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你想哪兒去了！”……

裴清瞧著，覺得這才是，他只道：“涉及的人若太多，以我的份便做不了多事。”

林舒窈眼睛彎彎，笑盈盈道：“這個不必擔心，你沒權勢，但我想辦法幫你。你只需將這件事落實下來就行了。”

裴清問：“你想做到什麽程度？”

林舒窈凝眸，低聲而正：“科舉無假，場至清，所行不義之人名聲掃地。”

林舒窈說完後，裴清沒有回應，他同一樣，斂容凝眸，對視著。

林舒窈想，許是說得太過嚴重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又立馬笑道：“當然這只是我說說罷了，其實也就是想讓他們長一長記而已，畢竟我也不是刑部的人，也做不了太多事對不對？”

裴清放松姿態，微微一笑：“林娘子長居閨中也能如此關注民生之事，讓人欽佩。”

林舒窈暗喜：“那裴郎君我們可是說好了？一起肅清科舉的不正之風？”

裴清沉：“好。但行事之前我有幾件事要提前說出，也希林娘子能配合。”

林舒窈眉頭淺蹙：“什麽事？”

裴清說道：“其一，我想你勸住李兄，不要讓他去找你二哥要代。”

林舒窈想起剛才在黃端那的確這樣刺激了一下李松。

可問道：“你怎就知道他會去找我二哥？”

裴清道：“我不知道，但若他真去了對他不好。”

林茂何許人也，黃端不過路過時與他稍有便被打得如此嚴重，李松又寄居林府，若真因此事去找他，恐怕以後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林舒窈稀奇：“聽李長青今日的說法，你們不過也才見過兩次，你就這般考慮著他了？”

林舒窈覺得他這好心腸君子也裝得太真了。

裴清不答，繼續說第二件事：“其二，如今才十一月，距離科考還有接近兩月。按理說試卷也還未出，我們現在不宜多做，不然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林舒窈贊同：“這個我知道。得先鎖定到底是誰在和他勾結，竟然願意冒風險把考意向都出來。”

裴清突然猜測：“也或許沒有這個人，我們今日所認為的，不也只是從那幾個世家郎君中的話猜出來的嗎？”

裴清說完，林舒窈立馬側目，冷眼看他，果斷道：“不可能。”

裴清奇怪的反應：“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林茂若不這樣做，那麽遭殃的就是了，所以林茂此事一定得是真的。

但林舒窈還不想裴清察覺出的真實目的，緩和下來道：“因為這幾日我也從其它地方發現了端倪，所以我肯定，這件事我二哥一定是會做的。”

說著，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裴清：“哦……”

林舒窈也不知他信沒信，但剛才被他那般猜測後神變得有點冷，語氣也不似才開始那般輕快：“還有其它事需要我配合的嗎？”

裴清突然變得踟躕。

林舒窈瞧出他言又止的模樣，試探道：“有什麽不好說的？是需要我給你銀錢行事？還是要我承諾你什麽好？”

“你放心，只要我能給的，你都可以提。”

“當然不是！”裴清立看，又紅臉，“就是……就是此後行事難保與林娘子有許多接，但、但我們若有分歧之類的，還是應當好好坐下來談。不、不要像今日，在茶肆那樣。”

林舒窈忍笑：“就這件事啊。沒問題。”

又嘖一聲，很是奇怪：“怎麽覺你說到和我相就很張啊？你今年多大了？”

裴清茫然回道：“十七，怎麽了？”

林舒窈思考：“氣方剛的年紀竟害怕和子相……”

打量他，目複雜。

裴清坐不住了：“你想哪兒去了！男有別，我也是為你考慮。”

林舒窈挑眉：“哦？那我還要多謝裴郎君了？”

裴清不住瞥一眼，沒說話。

而如今事也說好了，林舒窈也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站起再確定了一次：“那我們就算說好了？”

裴清仰頭看，眨眼點頭，緩緩地“嗯”了一聲。

林舒窈明鮮妍地笑再度掛上臉頰：“好，那這一個月我便先不來找你，我先去搜集其它信息，待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會。”

——

這一次，林舒窈很守約，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沒有再去找過裴清，只除了讓人給他帶一些覺得有用的消息以外，二人都沒有其它聯系。

而這樣也好，若朝中真是有人與林茂有勾結，那麽科考前一月，出卷之後便是裴清更要忙于收集證據之時，所以現下他得抓把科考的書目都複習好，以免後面耽誤。

直到一日，林舒窈派人送信來，說時機已到，他便知道，可以開始行了。

其實對于林茂等人妄想科舉舞弊的事，裴清雖氣，但終歸明白，只靠自己，和哪怕加上他邊的幾個士子，也是不好行事的。

并且他也清楚，這件事若真要去對抗，那麽對抗的可不止幾個紈绔子弟那般簡單，而是對抗他們背後的家族。

所以這件事也是直到他看到林舒窈對他試探時的態度，和知道黃端被打一事時，他才下了決心。

林舒窈從他這兒猜測到了林茂可能舞弊的消息，也希借他之手將這件事鬧大。而裴清亦是故意讓幾次試探，好清對林茂的態度，和對這件事的態度。

最後看來，林舒窈確實是很想林茂在這件事上栽跟頭。

只是對他說的，做此事只是希林茂能夠吃個虧，然後改過自新，順帶肅清場之氣的理由，裴清并沒有全信。

但他同樣也想不明白，林舒窈究竟為什麽要這般揪著自家兄長不放。想起在夢境中，專政濫權的妖後之名，和現下大義滅親之舉，裴清當真是捉不，到底哪邊是真哪邊是假了。

不過在這件事上，或許把他當做刀使，而他如何不是打算在這件事中利用呢？

適逢科考，裴清雖投了卷出去，但這也亦是每個考生都會做的事，不算獨特，所以要想出衆，此舉并不保險。

陸游川拿了萬鶴樓比詩擂臺的魁首，已是有一定名氣；黃端應試三年，亦是積攢了一些門路；而他新結識的李松，也有李家和林家作保，那他呢？

他出益州，遠赴京城趕考，無家世背景，才學亦不算頂尖，更要命的是，記得夢中所現，他的第一年科舉并未高中。

那麽他想出頭，一改夢中結局就得在其它地方拼一拼了。

若檢舉林茂一事了，則此事必然牽朝野，而在大晉朝上下都如此看重科舉的條件下，行此事之人，便定會為長安外傳口口相傳的對象。

裴清要替黃端討代，要為社稷除蠹蟲，亦要為自己拼名聲。

如此一箭三雕之事，他如何不會一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