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陳阿姨。」

「買菜去了。」

蘇意羨蹙眉，退而求其次，「那研呢？」

「回學校了，今天發期末績。」

「哦……」蘇意羨輕輕嘆了口氣，「我去吃早飯了，叔叔。」

這聲叔叔喊得愈發順口。

「有什麼事？」沈知行問。

「我耳釘掉了。」蘇意羨邊說邊往餐廳方向走。

沈知行跟過去，在餐桌前坐下。

「再買一個？」

蘇意羨沉默了兩秒，仔細地解釋道：「從耳裡掉出來了，現在戴不上，所以想找陳阿姨幫忙。」

給自己倒了一杯豆漿，挖了一滿勺的糖放進去攪。

捧著豆漿坐到沈知行對面，蘇意羨問他：「陳阿姨買菜應該很快回來吧？我九點要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還要去城北買海鮮，九點前回不來。」

早上研嚷嚷著要吃螃蟹，陳阿姨說城北的海鮮新鮮，出門特地上了司機。

蘇意羨哦了一聲，悶頭吃著早飯沒再說話。

沈知行起準備離開時，看見撇著，有些悶悶不樂。

「我幫你戴？」

把耳釘放進去，應該沒什麼難的。

蘇意羨怔了怔，有些猶豫。

「不方便的話，我讓陳阿姨先回來，應該還沒開遠。」沈知行剛要去拿手機，就看見蘇意羨搖頭。

「不是不方便，是不太好戴。」

蘇意羨把耳釘還有碘伏、消炎藥膏這些零碎的東西從口袋裡掏出來，朝沈知行的方向推了推。

「您試試。」低頭將頭髮全部束到頭頂，然後頭向右邊歪了歪，出自己左邊的耳朵。

「沾一點點藥膏在耳釘上。」指揮沈知行。

沈知行照做，然後右手兩隻著耳釘走到蘇意羨旁邊。

他彎著腰比劃了一下，示意蘇意羨站起來。

蘇意羨起，靠在餐桌上，將自己的左耳對著他。餘瞟見沈知行懸在空中的手，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而後紅了臉，又強迫著自己不去看。

沈知行一手輕輕扶住的耳垂，另一隻手慢慢地將耳釘湊到的耳旁邊，然後往裡送……

他不敢用力，輕輕地住耳釘左右旋轉著，想要找到正確的位置。

「疼嗎？」沈知行見臉紅了。

「還行。」

疼倒是不疼，只是臉熱，心跳還快。

蘇意羨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生怕站在左手邊的沈知行聽見打鼓似的心跳聲。

沈知行再次嘗試，依舊無功而返。

「我帶去學校讓同學幫我好了。」時間有點兒來不及了，畢業典禮不能遲到。

沈知行點點頭，將耳釘還給。

蘇意羨接過耳釘剛要走，左手腕子上的智能手錶突然又開始震，提醒心率過高。

「你高考檢測過心電圖嗎？」沈知行問。

他記得蘇意羨心率過高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沒，沒有。」

沈知行有銥驊點擔心，「過幾天去查一下吧。」

「啊，行……」

「再查一下甲狀腺。」

「好……」

沈知行想了想，「還是讓人給你約個全檢查吧。」

蘇意羨：「……」

第10章

畢業典禮結束後，大家各自領了一本志願填報指南，一起去食堂吃了在校的最後一頓午飯。

下午是有關於志願填報的講座，講座結束後，高中生涯就算是正式結束了。

晚上聚餐的地方就在學校南門的小排檔，算是小範圍聚餐，只有十來個人，正好坐滿了一桌人。

點完菜以後，大家流去酒水櫃裡挑飲料和酒，蘇意羨拿了一聽桃味的尾酒，這是度數最低的酒了。

吃飯之前先給沈知行發了條定位。

蘇意羨：【叔叔，我準備吃晚飯了。】

沈知行很快回了個OK的手勢，叮囑提前二十分鐘發信息，他讓司機來接。

「來，意意。」徐念念舉起尾酒跟了一下。

蘇意羨第一次喝酒，小抿了一口試了試，不難喝。

是甜甜的桃味兒，後調微苦，沒有什麼令人難以接的氣味。

飯桌上，大家各自說著自己的計劃，計劃著以後去哪個城市讀書，計劃著讀研、出國……

「我本科是留不了江城了，爭取研究生能考回江大。我不想離家太遠，我媽昨天看見我這個分數就哭了，說捨不得我出去讀書。」

「是啊，我也想研究生能考回江城讀。」

「我也想回來，或者考公考回來，我捨不得我爸媽。」

……

蘇意羨靠在徐念念胳膊上，聽著聽著眼眶有些潤。

記得高一開學的時候自己的目標就是江城大學，只為了離爺爺近一點……

如今真考上了江大，爺爺卻不在了。

察覺到蘇意羨的緒，徐念念環住的胳膊，低聲道：「你家裡人會開心的。」

「嗯。」蘇意羨低頭了眼淚，盯著手裡的尾酒，「柚子味兒的好喝嗎？我也想喝柚子的了。」

徐念念大方地將手裡的柚子味尾酒分一半，又自己去開了瓶啤酒喝。

天漸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