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上的房子都臨水而建,構造清雅別致。
聽說這里原本是大老爺——也就是鄭茜靜的父親,國公的書房。
國公一家搬去京城后,湖心島便空了下來。不過鄭老太太一直沒讓人來這里住,還給大老爺留著。
葉緋霜遠遠地看見鄭茜媛的小船靠了岸。
鄭茜媛今日盛裝打扮。本來就生得,臉上還帶著點嬰兒,看著很討喜。
“來的人真可真多。”鄭茜媛的丫鬟紫翹嘆,“傅姑娘真有面子。”
“哪就是有面子了?算什麼東西。”鄭茜媛翻了個白眼,“人家看的是我們鄭家的面子,還有陳三郎的面子。”
鄭茜媛絞了手中的帕子,很不高興。
當不知道呢?這些人怕是都聽說了陳三郎現在住在他們鄭府,想借機來看陳三郎呢!
有和鄭茜媛關系好的姑娘過來問:“媛媛,那個在和鄭二姐姐說話的是誰呀?怎麼以前沒見過?”
鄭茜媛順著方向一看,和鄭茜靜說話的人竟是葉緋霜!
真是個不安分的賤種,這就上趕著去攀鄭茜靜了!
雖說都是鄭家的兒,但其實差別還是很大的。
姑娘家出嫁前底氣都來源于父親,那個窩囊廢爹和國公差了十萬八千里,和鄭茜靜的份自然也差了一截。
鄭茜媛也試著結過鄭茜靜,但鄭茜靜總是對淡淡的,鄭茜媛也就不上趕著了。
沒想到倒是能和葉緋霜湊到一塊兒去。
哼,一個病秧子,一個鄉佬,沒一個上得了臺面的。
“是我五姐姐。”鄭茜媛咬牙,“剛從鄉下回來。”
“噢,就是和陳三郎有婚約的那個?”
“嗯。”
小姐妹了解鄭茜媛的子,說的話也都是鄭茜媛聽的:“看著也就那樣,和媛媛你差遠了。”
立刻有人附和:“可不嘛,一個鄉下回來的庶怎麼能和媛媛比!看還穿了紅裳,可真俗氣。”
“媛媛,要說訂婚約也該是你和陳三郎訂,你是四房嫡,和陳三郎才般配嘛!”
一連串的恭維讓鄭茜媛心花怒放。
鄭茜靜瞧見鄭茜媛那邊一群人頻頻看來,撇撇:“肯定在說你,而且沒好話。”
很知道鄭茜媛是個什麼人,所以懶得和打道。
“沒事呀,隨們說。”
鄭茜靜能看出葉緋霜不是裝的,是真的不在乎別人的議論,不由得嘆:“你這心態可真好。”
葉緋霜笑了笑,畢竟都活了兩輩子的人了。
鄭茜靜覺得和葉緋霜相起來很舒服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葉緋霜,雖然們相差六歲,但是沒有隔閡,因為葉緋霜一點也不稚,鄭茜靜有時候覺得比自己還。
“二姑娘,五姑娘,原來你們在這兒呢!”傅湘語走過來,“快來,咱們要席了!”
傅湘語今天穿了件月白的襦,明明是夏日,鬢邊卻簪了朵絹紗白梅,十分素淡清雅。
鄭茜靜撇,低聲道:“誰不知道陳三郎最喜白梅?就差把心思寫臉上了。”
葉緋霜說:“聽祖母說傅姐姐是才,和陳公子很配的。”
“嘁,你可別被唬了,可不沒表現得那麼純善。”鄭茜靜貌似對傅湘語意見很大,“你不知道,幾年前祖母帶進京,就住在我們國公府。我念無父無母可憐,也很照顧,還介紹了不姐妹給認識,出門也帶著。”
鄭茜靜喝了口茶,繼續道:“有一次去相國寺上香,寺里進了賊,我就聽見喊‘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們要是要錢,就去找國公府的小姐呀,就住我隔壁,有錢’!”
葉緋霜:“……還有這事?”
“可不唄,事后我問還不承認,當我耳朵白長了嗎?從那之后,我就懶得和打道了。”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但是這隨便就拉別人下水,難怪鄭茜靜對傅湘語意見這麼大。
此時,傅湘語作為詩會的主辦人,正引著大家席,熱又周到。
“呀,快看,那邊也有人呢!”有人指著不遠的水榭說。
水榭里都是男子。
傅湘語聲解釋:“鄭家幾個兄弟聽說我要辦詩會,于是也辦了一個。”
“那咱們就一起辦啊!”有姑娘提議,“讓他們過來,人多熱鬧!”
這話一出,得到了許多人的附和。都是一群正值芳齡的小姑娘,平時憋在家里沒什麼意思,好不容易出來了都想熱鬧熱鬧。
這個提議正中傅湘語下懷。今日要出風頭,當然觀眾越多越好。
于是傅湘語派人去水榭那邊征求意見,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后,便兩邊合辦了。
下人們搬來屏風把賓這邊隔了起來,就算是“男不同席”了。
風雋俊雅的公子們一過來,眷這邊立刻安靜了許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
屏風都是紗質的,不會完全隔絕視線。男雙方都能約看到對面的廓,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穿的什麼的裳。
陳宴邊坐了個搖著折扇的年輕公子,正著脖子張,問:“三郎,哪個是你未婚妻鄭五姑娘?”
陳宴隨意瞟了一眼:“穿紅的那個。”
“紅?”那人瞪大眼,“竟然穿紅?”
大昭世家貴族崇尚淡雅,以素為尊。那些大紅大紫之類的艷,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俗”字,難登大雅之堂,所以沒人會用。
以至于現在放眼去,白慘慘的一片。
就顯得屏風那邊那團紅格外矚目。
陳宴看著那團紅影,揚了揚角,笑著說:“穿紅,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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