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將他按了下去
然而嘲諷歸嘲諷, 裴清喝了酒的反應實在太嚇人,林舒窈還是為他喊了大夫,又了楊佑進來, 將他扶到了坐榻上躺著。
一番細致的把脈後, 大夫緩緩言道:“沒什麽大礙, 就是喝多了酒。”
林舒窈聞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可就只喝了一杯啊。”
大夫看著裴清漲紅的面容,語重心長道:“我觀這郎君臉, 應是有病酒之癥。”
“那是沾不得酒的意思?”林舒窈好奇追問。
“也不是沾不得酒,只是說他對酒的反應會比常人的要大許多, 所以還是喝點好。”
林舒窈揚眉, 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只喝了一杯都這樣, 還能到哪去。”一邊說著一邊瞧著裴清昏睡的模樣, 滿臉戲謔。
——
其實裴清今日喝這杯酒也是想與林舒窈做個了結, 他雖做了對報恩的承諾, 但到底還是為了更好劃清兩人之間的關系。
科舉事畢,二人也該各走各的路了。
可他沒想到的,他的酒量竟還是這般差。
上一次喝酒還是小時候鄰裏玩笑,勸了他半杯米酒喝,那時他便暈乎了一個下午, 家中亦是為他用了各種醒酒的法子,至此他便不再敢酒。
他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隨著他的長,或許酒量也能跟著提高一些,沒想到一杯清酒下肚, 他還是重蹈了覆轍。
他想,哪怕撐到他回到住也好啊,誰知竟連半炷香都沒撐過。
——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酒意漸散,裴清扶著額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
他發現自己應還在萬鶴樓中,子微微了,覺得睡臥之有些硌,便捋了捋襟準備撐著子起來。
而他視線剛能看過擺在榻中的案幾,就直接瞧見了正坐在一旁、坐榻上另一個位置的林舒窈。
只見林舒窈悠然品著茗茶,在知到裴清投來的目後,角勾了下,目一揚,就向他去。
“醒了。”語氣和,倒是沒有戲謔之意。
裴清仍半撐著子。
他垂眸輕聲:“嗯。”
“喝點茶吧,能清醒一下腦子。”林舒窈將倒好的茶推過去。
裴清吃力地坐起來,接過茶杯,茶杯放在側,他佯裝喝茶實則是在掩飾自己的窘態:“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個時辰吧。”林舒窈輕飄飄回道,旋即又打趣,“你真厲害,一杯酒下去就能睡這麽久。”
裴清歉聲:“讓娘子見笑了。”
林舒窈輕笑道:“是好笑的。”
“邀我來萬鶴樓的是你,結果在這兒躺了一個時辰的也是你。”
林舒窈手支到案上,撐著腮,故意溫聲細語夾著地說:“你知道嗎,我還給你請了大夫幫你醒酒,不然你恐怕今晚還得在這過夜呢。”
從醒來之後看見林舒窈的那一刻起,裴清便知道不了一頓冷嘲熱諷,而如今天漸晚,他也不打算多待。
覺漸漸恢複過來之後,他站起朝林舒窈行了個禮:“今日是在下醉酒誤事,讓娘子見笑,但此前在下所言亦非戲言,娘子相助之恩,在下定會銘記于心,來日娘子若有需要,定會相報。”
林舒窈對裴清報不報恩的事無所謂,隨口提了一句其它:“接下來你是何打算?”
裴清面不解,他猜測了想問什麽,但卻又不敢確定,直到林舒窈補充道:“你此前說你科舉是為做,然而如今你雖中了進士,但要想為卻還差了步。”
大晉的科舉考試雖然競爭大,但中了進士卻也僅僅只是有了做的資格,要想有職,還必須得通過吏部的釋褐試,亦稱吏部銓選。
而林舒窈問的就是這個。
裴清:“娘子說的是年底的吏部銓選?”
林舒窈眨眼:“嗯。”
裴清如實道:“我確實有打算繼續參加銓選,娘子問這個是有什麽事麽?”
