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以眼瞧著俏靚麗的倩影從眼前溜走,朝著璀璨金亮的門頭邁上臺階,上還披著他的大。
他無意識地微微點了點頭,心里存在的那一擔憂也煙消云散了。
倘若能一直把舊心傷都掩藏好, 像剛剛那般裝作隨灑的游戲態度, 日后這場婚姻也不至于太難看。
他能容忍繼續縱, 也能容忍晴不定,甚至可以允許心里惦念著別的男人,但面子上大家要相敬如賓,盡職盡責。
這便已是他期待的,最好的婚姻了。
他什麼都能給,什麼都給得起, 除了。
恰巧,什麼都要,單單不需要他的。
在電梯門口,叢一等了文時以片刻,然后兩人同一部電梯回了房間。
“要我陪你嗎?”文時以很自覺地詢問。
“陪我什麼?”叢一今日不想領。
“今晚不聽故事了?”
“你故事講得不好,不想聽了。”
“好,那早點休息,晚安。”
文時以問完該問的,確認自己盡到義務便離開,卻被叢一搶了先。
“但我想看個電影了,過來陪我吧。”說著,叢一推開了門,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滿吊頂的致燈盞伴隨著人影閃過一盞盞亮起來,灰黑死寂的套房瞬間有了生氣。
叢一將文時以的大下來隨手丟在沙發上,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轉的瞬間輕輕拽了下搭在左肩膀上的蕾發帶,海藻般長發順勢傾斜而下,如同濃順的黑綢。
“你先選個片子吧,我去洗澡。”
文時以站在客廳,不做聲算是答應。
等到叢一卸了妝洗過澡,披著浴袍端著紅酒杯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
被隨意丟在沙發上的大被懸掛進櫥,剛剛被踢掉的高跟鞋也已不見,偌大的客廳,玻璃茶幾上放著一只致的盤子,盤里裝著新鮮的草莓和顆顆紅得發紫的車厘子。那是叢一最喜的兩種水果。
文時以坐在沙發上的一側,膝上還放著筆記本電腦,正專注地看著屏幕里的文件。
叢一站在從浴室通往客廳的玄關遠遠瞧著燈下眉目沉靜的男人,遲疑了半刻,朝著他走去。
“洗好了。”文時以瞧見叢一出來,合上了電腦放在側,“太晚了,不適宜再吃太甜的東西了,幫你了水果,吃一點。”
“怎麼不選片子?”叢一坐下,放下手里的酒杯,捻了顆草莓送到邊。
“你來選吧。”
叢一也不謙讓,只可惜選來選去半天也沒看到什麼想看的。
“電影沒什麼想看的,英劇可以嗎?”
“好。”
得到肯定回復后,叢一很快選定。
客廳的燈被調暗了幾度,暖黃的調讓人有些昏昏睡。片頭音樂環繞在整個屋,屏幕上漸顯出英文字幕。
“By order of the Peaky Blinders.”(剃刀黨)
“我上學的時候,才出到第四季,現在都第六季了。”叢一將那顆被吃掉尖尖的草莓丟進垃圾桶,繼而依靠在沙發上,“你應該看過吧?”
“嗯,Peaky Blinders(浴黑.幫)。”文時以點頭,視線凝結在屏幕上,“怎麼忽然想起看這部劇了?”
