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顧銘軒似乎還沒有搞清楚這份調解書代表什麼。
蘇景年也不解釋。
因為很快,他就會知道。
顧銘軒一臉的不高興。
他原本想著,蘇景年主給他一千萬是求和。
他都打算不跟計較了,結果還一直擺臉。
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顧銘軒說道:“你以為你給我轉一千萬,我就要無條件的忍讓你,還是你覺得用一點小錢就能挑戰我的原則,蘇景年,我已經不是學生年代你可以用錢隨意辱,踐踏自尊的窮小子了。”
蘇景年聽到這話只是不解:“我什麼時候用錢辱你,踐踏過你的自尊。”
“蘇景年,你當然不知道,你自作主張的給我學費,你帶我去那些一頓可以吃掉我一學期生活費的餐廳,你送我那些奢侈品的服鞋子,每一次,都像是一個耳刮子一樣扇在我的臉上。”
“你隨便買的一雙鞋子,一個包包,興許是我母親在鄉下風吹日曬,辛苦一年耕種勞作的所有收,我每次看到你大手大腳的時候,都會想到我母親還在鄉下苦,你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你是天之驕子,我生來卑賤,這不是辱是什麼?”
蘇景年睜大眼睛,怔怔的看著顧銘軒。
真的是傻了。
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聽到顧銘軒說這些話。
其實這些年,除了顧銘軒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上也有一些自己欣賞的點。
比如努力堅韌,比如勤勉孝順,比如不卑不……
可是今天他這番話下來徹底打破了他在蘇景年心里的形象。
原來他的心深如此暗仄。
他本不是不卑不,他只是用冷漠偽裝,將所有的緒都藏在心底深,裝出一副有禮有節,不驕不躁的軀殼。
以前還欣賞顧銘軒去那些高檔餐廳寵辱不驚,泰然自若的樣子,甚至覺得有點帥氣。
原來當時他的心已經扭曲這樣。
蘇景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拒絕,可你當時從沒有拒絕過我的禮。”
“我不就是怕拒絕了你會不高興,所以即便心到屈辱,我也忍著接你的施舍,給你提供緒價值,蘇景年,你本不知道,我這些年,為你付出了多。”
蘇景年已經回過神了,聽到這種話,差點笑出聲來。
“顧銘軒,我送你禮,倒是變了你給我提供緒價值,變了你的付出,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景年滿眼諷刺的笑:“吃白食嫌飯餿,撿了金子還嫌重,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擰扭曲。”
顧銘軒臉黑了:“蘇景年,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我就搞不懂了,你怎麼能將我去高檔餐廳吃飯和你母親在田間風吹日曬聯系起來?我認識你媽嗎?我吃個飯怎麼就對不起了,按照你的說法,白領喝一杯咖啡是不是辱了山區孩子,醫生出去旅游是不是就辱了病患?我消費為什麼要跟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辛苦掛鉤,你用的苦難來審判我的生活,不是莫名其妙嗎?”
顧銘軒被懟的啞口無言。
但他也自覺他跟蘇景年說這些話有些站不住腳。
但是他卻也不愿意服。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媽養我不容易……”
“你媽不容易,跟我有關系嗎?你媽不容易,是因為你認識了我之后才不容易的嗎?你媽生的是你,養的是你,你有孝心是對的,但是孝心外包,非得拉著我這個外人跟一樣不容易,把吃過的苦恨不得我都吃一遍,你就是變態。”
“冤有頭債有主,誰媽不易誰彌補,顧銘軒,從今天開始,你媽,你妹,跟我沒有一錢關系。”
“蘇景年,這麼自私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占不到便宜甩不了鍋,就說別人自私,顧銘軒,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種人。”
蘇景年的皮子極其利索,腦子反應又快。
學生年代打辯論賽從來都沒輸過,別說耍耍子。
顧銘軒氣的臉鐵青。
“蘇景年,你,你好樣的!”
顧銘軒自知說不過蘇景年,轉就要離開。
下臺階的時候,還摔了一跤,口袋里的車鑰匙都摔出來了,狼狽不堪。
這個時候,蘇景年趕忙追了上去。
顧銘軒以為蘇景年終于醒悟了。
就是心,看到他摔了肯定會于心不忍,過來攙扶他。
但是蘇景年并沒有。
大步的從顧銘軒的邊經過。
一直走到階梯的下方,才彎下子,撿起地上勞斯萊斯的鑰匙。
撿起鑰匙之后,蘇景年就掏出自己奇瑞QQ的鑰匙。
直接丟到顧銘軒的懷中:“顧銘軒,這輛勞斯萊斯是我母親婚前買給我的,算是我的婚前財產,現在該歸原主了。”
說完也不給顧銘軒反應的機會。
直接打開車門,驅車疾馳而去,留下一抹帥氣的背影。
只有顧銘軒還跌坐在法院門口的階梯上,又氣又怒。
他看到被蘇景年丟在懷里的奇瑞QQ的鑰匙,氣的渾發抖。
蘇景年,你給我等著。
這次我是真的生氣了,絕不會輕易原諒你。
蘇景年從法院出來,就去找錢多多。
錢多多捧著那份離婚調解書,高興的拜天拜地。
“總算是離了,景年,今晚我請客,慶祝你恢復單。”
蘇景年只是窩在沙發里面笑了笑。
十年的,三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卻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難過,反而覺得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多多,我能暫時住在你那兒嗎?離婚的事,我還沒跟家里說,我爸媽去旅行了,我不想破壞他們的興致,等他們回來再告訴他們吧。”
錢多多點頭:“跟我你客氣什麼,我那邊你隨便住。”
“不過,景灣本來就是你的婚前財產,難不你要讓給渣男一家住?”
蘇景年搖了搖頭:“景灣我肯定是要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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