林舒窈笑一下:“沒什麽,隨口問一句罷了。”
又擡眼,對著桌上的東西揚了揚下:“東西記得帶走。”
裴清看了眼桌上用黃皮紙包起來的東西,問:“這是何?我并未帶其它東西來啊。”
林舒窈漫不經心道:“是大夫給你開的藥,說你病酒,喝了這個會好一些。”
而見他神猶豫,似乎開口就準備拒絕,便立馬又道:“反正藥都給你開上了,你就試一試吧,萬一有用呢?”
裴清聞言終是應下,隨後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然而他這一路雖走得輕松,到了住準備更洗漱時卻才發現自己懷中竟多出了一塊玉佩!
這玉佩不僅不是他的,甚至他都未曾見過。
裴清仔細回想今日的事,想著或許是什麽時候他誤拿了別人的東西,可他思來想去都沒得到結果。
他便只能先坐下準備再從頭捋一遍。
而他剛一坐下,被皺起的服那麽一硌,突然就想起了他剛在萬鶴樓酒才醒的畫面。
那時他亦有些昏沉,子不t適地挪時也曾了什麽,而他腦子還不算清醒,只下意識地薅了幾下,以為是自己的東西掉了出來。
看來就是在那時誤把這玉佩裝進了懷中。
而那房中又只他和林舒窈兩人,看這玉佩所系的佩繩款式也像子常用的。
那這玉佩多半是林舒窈的了。
裴清輕嘆一聲,又看這外面的天,怕是現在一來一回去尋林舒窈也難趕在宵之前回來。
如此,只能明日再去了。
——
可第二日林舒窈并不在府中,也不在城裏。
自上次林舒窈想到裴清尋并不方便後,便告訴了裴清,若有要事要與說,可先去臨江別院找蔣奇,再由蔣奇向轉告。
可裴清這次去,蔣奇也不在臨江別院,只一些下人守在院中。
裴清上去問詢後才知,林舒窈今日生辰,林相設宴樂游原,林氏三兄妹還有李松都去了城外,所以蔣奇也便跟著去了。
樂游原地勢開闊,風景秀麗,京城中的許多達貴人都會在此置辦宅院,林相也不例外。
昨日雖是許多新科進士的大喜日,但對于林府來說卻是煩擾更多。
先是林茂的事得林相在皇帝面前低了一次頭,又是因此,他布局送林舒窈宮為後一事也了影響,好不容易等到科舉結果塵埃落定了,這影響林家的風頭才算過去。
恰逢今年林舒窈生辰在曲江宴後一天,林相便想借著這個機會一掃霾,將林舒窈的生辰宴安排在了樂游原。
午宴是家宴,有林相在,席上也算是其樂融融,林蔚林茂兩兄弟祝賀的話說了不,還都向林舒窈送了禮,而林舒窈也掛著滿心歡喜的笑向他們一一謝過。
其實林舒窈的歡喜不全然是裝的,科舉雖告一段落,但對策劃檢舉林茂一事的結果卻是滿意十分。
林茂吃癟了,皇帝趁機選了新後,也就不用再進宮了。
下午時分,林家兄弟和李松去樂游原上跑馬,林舒窈則留在了院子裏悠閑賞花。
而半下午過後,侍來通報,說是相王來了。
林舒窈當下便覺得奇怪,今日生辰雖是舉家來了樂游原,但到底是家宴,緣何周以桉就來了?
不多時周以桉便被請了進來,林舒窈起去迎,開口第一句便是:“相王殿下怎麽有空到樂游原了?”
周以桉笑了笑:“今日不是你生辰嘛,給你送禮來了。”
說著他掂了掂手中的木盒。
林舒窈卻并不興趣裏面裝的是什麽:“往年都不見得送,今年就要送了?”
今日不僅林舒窈心好,周以桉心也不錯,林舒窈這麽抵他,他也不氣。
反是先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才道:“前幾年我不是不在京城嘛,今年剛好在,便來跑這一趟了。”
林舒窈:“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讓你來的?”
