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明珠是嗎？

為銷售以後, 明珠的心就和有沒有談到豪擲千金的大客戶掛鈎了。

沒什麽比開單賺錢更能調上班的積極，就連大晚上被彈出的信息打擾，也不覺得煩躁生氣。

晚上才到家不久, 鞏思雨就給發消息問周末要不要去和一起去參加一個高門檻的行業流會。

剛想馬上說“好呀好呀”，忽然想到沒跟黎驥程報備就這麽痛快地跟鞏思雨跑了, 在黎驥程眼裏有點像過河拆橋。

于是用委婉的語氣征詢黎驥程可不可以去。

發完消息以後既忐忑又著急。

怕自己給鞏思雨回信回晚了, 鞏思雨不想帶去了, 或者出現什麽變故, 到的鴨子飛掉。

同時也知道, 黎驥程從來不理急事，通常下班以後是不看消息的，很有可能會讓等到明天去。

明珠急得團團轉, 只恨鞏思雨的消息發來的不是時候。

十分鐘前還和黎驥程在一起，有什麽問題可以當面商量。

可現在已經和黎驥程分開，手機裏又只有黎驥程的工作號碼, 這時候打肯定是打不通的。

正當想直接答應鞏思雨再說的時候, 黎驥程給回了個電話：“說的那個行業流會去年也邀請我了，不過我今年不打算去。不管主辦方噱頭做得多足，實際上就是一群以獲取行業信息為目的的業人士聚在同一個宴會廳裏聽PPT, 沒多大意義。你可以跟著去看看，試著和形形的人打道，但是別抱著把生意談的希。人脈不是你跟對方見了一面，有了對方的聯系方式就能做人脈。人脈需要花力去經營, 也很講究契機，這種流會最多社。”

黎驥程一盆涼水澆滅了的熱。

明珠很想知道他是怎麽把的心思拿得這麽準的。

他怎麽知道是想去抱大的？

像這樣急于求的新人很多吧。

肯定不是第一個。

黎驥程不知道想去現場發名片，還知道很急。

“你不用急著回Alice，那邊可能也剛閑下來, 突然想起白天答應過我的事，隨便跟你搭個話而已。你先考慮好你想不想去再回，只是隨口一提，拒絕也可以。真有合作的機會，會在你工作時間發出正式的邀請，不會這麽隨意。生意夥伴之間向來都是講規矩的。因為在意，所以慎重。臨時你，說明你只是個候補。”

明珠疑地問：“候補也是機會啊？我作為新人不是應該珍惜機會嗎？”

黎驥程就笑：“強者聚餐的時候是不會輕易讓弱者上桌的，如果你在弱的時候上了桌，說明你就是桌上的那盤菜。上了桌，只有被拆骨剝皮的份。上趕著只會讓自己貶值，卑微又廉價。你要是不懂得正視自己的價值，讓自己安然無恙地呆在局外，你遲早會為那盤菜，供所有人用。”

明珠提出質疑：“一直呆在局外，不就出局了嘛……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誰不想上桌啊？可是上桌真的很難，不在桌上的人好像本就沒有辦法上桌。”

黎驥程好像在喝水，聽見了他吞咽的聲音。

那聲音人，分散了的注意力，也不聲地將自己耳垂上的耳墜取下來放在了梳妝臺上。

過了一會兒，黎驥程不不慢地對說道：“方法自然是有的，不止一種，通常會結合許多種。比如借花獻佛，借力打力，借刀殺人，等等，這些都是不讓自己局就能獲益的方法。狩獵需要耐心，要步步為營，要審時度勢，也要穩穩打好地基，用實力來支撐你給予他人的承諾。”

黎驥程說到這裏有點不想繼續指點了，言簡意賅地給指了條明路：“我現在跟你說這麽多你也聽不懂，只要記住再危急的況也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三思而後行。得到好的時候多想想為什麽是自己，被人設計的時候再想想為什麽會這樣，做事永遠對事不對人。能做到這幾點，你就能出師了。”

在黎驥程說到一半的時候，明珠就找到紙筆把他說的話記了下來。

這八年裏一直在從各門各派師，很有這樣可以明著提問的機會，不願就此放過。

即便是聽出黎驥程不想聊了，也要挑出要的重點，急不可耐地討要方法論，追問道：“那我現在就是要積攢人脈，有什麽可行的技巧或者套路嗎？”

黎驥程又被天真質樸的訴求笑到，但依然還是耐心地指點迷津：“自古真誠得人心。客戶都不是傻子，你接近對方究竟出于什麽機，從你出現的那一刻對方就知道了。就看你能不能通過談或者觀察在極短的時間發現對方的訴求，掌握達合作的關竅。要想擁有人脈，你首先要懂人，然後加以利用。不要錦上添花，要雪中送炭。”

