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nbsp;nbsp; Chapter25

◎幫我換一下服，妹妹。◎

陳宥儀上樓時, 林絳剛下班回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吃飯，正拿著在樓下便利店買的飯團坐在餐桌前一邊追綜藝, 一邊大口啃。

聽見鎖芯扭的聲音, 擡頭, 朝門口看去。

瞧見陳宥儀，林絳粲然笑起：“還以為你今天會和蔣錚甜去, 忘記我這個孤家寡人呢。”

“怎麽會呢。”陳宥儀笑答, 隨手將蔣錚送的禮放到玄關櫃的臺面上，彎腰換鞋，神和語氣都有幾分疲倦。

林絳捕捉到細微的緒變化，暫停了綜藝節目：“宥儀, 怎麽了？今天紀念日過得不開心嗎？”

“沒。”陳宥儀踩著拖鞋往這邊走來，眼底倦意難掩, “就是有點累。”

“那今天早點休息。”林絳說。

陳宥儀嗯了聲，拉開椅子在林絳對面坐下, 拿起桌上的水壺, 倒了杯水。

今夜一直于高度繃狀態，此刻突然安靜下來，有些還未來得及深思的事，如同野草般瘋狂攀了上來。

垂著眼睫，若有所思地著玻璃杯裏清的水面。

眼前, 又浮現出梁知韞那雙狹長鋒利，要將靈魂都刺穿的眼——“為什麽選他？”

還有蔣錚，那帶著試探地溫叮嚀:“希以後, 還是我陪在你邊。

……

夜裏沒睡好, 陳宥儀起床時, 已是晌午時分。

林絳不在，一個人沒什麽胃口吃飯，點了份三明治到家裏。

爬起床，洗漱，趕在外賣送到前，把謝雨靈修過的最終版設計圖發了過去。

這次謝雨靈沒秒回，陳宥儀坐在電腦前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複，一時無聊，想起來許久都未登錄過，用來發布珠寶作品的社平臺。

點開頁面，輸賬號碼，握著鼠標點擊確認，畫面很快跳轉進lumière工作室的主頁。

好久沒登錄，後臺收到不私信。

陳宥儀點開去看，大部分都是一些問什麽時候上新作品的容，也有一些，看兩個月沒出現，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是不是要退網了。

挑了一些容回複，陳宥儀又編輯了一條公告，大意是沒退網，也沒出什麽事，只是因為回國事多，無暇顧及，休息一段時間後，會繼續更新作品。

公告一發出去，點贊和評論接踵而至。

消息翻騰著，都是些十分眼的ID和頭像。

陳宥儀 滾鼠標，略的往下翻看過，還沒看完，又收到了新增的提醒。

強迫地點開紅點，視線隨意一掃，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頁面最下方，一個頂著純藍頭像，ID名稱為數字拼音隨意組合的賬號吸引了過去。

鬼使神差的，陳宥儀敲擊鼠標，跳進了對方的賬號頁面。

是個新號，什麽容都沒發布過，注冊時間也不瞞兩個月。

至于頭像，那張極度濃郁的寶石藍調的照片，陳宥儀越看，越覺得眼。

點開大圖仔細查看，瞧得見藍調下沉寂靜的海岸面。

陳宥儀有些許恍惚，想起來梁知韞帶去過的椿島。

與此同時，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遽然響起，嗡嗡地震聲，急促又刺耳。

陳宥儀被驚到，肩膀本能地瑟了下，心跳都變急促了。

定定神，拿起手機查看，沒曾想瞥見的卻是那串沒有備注，卻早就記銘心的號碼。

他怎麽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陳宥儀眉梢微，心下訝異著，摁下了接通。

舉起手機上耳畔，緩緩翕雙，先開了口：“喂？”

電話那頭，梁知韞低磁的聲音，不冷不熱地響起：“是我。”

陳宥儀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張放大的照片，輕輕嗯了聲：“我知道。”

“現在有空嗎？”梁知韞問。

“有空。”說。

“那幫個忙。”

“什麽？”

“去家裏，拿套西裝，送到我公司。”話罷，梁知韞又補了句，“公司助理忙不開，趙姨陪老頭子去醫院複查，我一會兒有急用。”

“要襯嗎？”陳宥儀問。

“要。”

“子呢？”

“不用。”

“那領帶呢，需要嗎？”又問。

“要。”

“什麽？”

“……”沉了兩秒，梁知韞將問題拋給他，“你搭吧。”

“好。”陳宥儀溫聲應答。

梁知韞沒再說別的，丟下一句，那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陳宥儀瞥了眼電腦右下方的時間，關掉社平臺，起去臥室換掉了上的睡。

