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
宋稚綰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小手一就掀開了紗帳,“紫月,你去外邊瞧瞧,今夜有沒有月亮?”
紫月聽著吩咐去殿外瞧了一圈,回來道:“主子,今夜里云層厚,沒有月亮。”
真是天助我也!
宋稚綰心下一喜,鉆進錦被里捂住了半顆腦袋,故作害怕的神。
“紫月,你去太子哥哥來陪我睡吧,就說今晚沒有月亮,我怕黑睡不著。”
紫月一聽,立馬明白了自家小主子的意圖,笑著點了點頭,還不忘叮囑自家主子別餡。
“小主子,奴婢這就去請殿下,您可千萬別起來。”
“知道了,你快去吧,快去!”
在宋稚綰的連聲催促下,紫月走出了西偏殿。
不料剛到東德殿,就被王忠一把攔了下來,他明的眼眸一瞇,仿佛要將這主仆倆的小伎倆一眼看穿。
畢竟小主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了。
他尖聲問道:“大半夜的往這頭來作甚?是不是小主子有什麼事?”
紫月神有些著急:“稟王公公,正是小主子的事。小主子說今日夜里沒有月亮,寢殿里太黑,小主子向來怕黑,心懼難眠,所以奴婢過來請殿下過去一趟。”
過去?
過去一趟可就回不來了。
王忠輕哼一聲,小主子的本事,他是實實在在見識過的,要不是小主子現在還不懂男之事,否則就憑那容貌那段,只怕是能把殿下的魂兒都勾走了。
殿下說了。
如今小主子長大了,和殿下男有別,再睡在一起,就是不合規矩。
王忠作為太子殿下邊的掌事太監,自是要以殿下的吩咐為重。
所以。
他不能讓這丫頭擾了殿下。
“小主子寢殿里不是有殿下送的夜明珠嗎?那可比月亮都要亮堂多了,殿下已經睡了,明日還要和皇上商議國事,你且回去吧。”
王忠說完,還煞有其事地仰頭瞧了下天,還真是沒有月亮。
看見王公公趕人的態度,紫月更是急得像是要哭出來。
“王公公,您就通融通融,進去稟報殿下一聲,殿下就去看一眼,看一眼說不定小主子就好了。
西殿平日里都是一些子,氣太重,小主子子,自然不得,殿下金貴之軀,定能替西殿壯壯氣。”
王忠聽了紫月這話,一時愣在原地。
噎得不知說什麼好。
小主子邊伺候的人,都是一層層篩選下來的,再由小主子親自挑選,從小便帶在邊。
小主子都尚且不懂男之事,這丫頭片子又是從何學來這些虎狼之詞的?
他定要找個空子好好查問一番才行。
免得那些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教壞了小主子。
“莫要再說了,殿下近日忙于政務,神疲乏,好不容易睡下,你有幾顆腦袋敢擾殿下休息!”王忠繼續趕人。
紫月見行不通,咬了咬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的聲音故意放大了幾分。
“王公公!您就可憐可憐小主子吧!”
“小主子前些日子夢魘的事您也是知道的,要是今夜里殿下不去瞧一眼,只怕小主子半夜又會鬧夢魘,到時候殿下還是得過去。”
王忠嘆了口氣,聽了紫月的話也是不忍心。
他也是看著小主子長大的,可這事是殿下吩咐,殿下不愿做這個惡人,只好他一個老奴才來做了。
正猶豫間。
東德殿傳來蕭琰清冷的聲音:“何事在外喧嘩?”
王忠趕忙躬進去......
片刻后。
一陣凌厲的寒氣揚起那件玄披風,蕭琰大步流星地直奔西偏殿去了。
王忠跟在后,路過紫月旁還不忘小聲敲打:“就知道幫著小主子哄騙殿下,小主子平日里就是被你們這群奴才給慣壞的。”
紫月起拍拍膝蓋,臉上有些得意。
這哪里是們慣的,這分明是殿下慣出來的。
西偏殿。
蕭琰一進門時,便知道自己又上了的當。
宋稚綰怕冷,寢殿里連窗戶都沒開,哪里能看得到什麼月亮,即便是有,月也本照不進來。
而那顆夜明珠,正好端端地放在床頭,和通的線把整個寢殿都照得很亮堂。
甚至連床榻上微微發抖的弧度,也看的一清二楚。
這回倒是演得不錯,比上回好多了。
蕭琰的聲線低沉悅耳,帶著幾分笑意:“孤聽聞,有人請孤過來壯壯西殿的氣......”