“我記住了，謝謝黎總。”明珠現學現賣，殷勤地說道，“您這個時間還沒有休息，是猜到Alice今晚會給我發消息，怕我不知道怎麽應對，才專門等著我的吧？為一個人的付出被對方get到，真是一種特別好的覺呢！黎總，您今晚不會睡不著吧？祝您好夢哦！”

電話那段的黎驥程被這該死的甜滋味刺激得本不下角，佯裝嗔怒地的大名：“明珠。”

“拜拜！晚安！”明珠出得逞的笑容，飛快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驚訝地著黎驥程眼底若若現的淤青，呆若木。

他真一宿沒睡啊？

中午午餐過後，同事們聚在茶水間裏泡咖啡。

顧天翼也在其中。

其他同事都戲謔地他“小顧總”。

明珠正好要洗杯子，進來聽見，不解地問：“你們怎麽都他小顧總，是有什麽好消息嗎？要升職了？”

現在是銷售部的主管，是今年秋季職的新人裏升職最快的。

哪怕這樣問有凡爾賽的嫌疑，也因為不可限量的前途讓人對肅然起敬。

再者當了領導以後，地位上升，就和普通員工有隔閡了。

提問，其他同事回話時都會說得很保守，生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得誤會，忙不疊解釋：“此顧總非彼顧總，不是公司裏的職位。我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天翼家是做外貿生意的，他父母有心讓他出來歷練，他這才會從事這個行業的工作。雖然是金尊玉貴的小爺，但天翼幹起活來也麻麻利利，和他這麽好的人一起共事愉快的，只是調侃，沒有別的意思。”

哦——

有資源有背景的小爺。

還是外貿行業的同行。

那他父母豈不是潛在的大客戶？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不就是明珠日思夜盼的人脈嗎？！

兔子不吃窩邊草，吃！

調崗以來，都是跟在黎驥程後吃經濟的，還沒有自己去打過野。

想開張都想瘋了。

開單才是要事。

將貪婪的目放在顧天翼清秀的面孔上，看得顧天翼不好意思起來。

顧天翼靦腆地別過臉，苦笑著對大家說道：“沒辦法，到了被催婚的年紀，不出來幹出點業績，就得呆在家裏聽嘮叨。即便現在我有工作了，還是會被催。我都想找人陪我演一場戲，把二老先應付過去了。”

同事訝然道：“你這麽小就被催婚吶，我還以為只有底層婦才會被催婚。”

顧天翼說：“我父母是農村出來的，思想觀念比較傳統，就是覺得要不是當初他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不會把生意做到今天這麽大，并且衷心為他們這麽多年沒有拋棄彼此而到自豪，堅持認為兩個人一起努力好過一個人拼搏。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他們，兩個人都固執的，聽不進一點勸，作為兒子我只好著嘍。”

低商發言：你父母真難纏，誰攤上誰倒黴，哪個好孩都不會願意嫁到你們這樣的家庭。

高商發言：“那你父母這麽多年比金堅，還把事業做這麽大，真不容易。”

明珠的發言：“不就是演一出戲，讓他們安心，好給你降力嗎？這個簡單，我可以陪你演這出戲。我們年紀相當，你父母應該能信。”

可是嚴格按照黎驥程的指導貫徹落實的。

通過友善的通和敏銳的觀察挖掘潛在目標客戶需求。

至于能做到什麽程度，就看有多想要拿下顧天翼的父母了。

真的太機智了。

從邊人開始建立人脈，多麽腳踏實地啊。

這悟，這慧眼，沒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

顧天翼沒忍住，迷茫地“啊”了一聲。

明珠立起五指，一本正經地說：“不要客氣，這是我為同事該做的。”

怕顧天翼不好意思，笑瞇瞇地找借口說道：“而且我真的很想去你家蹭飯，在餐廳吃到的都是預制菜，想避雷結果全是雷，我現在急需一頓家常便飯拯救我的味蕾。”

顧天翼恍然大悟後笑起來：“好啊，合作愉快。”

于是明珠一下班就和顧天翼回家扮假了。

今天明珠下班跑得格外快，黎驥程心裏起了疑慮。

他心不在焉地打完下班卡，忽然聽到有人在過道裏議論：“明珠是嗎？”

聽到公司職員這樣公開議論大尺度的話題，黎驥程本就生氣，更何況當事人還是他的“掌上明珠”。

他正準備過去為明珠討說法，就聽到那人旁邊的同事說：“我覺得是的誒。外表溫婉和，在富有活力，做事細心嚴謹，因為過于追求細節，會顯得有點挑剔。”

原來說的是星座。

他放下心來，過去問們：“你們跟關系不錯，應該知道今天下班去哪了吧？”

兩個同事對視一眼，然後眉弄眼，最後曖昧地笑起來：“跟隔壁人事部的顧天翼去見他父母了。”

“別說，兩個人還真般配。”

黎驥程面上不聲，手中的拳卻倏然握，淡青的脈絡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