遇人搭訕也不是頭一次，他們三人還不是因吃喝玩樂結識的，只是外人想加，他們哪會輕易接。

王邑在懷中人臉上香了一口，將人推出去，“再去拿幾壺酒來。”

人眉目含，不多時便捧了新壺進來。

“容兄不妨陪咱們兄弟喝幾杯？”王邑眼神示意，人將桌上的空杯全部滿上。

他們酒還未盡興，試試這人的酒量，要是酒量不行，就別說沒給他機會！

容寂在一方桌前坐下，面上仍掛著笑，“恭敬不如從命。”

在容寂進來之前，劉弘基、王邑、郭曹三人已喝得微醺，多年來溫酒澆灌，他們就是再喝上三四壺都不問題。

容寂上答應，他卻不經常飲酒，兩壺酒下肚，便有了不適之。

這不適不是頭腦昏沉，更多是上的異樣。

“容兄不常來教坊司吧？這最后的酒當然是助興之用。”郭曹熱火燒，說著迫不及待將側的人拽起，往房間里那張小榻上去。

另外兩人也起了興致，酒喝得意興闌珊，立即續上別的樂子。

“容兄還不快去找個人相陪，在教坊司里何用憋著，自有人幫忙紓解。”王邑拉著人進房之前，不忘對他關懷兩句。

容寂沉著臉，在原地靜坐。

酒桌散去，恕己見自家主子面有恙，出擔憂。

“回府。”容寂眼底清冷，將直往小腹竄的熱流下。

他豈是一般人，任何常人所不能忍他都能克制住。

區區一點助興藥而已。

騎在馬背上，有夜風吹拂，容寂到家已然舒泛許多。

他徑直路過院回正房，坐在床沿上，閉目以手扶額，食指和拇指著山。

“屬下讓灶房給大人煮碗醒酒湯。”恕己見主子仍有不適，退出房門。

灶房煮了一碗甘蔗水來解酒，恕己端著碗經過院，腳步停頓。

西廂房亮著燈，大人將這卿相之放在府里，總不能一直拿當作擺設吧。

“卿姑娘。”恕己在院中喊。

卿言一宿未眠，晡時睡過一陣，夜里又難眠，聽到有人，默不作聲。

“卿姑娘，我們大人不適，勞煩卿姑娘將這碗藥給我們大人送去。”恕己一直等在院中。

卿言想假裝沒聽見，可在別人屋檐下，始終不由己。

恕己耐心等到出來，一張英朗的臉上綻開笑，將手中青瓷碗遞給，“勞煩姑娘了。”

卿言接過小小一只碗，卻覺沉甸甸的，的腳步更像是有千斤重，每挪一步都十分艱難。

正房的門沒關，里面燭火通明，一只腳踏。

容寂被下的燥意又起，剛要吩咐給他備一桶涼水，忽聽門口傳來如玉擊石般清靈的聲音，“大人……”

他軀一震，間立時被燒干。

卿言鼓起勇氣抬頭，卻沒看見房間里有人。

“過來。”

低啞一聲從屏風傳出，那里面便是床榻。

卿言腳下灌鉛，如何都邁不步子，這一刻只想放下碗，回朝外跑。

“沒聽見嗎？你過來！”這一聲顯然不耐煩，含著薄怒。

卿言被威懾到，膽怯催的腳步，不由自主朝走去。

容寂外掛在架子上，床榻青帳掩映，依約能看到男子的影廓。

“大人，藥在這里。”離床榻六七尺遠。

“拿過來。”

卿言咬，再上前幾步，凝雪的皓腕方才遞出去，帷帳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將手腕截住，手上的青瓷碗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帷帳破開一道口，卿言霎時間聞到一陣濃郁的酒氣，他不適不是病了，而是酒喝多了！

“放開我。”卿言如遭雷擊，被他的像針扎。

容寂同時在帷帳破開的瞬間，又嗅到上那幽淡的甜香。

他幾乎不作任何考量，將拽上床，牢牢在下。

卿言大駭，使出渾的力氣來掙扎。

容寂本就抑著燥意，一，分明在給他點火。

“別。”他低聲安。

安靜不了一點，他略放松力道，仰頭偏頸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發了狠來咬他，活像驚的小兔子，眼里滿是驚恐和懼怕。

容寂被激起怒意，掰過下的手力道有些失控，眉頭蹙，強忍著痛。

剪秋水眸瀲滟，一張小臉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這下避無可避，讓他能肆意瞧個真切。

如畫眉目，瓊鼻雪被他的眼神一一勾勒，而后他的目聚在的嫣然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