——————
宋稚綰住進東宮的第一年。
因為戰留給的創傷太大,難免會留下心病,夜里時常做噩夢,每每驚醒后都是大哭不已。
蕭琰讓親自挑了兩個年齡相仿的侍流陪著。
可夜半驚醒的時候。
還是只能他去哄。
一來一回的,兩人都耽誤了休息。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日,蕭琰直接從東德殿搬進了西偏殿,并且還吩咐一眾宮人,不許將此事傳出去。
自從有他陪著后,宋稚綰的睡眠眼可見地好了起來,連平日里的神也好多了。
夜里也不再做噩夢了。
甚至連冬日里手腳容易發冷的寒癥,也被他捂得暖了起來。每次一躺下就練地鉆進他懷里取暖。
但紙包不住火。
蕭琰荒涼的后院里,有一群被各路大臣為了討好蕭琰或當作眼線,把自家兒塞進來的侍妾。
早些年。
蕭琰不愿太早家,覺得兒長不過是些世俗擾人的玩意兒,但為太子,此做法定是要遭大臣們彈劾的。
所以為了不落人話柄。
他也只好盡數收下。
然后丟在后院里,至此再沒看過一眼。
東宮的后院,那是比冷宮還冷的地方。
連下人們也不屑于去理會這群有名無實的侍妾,畢竟是太子殿下不喜歡的人。
但自從聽說東宮住進了一位小主子。
后院里自然是有不怕死的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沒想到下人們一個松懈,就讓這些人沖撞到了小主子。
一個侍妾誤打誤撞在后花園里到了宋稚綰,親耳聽到宋稚綰和旁的侍道,
“今晚不要點那些安神香了,我不喜歡那些味道,有太子哥哥陪著我,我自然能睡得安心。”
那名侍妾自打進了東宮后就再沒見過太子一眼。這地方,進來了就再難出去,一日一日地熬著,人都熬瘋了好幾個……
連千方百計都沒能躺到太子殿下的床榻上,沒想到竟被這麼個無父無母的孤給占了位置。
興許也瘋了。
氣得沖上去破口大罵,甚至想對宋稚綰手,好在被侍衛給抓住,給了蕭琰理。
蕭琰一怒之下。
直接給那名侍妾灌了啞藥丟出了皇宮,還順帶把后殿那群鶯鶯燕燕全都給遣散了。
此事就連圣上都驚了。
蕭漠承也覺得他做得太絕,畢竟那些都是朝廷大臣之,就算要遣散,也得一個一個慢慢理。
怎能之過急。
但蕭琰執意如此,蕭漠承也沒法子了。自從他這個皇兒把宋稚綰養在東宮里后,好像連子都有些不一樣了。
罷了罷了。
“你自己注意好分寸便可,對了,朕聽說你跟那宋稚綰同住一個寢殿里,這是不是真的?”
“回父皇,并無此事。”蕭琰面不改。
“哦~行!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
但男畢竟有別。
宋稚綰原本瘦弱的小板,在東宮里心養了幾年,容貌和段都出落得愈發好了。
其中的變化,蕭琰最是清楚不過。
他是個男人。
還是個氣方剛的男人。
夜里,宋稚綰在他懷里尋著暖,迷迷糊糊間翻了個,蹙著秀氣的眉頭約有些不適。
“太子哥哥......”
“嗯?”低啞的聲線帶著結滾了一下。
黏糊的嗓音得人心:“太子哥哥睡覺的時候也要帶著佩劍嗎?硌得今今不舒服......”
“......”
宋稚綰沒有得到回應,只聽見他逐漸緩重的呼吸聲。
直到快沉沉睡去。
才聽見蕭琰低沉而抑的聲音:“嗯,孤覺得西殿里氣重,所以今今才總是犯夢魘,這柄劍有真龍之氣,孤夜里帶著給今今壯壯氣。”
所以紫月去請太子殿下的那句話,其實是宋稚綰教的,而宋稚綰也是從蕭琰這兒學來的......
紫云紫月都和年紀差不多大,幾人都本不懂這些虎狼之詞有何含義。
但自從那次之后。
蕭琰就從西殿里搬了回來。
任憑宋稚綰哭鬧,也耐著子與講了好一番道理,還吩咐太傅專門給講講何是男有別、倫理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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