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那將領還好說,孟大夫人幾乎是挾持了盛卿卿,只得無奈地隨著對方往外走,輕聲細語地安,“出什麼事了?和前幾日一樣嗎?”
“我想著應該差不多。”孟大夫人模棱兩可地說道,“乖卿卿,你就隨我去看上一眼,要是孟珩那傻孩子沒事兒,舅母就帶你四隨意逛到天黑,你想買什麼都,啊。”
這幾乎都算得上是利了。
盛卿卿被這位格分外耿直的大舅母逗笑了,握了對方的手背道,“您別急,我去就是了。我是江陵人,大將軍的恩我永遠記著。”
“這個好,你多記點他的好。”孟大夫人立刻贊。
盛卿卿笑意更深,“大將軍在我心中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呀。”
兇神惡煞是有點兒,可當武將的嘛,有幾個能儒雅似文臣的?
孟大夫人詫異地看了盛卿卿眼,欣地了的手,“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盛卿卿琢磨這話里的意思,孟大夫人自個兒也嫌棄孟珩脾氣的。
“我爹娘要是和大舅母一樣有個這般人中之龍的兒子,定是樂得合不攏了。”語笑盈盈地道。
孟大夫人險些就接了話,好在想到盛卿卿的父母一個沒在世,頓了頓才道,“虎父無犬子,孟珩以后的孩子應當也不錯。”
盛卿卿甜甜地捧場,看不出一丁點兒的敷衍恭維,“那是定然的,大舅母便等著抱孫子就是。”
孟大夫人瞅了盛卿卿的不賣破綻的表半晌,心里頭有點沒底,干脆也不再多問,逮著盛卿卿上了車便直奔汴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八仙樓。
馬車走得有些急,盛卿卿便猜到大約確實是孟珩出了什麼急事況,才孟大夫人急匆匆地來找。
可汴京城就這麼大,盛卿卿和孟珩兩個都在里頭,難不以后孟珩一犯病,所有人都要到孟府來喊去“出手相救”?
更何況,盡管有孟娉婷親口說能接近犯病的孟珩的人只一個,盛卿卿想破腦袋也不覺得自己有那般通天本領。
眼下這狀況,豈不是赤腳大夫看病,看活一個算一個?
要是哪日一個沒看活,豈不是糟了糕?
想著,盛卿卿還是準備和孟大夫人個底,“大舅母,那日在孟府的事是個巧合,我自覺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并沒什麼特殊的,換作是別的什麼人也一樣可以。”
孟大夫人嗯嗯了兩聲,不知道從馬車什麼地方掏了個餞給盛卿卿,“快到了,你先吃這個解解悶兒。”
盛卿卿眨眨眼,接了餞送到里,舌尖一頂塞到了旁邊,左腮便小小鼓起一塊,襯得白里紅的面容連帶著變得孩子氣起來。
孟大夫人頓生疼之,心想自己一個兒子一個兒,好看是鬼斧神工的好看,偏生一個比一個沒表,一點也不心,不由得慨,“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兒就好了。”
“您有我這麼個外甥呀。”盛卿卿笑著道,“都好幾年沒人給我塞糖吃了,大舅母對我真好。”
“你這孩子也太好收買了。”孟大夫人無奈地想,真這麼好騙,孟珩又不出手,萬一被人家騙去了可如何是好?
盛卿卿擺正臉,認真道,“那是我知道大舅母對我好、疼我,我才這麼好收買的;別的人萬金也買不我。”
“小兒真會說話。”孟大夫人頓時都有點忘記正在酒樓的親兒子了,將餞整包掏出來,不容拒絕地塞進了盛卿卿手里,豪萬丈道,“這點小玩意兒管夠,想吃了和舅母說聲,立刻就給你送來!”
盛卿卿抱著香氣撲鼻的餞吃了一路,等馬車停下時,里還塞著半個沒吃完的。
孟大夫人掀簾往外看了一眼和往日一般無二的八仙樓,有些納悶,“不是給我說他氣勢洶洶地來這兒找魏仲元了嗎?怎麼這麼安靜?”
盛卿卿也跟著悄悄打量人來人往的八仙樓,作很是小心憨,“這熱鬧得很呀,哪里安靜了?”
“我原以為是飛狗跳人仰馬翻來著。”孟大夫人一扭頭,“不管了,咱們去看看——”
“大舅母,不如先讓人去酒樓里問問大將軍還在不在,若不在,咱們就不必進去走一趟了。”盛卿卿提議道。
孟府大夫人獨自來八仙樓,還轉悠一圈就走,這種奇怪事兒被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傳什麼樣。
孟大夫人恍然,這才了旁人去酒樓里問詳。
盛卿卿看著門簾隙外的酒樓,心道孟大夫人聽的消息錯了,指不定孟珩不在這兒也說不定。
再說了,喝個酒而已,哪里就非要將出孟府里請出來的程度了?
盛卿卿這念頭剛在腦袋里跑完,頭頂方向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這方位卻是看不見頭頂方向的。
倒是孟大夫人派出的下人跑了回來,同大夫人耳語兩句。
“卿卿!”
“哎。”盛卿卿轉過臉,見孟大夫人喊了自己一聲便匆匆跳下馬車,只得也跟著往外下了車。
車外人投來的視線盛卿卿暫時無暇顧及,快步追著孟大夫人上了八仙樓的二樓,只覺得和人聲鼎沸的一樓比起來,二樓不僅人煙稀,而且酒味比樓下的濃了何止七八倍,簡直好似桌椅擺設都剛從酒壇里撈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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