周以桉挑了挑眉,仰頭對上了林舒窈的雙眸:“嗯。皇兄讓我來的,林相也給我發了帖子。”
林舒窈聽了神立馬變得凝重。
周以桉見心不在焉又補充:“不過我雖是了皇兄的安排,你的禮可是我給你的選的,也算是有誠意了。”
周以桉說著有些踟躕:“之前的事我都聽裴大哥說了,我沒想到你竟會在那件事上出手幫忙……”
他道:“以前是我說錯了一些話,對不起。”
林舒窈回過神來瞥他:“真是稀奇,一向高高在上的相王殿下竟會向我道歉?”
“不過……”打斷周以桉準備開口說的話,“我沒有幫你們任何事,也請王爺不要在這裏多說。”
林舒窈知道他說的是科舉的事,可是這裏林家宅邸,也沒想向任何人承認這件事,也本沒有這個打算。
周以桉輕聲:“我知道了。”
林舒窈便沒再管他,更在乎的是周以桉說的皇帝安排他來和父親給他送帖子的事。
果然在周以桉走後不久,林相就派人來去書房了。
林相在見到時便直接問:“剛才你和相王殿下相得如何?”
林舒窈淡淡回道:“不過閑聊了幾句。”
林相微笑:“記得以前小時候,你與相王常在一起玩耍。”
“那時父親是相王的老師,常把他帶到府中,兒也只是盡好地主之誼罷了。”
“原是如此。”
林相笑容更顯意蘊深遠:“不過這樣你們也算從小就有了。”
林舒窈開門見山:“父親今日我來就是為了問問我和相王的關系?”
“之前因為你二哥的事,父親一直覺得有愧于你,不過近日來父親卻是覺得,比起陛下,相王與你可能更為適合。”
“你們年歲相仿,都到了嫁娶的年紀。父親就想撮合你們一下。”
“父親——”林舒窈一聽,立馬撒到林相邊,拉上他的肩,“您怎麽又說這事了,兒說過兒還不想嫁呢。”
林相輕斥:“胡說,兒家哪有不嫁人的,你及笄都兩年了,為父還沒把你嫁出去,到時候你母親可會怪我了。”
“那您就問問阿娘,想不想我嫁,或者說想不想讓我嫁一個我不的人。”
“父母之命妁之言,父親給你選的自然是希你好的。”
“難道當年父親和阿娘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嗎?”
“你……”
林相突然語塞,當年他和江氏相識時,他不過一個落魄士族的進士,而江氏卻是太師之,而整個江氏亦是百年世家族,所以當年江公是百般不願自家兒嫁給一個落魄士族之子的。
林舒窈知道父親又了讓做王妃的心思,如今便只能搬出母親來緩一緩了。
林相卻道:“但這件事為父已經通陛下商議過了,陛下也有意為你們賜婚。”
“什麽?”林舒窈放開他的手臂。
勉強笑一下:“父親都不與兒提前商議一下?”
林相勸道:“言言,相王是陛下唯一的弟弟,如今陛下又無子嗣,你與相王在一起不會虧待的。”
林舒窈苦意從心中泛起,知道父親打的什麽算盤了,皇帝無子,與皇帝同胞的相王就是儲君的第一人選。
什麽虧不虧待的,都是為了他自己吧。
終是撤回手,言語訕訕道:“時辰差不多了,兒想去陪陪阿娘了。”
每年生辰,林舒窈都會去江氏陵墓前祭拜。
林相知道此事對來說稍顯突然,便也允道:“嗯,去吧。改日有空,我也去你母親那兒說一說話,把你的事都告訴。”
林舒窈走了幾步停下,只微微側回頭的:“父親日理萬機,不常去阿娘那兒了,想來阿娘也是理解的。”
——
曲江宴結束才是新科進士應酬的開始,雖然有了進士的份也不一定能做,但進士份就已經是非常人所能獲得的了,若是去了一些偏遠的地方,也是被當作上賓招待,更不用說真做了之後的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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