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手機里傳來顧子謙的笑聲。

“周大爺醒酒了？”

周言詞轉回到桌邊，坐下：“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今天商蕪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

“啊？”

顧子謙吃了一驚：“我還以為你記得呢，昨晚你喝醉酒給商蕪打電話，一直眠眠。”

周言詞怔住，蹙眉質問：“你也不攔著點！”

“冤枉啊，我攔你了，這不是沒攔住嗎？你一直抓著手機不放，說了很多……咳，就是那種麻的話，后來我把手機搶走就掛了電話。”

顧子謙想到昨天他故意把手機給周言詞的事，不免心虛。

這還好周言詞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存心想看商蕪的笑話，卻沒想到周言詞這麼瘋，喝醉了就胡說八道。

周言詞眉心，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有些心煩：“掛了。”

他摔下手機，心頭愈發煩躁。

他喝醉酒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崩人設，居然抓著手機變著法的給沈眠告白。

怪不得商蕪態度這樣。

最棘手的是，他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周言詞起，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覺，眉頭也蹙著。

直到門被敲響。

小董進來，笑道：“周總，珠寶部那邊接待沈小姐了，商總監在和談報酬待遇。”

聞言，周言詞立刻轉：“和商蕪見面了。”

“對。”

小董跟在周言詞邊多年，也知道他心里裝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白月。

此刻，他忍不住笑著打趣：“周總，沈小姐還是頭一回來乘舟集團呢，您不去接待接待？”

周言詞沒笑，皺眉頭，冷冷盯著他目帶警告。

小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與此同時，珠寶部總監辦公室。

商蕪推去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不知道沈小姐喜不喜歡果味烘焙的咖啡豆，不過我個人嘗起來有些像紅酒。”

沈眠笑笑：“都可以的，其實我不太能嘗出咖啡的風味，以前阿詞就經常打趣我，說我沒味覺……”

猛地頓了頓，似乎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合適，苦一笑。

“抱歉啊商小姐，我說錯話了，我一來到這里，就想起以前的事。”

商蕪靜靜看表演，眸淡漠。

這次冬季限定設計，給季雨以及周言詞都挖了坑。

現在的計劃里，卻又意外闖進來一個沈眠。

既然三個人都想往里面跳，也沒有不滿足的道理。

一網打盡算了。

商蕪將碎發攏至耳后，淡淡道：“沈小姐，開始工作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聊幾句私人話題。”

沈眠微怔：“你說。”

“言詞跟你談過，你還是接了我珠寶部這單合作，來到乘舟讓人議論我們三人的事，你安的什麼心？”

商蕪盯著，問。

沈眠立刻搖頭，無辜道：“我以為商小姐派人聯系我，就是不介意我和阿詞的關系呢，原來你是不想和我合作嗎？”

“我不想有用嗎？”

商蕪端了咖啡，語氣酸溜溜的：“言詞親自點頭讓你來合作。”

沈眠聽得眼前一亮：“真的？”

商蕪看兩秒，輕嗤：“他昨天晚上在酒吧喝醉了，大半夜給我打電話還你名字，周言詞明顯還喜歡你，忘不掉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沈眠？”

沈眠何止是得意，都快要崩不住笑出來了。

心里再爽，表也是為難又驚恐的，搖搖頭：“不，你說的這些事我都不知道，阿詞他明明已經打算跟你結婚了，怎麼會……”

“不用解釋了！我只是要警告你，過兩周我父親好點了，我們就會談婚論嫁，無論他心里有沒有你，乘舟集團的總裁夫人只能是我。”

商蕪冷冷打斷，放下一口沒喝的咖啡，起：“我去下洗手間，你看看合作協議吧，有問題我們再談。”

轉離開，關門后收起醋意滔天的表，從口袋里拿出一顆薄荷糖，抵在舌尖。

苦冰涼的辣蔓延開來。

阿影連忙湊過來，看到商蕪手中的糖“咦”了一聲：“商總監，我真是要忍不住吐槽了，這糖真的很難吃，怎麼吃下去的？”

“我只是為了保持清醒。”商蕪瞥一眼后的辦公室，直接去洗手間。

很快，辦公室門就打開了。

辦公區域所有人都有意無意打量沈眠。

等沈眠離開，他們又低聲議論。

“什麼啊，不比商總監好看嘛。”

“周總以前就這種口味呀。”

沈眠腳步一頓，站在門外咬咬牙，隨即又得意勾。

所有人都覺得不比商蕪漂亮，那又怎樣？

反正周言詞念念不忘三年的人是。

沈眠輕哼，加快腳步上樓。

辦公室里，周言詞正背對著看文件。

門沒關。

沈眠下意識放輕腳步，走過去，若無骨的手搭上他肩膀。

“阿詞……”