叢一晃著手中的酒杯,垂著眼睫思索了幾秒,仰面看向文時以,“我喜歡這部劇的。”
文時以認同地點頭。
“我覺得,你應該也很喜歡這部劇。”
見文時以沒說話,叢一補了這樣一句,順勢將在暖空氣中的纖細雙收到沙發上,胳膊半拄在扶手邊,目從文時以上移開。
“為什麼這麼說?”文時以平靜地略點了點頭。
“第六季的開頭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看,是Aunt Polly(波莉嬸嬸)的葬禮。”叢一沒有回答文時以的問題,直接轉了話題,自顧自地隨便念叨了一句劇。
屋燃著雪松香,壁爐里是熊熊燃燒著的紅火焰,窮冬深夜里,屏幕上正播放著悲傷的黑葬禮。窗外寒風呼嘯凌冽,如泣如訴般人聽了莫名心,冬天里總歸是有種慘烈的寂寥。
這句話之后,兩人都沒再開口。
說是在專心看劇也并不準確,期間叢一的手機響過幾次,拿起來凝神看了許久。
明明是嚷著要人陪,現下又分心走神,換作是別的二代公子哥早就不滿,偏文時以就算察覺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僅在抬起頭看他的時候,很心地解釋了下某段因分神而錯過的劇。
“前面幾季你都看過的了吧?要不互相來猜一猜我們最喜歡的臺詞?”叢一睇了一眼文時以,著手機,悠悠然地開口。
“最喜歡的一句嗎?”文時以回應的話,“那還真是不好猜,畢竟六季播下來有那麼多經典臺詞。”
“那我們一人三次機會,比一比,看誰先猜中嘍。”
文時以點頭,隨著的子答應下來。
也沒多想便直接開口,一開口便照舊毫不客氣地直抵叢一的痛。
“The past is past,the past is not my concern,the future is no longer my concern others(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不關心過去,也不再關心未來).”
“文時以,是讓你猜我喜歡的臺詞,不是讓你用臺詞教育我。”叢一挑眉,神未變,只是看向文時以的目降了些溫度,略帶了警示的意味。
文時以沒惱,像是早就料到叢一的反應般,回著一邊懶散倚靠著在沙發一角的叢一,慢吞吞地用了他的第二次機會,“So,the past is not the past(所以啊,往事依舊).”
叢一的心了下。
知道了,文時以的第一句不過是鋪墊,第二句才是他想要猜的臺詞。
而這般反應也恰恰好印證了這第二句臺詞于而言的正確。
是,他沒猜錯。
劇里所有人都勸Tommy放下往事,忘記Grace,就如同在港島的每一個親朋好友,都曾無數次地對說,忘記Vinay,然后往前看。
可盡管拼命向所有人證明著自己很好,割腕失敗后也不再向任何人吐那種難以言表的心痛,裝得天無,但心深卻從來沒真正的釋懷和放下過。
是以,確是往事依舊。
“好,你用了兩次機會。”叢一緩過神,不肯再怯,欣然接。
“如果我用的機會比你,算我贏?有什麼獎勵嗎?”
“沒有。”叢一搖頭,頓了幾秒,坐起,又掃了兩眼手機屏幕,將烏黑長發捧在一側,微微抬了下下,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因為我會一次就猜中。”
“好,那一一說說看。”
“Everybody's a whore, We just sell different parts of ourselves(我們每個人都是出來賣的,只是出賣的東西不相同罷了).”
溫的倫敦腔回響在客廳,話音落在地上后,是長久的對視和沉默。
從文時以那雙微有波的藍眸里,叢一知道,猜對了。
只用了一次機會。
文時以靜靜凝視著眼前卸了妝卻依舊俏麗非凡的人,平靜無瀾的神下是的思忖和完全意料之外的詫異。
叢一一次便猜中,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見文時以不語,叢一直起,將手中的手機丟在茶幾上,順勢起重新拿起酒杯。
手機屏還亮著,上面麻麻的文字事無巨細地介紹著一個人——文時以。
剛剛看劇時的神游并非是有意分神在玩手機,而是收到了羅意璇發來的資料。回來的路上,大晚上急吼吼地壞人好事也不單單為了敘舊。
難得求誰,好不容易張一次口,羅意璇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和談裕匆忙搞完了一次,便趕爬起來,在談裕極度不滿的注視下趕把能找到的資料全都一腦塞給了。
“你把我查了個底朝天,禮尚往來,我好好了解你一下,不過分吧?”
“當然。只是這資料未必全,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需要的話,我親自整理好,給你送到深水灣。”文時以坦然應下。
“不麻煩你。”叢一將杯中酒飲盡。
醇香的酒氣在口腔里回溯激,待到那種刺激在舌尖的味覺因子上逐漸消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在轉的一瞬突然坐在了文時以間。
大概是作太大,松垮垮的浴袍往下落了幾寸,黑發掩映下出了圓潤白的肩頭。纖長的手指輕輕蓋住了男人的臉頰,粘著水鉆的尖銳指甲過皮微微發涼,長發從肩頭落下來,背著,那張俏麗的臉得有些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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