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浩浩的迎親隊伍自宣武門而出，禮部員帶著禮儀隊伍吹吹打打熱鬧勁一過。

宮中，倒顯得冷清了下來。

隆順帝仍舊站在原，遠遠地眺著如長龍般的迎親隊伍。

心中不免也有些憾。

若是可以，他其實也很想去親眼瞧一瞧兩位新人大婚，甚至想去做個主婚人。

但是他不能。

依大梁祖制，除太子外，其他皇子大婚甚至都應由禮部全權辦理。

更遑論一個異姓王爺。

若是從前，隆順帝或許本不會在意這些。大不了，便是改日早朝，被文們嘮叨幾句，亦或是有幾個老家夥鬧著要死諫。

他稍加安，恩威并施，便會過去。

可自從太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提防秦王府。

隆順帝便不敢這麽做了。

他給的越多，這兩個孩子或許越危險。

現如今，他只希，自己的幾個皇子，別犯蠢，別聽信讒言，別得朝野上下忠良之後寒心。

陳貴妃挽著隆順帝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臂膀上，也朝著他遠的方向看著。

越看越生氣，貴妃突然擡手，揪了一把隆順帝的胡子。

隆順帝吃痛，回眸去，便瞧見陳貴妃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他正要說些什麽，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陛下，大事不好了。二皇子與皇後發生爭執，失手誤傷了皇後娘娘。”

隆順帝眸一冷，心頭微微一震。

果然，他還是有蠢兒子的。

“皇後宮中今日發生了什麽？”陳貴妃追著問到。

平日裏，皇後都是端莊大方，對兩位皇子更是慈，輕易是不會與孩子們氣的。

“回貴妃娘娘，皇後今日回宮路上，掌摑了一位高品階的大宮，還將人貶去了浣局。”

這深宮之中，哪有不風的牆，皇後前腳置了綺心，後腳消息便傳遍了三宮六院。

隆順帝擰了擰眉，問到：“二皇子最近，可是往太後宮裏，去的勤？”

小太監連忙點頭：“回皇上的話，幾位皇子近日都有往太後宮中去。二皇子也是。”

聽到他這麽說，隆順帝心下了然，擺了擺手，示意人退下。

“陛下，不用去姐姐那看看嗎？”陳貴妃問到。

隆順帝了自己剛剛被揪過的胡子，搖了搖頭：“不必去了。皇後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辦。”

聽到他這麽說，貴妃又擡起手，揪了隆順帝的另一撇胡子。

“哼，陛下倒是知人善任。”

“姐姐是個聰明人，所以的皇子犯錯，您都不去看看。臣妾的三皇子只是書背不出來，您就要追著他打板子。”

陳貴妃今日因為不能前去送一送陳霜意，本就有些窩火，刻意要找茬，也讓隆順帝不痛快一下。

隆順帝聽這麽說，笑了笑，也不生氣。

“咱們的孩兒，朕當然要親自教導。只可惜啊，兒終究是，文不武不就，整日裏招貓逗狗。史遞上來彈劾他的本子，都有小山高了。”

聽他這麽說，陳貴妃更來氣了，又朝著隆順帝的胳膊擰了一下。

“陛下這是在暗諷兒隨了我咯？那陛下快快把臣妾打冷宮吧。”

“臣妾做這個寵妃，也沒什麽意思。親兒子被人刁難，親侄大婚也不能去觀禮。朝野上下還整日裏罵臣妾是禍國妖妃。”

隆順帝一把將攬進了懷裏，寬：“好好好，是朕錯了，朕沒將兒教好。”

他這話雖是寬貴妃，但到底也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細說起來，他對于貴妃和三皇子，是帶著愧疚的。

明明，陳貴妃才是他青梅竹馬的發妻，謝才是他的嫡子。

可當年為了皇位，他先是立了先皇後，後又立了林妃為繼後。

這麽多年，他雖給了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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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全部的寵，但卻沒能給一個本就屬于的名分。

連謝也是，為了不被兄弟們排，整日裏不學無，學足了紈绔子弟的模樣。

隆順帝閉，微微嘆氣。

*

陳霜意大婚，排場十分盛大。

可以說，前後十幾年，或許都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盛況了。

原本大梁親王婚，新郎是不須親自到場迎親的，只需等在家中，迎親事宜則由禮部或小一輩的郡王代為理。

但林聞清不想讓陳霜意覺得自己被怠慢了，那樣滴滴的一個人，若是自己不親去迎親，不知道又要生多大的氣。

恐怕自己這婚還沒，倒先把夫人給得罪了。

但是他不知道，其實已經得罪了。

婚禮一切的禮儀都依照大梁風俗，迎親、催妝、出門、拜堂、房。

都一一走過。

陳霜意全程蓋著紅彤彤的蓋頭，也無法看清外面的場景，只能一路由著丫鬟們攙扶著，進了喜房。

兩位全福太太早已守在了新房門口，見陳霜意過來，便接替了丫鬟，扶著人坐到了榻上。

“王妃且現在屋等等，王爺外面還有應酬，一會兒便會來陪您。”

胖乎乎的全福太太滿臉堆笑，一邊整理陳霜意厚重繁複的喜服，一邊說著漂亮話。

“王妃定然是個有福氣的。咱們大梁開國以來，可沒幾個親王能親自上門迎親呢！這足以證明，王爺對您的看中。”

另一個稍瘦一點點全福太太話倒是不多，只從桌案上倒了杯清茶，遞到了陳霜意手中。

“王妃也累了一日了，口嗎？可以稍飲些茶水。”

此刻喜房外，除了陳霜意自己帶來的丫鬟們，還有三五位秦王府的婢，再就是兩位全福太太。

陳霜意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賞。”

紅杏拿著利是封，挨個發了一下。

趁著衆人拿利是封的空檔，陳霜意微微松泛了一下，沉下了腰肢，輕輕吐氣。

憋了一日了。滴水未進，滴米未沾。

一是因為大梁的婚俗，未進合巹酒前，新嫁娘是不能吃東西的。

二來則是因為這喜服實在是繁瑣複雜了些，實在是不宜吃喝，不好方便。

陳霜意原先也是穿過郡主品級的宮裝的，每逢佳節，宮中設宴，也都會穿得格外隆重。

原本禮部來人同商量喜服細節時，陳霜意還沒太在意，只一味在針腳刺繡以及用料上糾結了一番。

那想，這親王妃的喜服，竟比的郡主宮裝重了足足兩倍不止。

今日一早，天剛亮便被下人們喊了起來，是梳妝打扮穿上這喜服便耗費了兩個時辰。

一層又一層的，好幾位丫鬟幫襯著，才勉強穿上。

此刻，陳霜意也沒有別的想法了，只想著，林聞清前面的應酬能快點結束，早點來給把蓋頭掀了合巹酒喝了。

讓能早點將這喜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