了一聲，溫深。

周言詞一滯，合上文件站起來，蹙眉看一眼后。

“你怎麼來了？阿蕪呢？”

沈眠勾：“去洗手間了，我是特地過來看你的，阿詞，商小姐剛才對我發脾氣呢，說了難聽的話。”

周言詞微微一頓：“說什麼？”

“說，你們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無論怎樣都是你的夫人，讓我不要跟搶。”

沈眠抬眸，緩慢地眨了眨眼，濃睫忽閃忽閃的，很有清純無辜的日系。

周言詞盯著，漆黑眸子愈發晦暗。

“阿詞。”沈眠咬了咬，輕問，“你應該沒有很堅定娶吧？不然，你也不會在酒吧喝醉了我名字。”

周言詞臉變了變，立刻著手腕：“這話誰告訴你的！”

沈眠嚇了一跳，想掙：“好痛！你先放開，你弄疼我了……”

“我告訴你，我要娶商蕪的事不會改變，喝醉酒只是在說胡話，我不可能再回頭娶你，懂了嗎？”

周言詞的眼里帶著一抹冷漠和排斥。

這種態度，是他一直以來做給沈眠看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一番話他帶了幾分真實，說完甚至還有微微的暢快。

沈眠紅了眼，哽咽：“阿詞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敢承認對我的？連商小姐都察覺到了，你以為你還能瞞得過誰？”

周言詞心頭微震，沒來由的惱怒，把拽過來正要警告，門口就來了人。

“原來沈小姐在這里。”

商蕪沒什麼表地進來，目落在周言詞握著沈眠的手上。

周言詞立刻像被燙到一樣甩開沈眠，快步走過去。

“阿蕪。”

“既然在這，就當周總的面說說吧，沈小姐對合作還有什麼問題嗎？”

商蕪推開周言詞想要過來的手，與他肩而過。

想談公事，周言詞卻不許，跟上去掰過的，抓著的胳膊。

“阿蕪你聽我說，剛才我們沒什麼，昨天晚上，我也是喝醉了在胡鬧，你信我，我喜歡的只有你，不然怎麼會打算跟你結婚？”

他目懇切，一定要商蕪相信才行。

沈眠難堪咬，被忽略到一旁，臉白了白。

商蕪的目從臉上一掃而過，帶著些許嘲諷。

不買賬：“你胡鬧怎麼不喊我名字我老婆？你忘不掉沈眠我理解，你們都想讓來合作，我也允許了，還要怎樣？”

周言詞抿著，臉僵住。

他忽然意識到，這次商蕪要不是很傷心，很委屈，絕不會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對著他。

從沈眠回國開始到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讓商蕪很失。

不該這樣的。

冬季限定新品還沒發布，還沒做到比三個億投資金多十倍的銷售額。

他不能惹商蕪不高興。

商蕪將他推開：“行了，談公事吧，我不想掰扯這些。”

周言詞握拳頭，只好跟著在沙發旁坐下，神晦暗地瞥一眼沈眠，語氣沉得厲害：“你也坐。”

沈眠心中愈發不快。

坐下便盯著商蕪：“關于合作我確實有不滿意的地方，首先給我的推廣費太了，其次，我在海外是大量博主，又是專門做時尚相關的視頻，眾群回報率很高，給我這麼點報酬不合適吧？”

商蕪問：“你想要多？”

“最起碼也得三百萬。”沈眠睜著驚訝的眸子，“商小姐不會不舍得給吧？你這麼為珠寶部的銷量考慮，三個億的資金分出這麼點兒蒼蠅給我，很簡單嘛。”

商蕪擺出公事公辦的嚴肅表，眉目清冷，坐在離兩人都很遠的位置。

“抱歉，三個億分別都有固定的預算支出，你這個價格我實在是接不了。”

“商小姐到底是接不了，還是故意不想接呢？我覺得，你是因為這些私事帶著個人，不愿意與我正常合作。”沈眠追問。

周言詞瞇了瞇眸：“阿蕪向來做事都公私分明，你不必這麼冤枉，這個價格確實不合理，你要麼降價，要麼不合作。”

沈眠錯愕。

本以為周言詞心，會讓賺這筆錢。

無論怎麼要價，周言詞應該都是會同意的才對。

沈眠紅了眼，直接起。

“你們找我合作，還這麼不誠心，讓我白跑一趟？好，拿不出真心的價格來，就別怪我在視頻里吐槽你們乘舟珠寶部。”

沈眠委屈極了，轉就要離開。

商蕪著決絕的背影。

“不挽留一下嗎，言詞？”

沈眠的腳步忽然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