也是巧，剛從臥室出來，點的餐食剛好送到。

陳宥儀從外賣員手中接過，猶豫了一秒鐘，將三明治丟進冰箱，直接出門回了梁家。

李姨和梁叔都還沒回來，陳宥儀進門，直接上了二樓，往梁知韞的房間走去。

很來他的房間，記憶裏，從進梁家開始，算起來不超過五次。不過屋的陳設從未變過，極致簡約冷淡的風格，幾乎沒什麽亮。

陳宥儀往裏屋走，通過臥室，走進了梁知韞的帽間。

隨手推開靠門口的櫃，映眼簾的西服是清一的黑、灰。

翻翻看看，從裏面挑了件這個季節能穿的黑西服和白襯出來，又拉開屜，挑了條藏藍的暗紋領帶，轉擺放到中島臺，拿出手機拍照，發給了梁知韞。

【可以嗎？】問。

梁知韞那邊沒靜，陳宥儀盯著屏幕等了等。

沒等到消息，準備直接出門。

剛把服疊好放進手提袋，視線不經意一掃，卻忽然過中島臺的玻璃面，瞧見他用來擺放手表的那一欄，有一枚突兀的銀素圈戒指摻在其中。

目一滯，陳宥儀呼吸收。

定睛去看，發現真的是送給他的那枚。

那是高二那年和林絳去手工店自己做的，還沒來得及戴，隔天就上梁知韞過生日。

不知道那天是什麽日子，沒準備送他的禮，實在想不到能送什麽，就在他將堵在書房要禮時，隨手將這枚戒指給了他。

那時候，梁知韞問，從哪兒買的，怎麽沒見過這個牌子？

說是自己做的，卻沒告訴他，那原本是做著玩，自己隨便戴戴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值錢的、連尺寸都不符合的、半點心意都沒有的東西，梁知韞竟然一直留到現在……

陳宥儀陷恍惚，覺得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手機突然震了下。

側眸去看，是梁知韞:【可以。】

收起思緒，陳宥儀抓起一旁的領帶放進手提袋，轉往帽間外走去。

出了梁家，車去了梁知韞的公司——世京資本。

恒州大道，樓宇縱橫錯，直雲霄，以絕對迫的姿態，俯瞰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他們腳步匆匆，行走在各自的秩序中，長期被快節奏的生活裹挾，早已冷漠、麻木，習慣地忽略掉周圍的一切。

陳宥儀站在著高樓下，下意識地仰面向上，往頂樓看去。

四年前這裏還未竣工，如今卻儼然了權利的中心。

著玻璃幕牆，陳宥儀心下萬般概。

迎面的風卷著空氣中的浮塵，驀然迷了的眼睛。

低頭，閉眼，用手背去眼眶骨，不停地眨眼睫，緩了好一會兒，這才邁開腳步，走進大廈。

梁知韞已經提前打點過，陳宥儀原本準備將西服放到前臺就走，可哪想剛開口說自己來送東西，前臺的孩兒就說:“梁總你送上樓去。”

“送上樓？”

“是的。”

陳宥儀微微發怔。

揣在大口袋的手機震了下，出來去看，梁知韞言簡意賅地說:【上來】

沉了口氣，陳宥儀揣起手機，看向前臺:“梁總在幾樓？”

“十七樓。”孩邊說，邊從裏面繞出來，領著陳宥儀往電梯廳去，幫刷了十七樓的電梯卡。

一路直上，電梯門“叮”地一聲，緩緩打開。

陳宥儀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往外走去，剛轉彎，迎面上幾個正在討論工作的工作人員。

男男，穿著利落的制服，掛著藍的工牌，擡頭時瞧見陳宥儀，眼神都不約而同地有些發愣。

之後，是十分默契的，帶著不明意味的打量。

陳宥儀略顯尷尬，卻還是禮貌微笑，輕聲詢問:“請問，梁總辦公室在哪邊？”

話落，其中一個高個卷發眼鏡男，站出來回答了的問題；“梁總，辦公室往那邊走……”

他邊說邊往自己後指。

陳宥儀視線順著看過去，確定方位後，頷首道謝:“好，謝謝。”

話罷，側過，繞過擋住去路的幾人，闊步往走廊盡頭，梁知韞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後，傳來他們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這是誰啊？”

“是客戶嗎？”

“什麽客戶要梁總親自接待啊……”

“不知道哎……”

“長得好漂亮，氣質好絕……”

陳宥儀充耳不聞，只是餘還能瞧見，坐在工位上的一些人，昂著頭往這邊看。

就這麽在他們充滿好奇的注視下，陳宥儀著頭皮走到了梁知韞的辦公室門口。

面不改地擡手敲門，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厚重的灰大門，梁知韞清潤的聲音傳了出來:“進——”

陳宥儀推門走進。

屋彌漫著的冷杉香撲面而來，擡眸朝窗邊站著的人影看去，正要開口說話，梁知韞回頭沖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正在打電話聊項目。

陳宥儀抿抿，只能將想說的話吞進腹中，拎著手提袋，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等待。

諾大的房間裏，只有他平和卻略顯嚴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陳宥儀靜默地聽著，視線忍不住地描摹起他的背影。

短刺漆黑的發、寬闊平直的肩膀、窄瘦遒勁的腰……

一切是那樣的悉，那樣的意氣風發。

半晌，梁知韞總算有了掛斷電話的趨勢。

陳宥儀聽見他說了句“就這樣”，慌忙趕在他轉過前一秒，別開了落在他上的目。

兩人視線沒有撞上，但陳宥儀依舊有些心慌。

微微翕，稍稍轉回視線，出手去：“你要的服。”

“放那兒吧。”梁知韞下懶懶一擡，眼睛往沙發前的茶幾瞥去。

陳宥儀順他的意思，彎腰將東西放下。

沒想在這兒逗留太久，起便輕聲作別：“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梁知韞住。

不解看，清淩淩的眼睛在問，怎麽了？

梁知韞不疾不徐地朝走去：“還需要幫個忙。”

陳宥儀著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不安，呼吸收：“什麽？”

梁知韞站定腳步，低眸看：“幫我換一下服，妹妹。”

【作者有話說】

宥儀訓狗是天生的[可憐]高二不記得哥哥生日，隨便送了個他戴都戴不上的戒指，但我們哥哥一直收藏著呢。[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