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詞腳步猛地頓住，眼底浮現幾分警惕：“說了什麼？”

手下道：“商小姐問商云深想不想盡快出來，還要他把當年的事經過寫在紙上，不要每個細節，到時候會派人過來拿。”

“正好好的，商小姐怎麼忽然去探監了？以前都是過年，中秋節啊什麼的才去，商云深郁郁不得志，也不愿意見。”

周言詞握手機，緩緩走到走廊上。

看這意思，商蕪是懷疑當年的事另有？

他過玻璃，看到商蕪正拿著資料給員工布置任務。

依舊為乘舟認真細致的工作，和平時并沒什麼區別。

今天商蕪突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以及毫不留扇他的兩掌，是因為撞見他和沈眠在一起，還是發現商云深獄，與他有關？

周言詞瞇了瞇眼：“商云深寫的東西，要在商蕪之前拿到，怎麼改容，你心里有數。”

手下應聲：“是，明白。”

周言詞掛了電話，將手機塞進兜里，盯商蕪推門而。

……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商蕪正將碎發別到耳后，側臉被一道冷白燈籠罩，愈發清冷。

周言詞忽然想起，三年前被他安排的人設局調戲。

也是這樣冷著臉，背抵著墻，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表，總能勾起他的征服。

周言詞隨手關上房門，走到商蕪后，俯想吻側頸。

還未功，商蕪便冷聲道：“我說了，各自冷靜幾天，我現在不想跟你談沈眠的事。”

“這個不用談，是我的錯，哪怕真的喝醉無可去，我也不該把帶回家，我該打。”

周言詞握住的手，往自己臉上拍：“你打我吧阿蕪，怎麼解氣怎麼來，打完之后跟我去簽個合同，好嗎？”

商蕪掙他的手，蹙眉：“什麼合同？”

周言詞單膝跪地，仰頭，甘愿臣服地看著：“珠寶部的分紅協議，從今天開始，珠寶銷量收益分你兩，作為我對你的補償。”

商蕪吃了一驚。

珠寶部現在已經是乘舟集團的第一創收部門，收益規模難以想象的可觀。

周言詞上來就分兩？

迎著不可思議的表，周言詞笑了，握的手：“我的就是你的，阿蕪，對你，我什麼時候吝嗇過？我把你當做這輩子唯一的結婚對象。”

商蕪眼神閃爍，不說話。

“現在，你可以信我對沈眠沒興趣，和之間沒什麼了嗎？”周言詞繼續哄。

商蕪瞧著他單膝跪地的姿態。

這種認錯態度，是周言詞以前從沒有過的。

剛在周家鬧了一通，兩掌把周言詞臉打腫，他居然都不計較？

商蕪直覺覺得其中有詐。

三年來周言詞從不把珠寶部的利益分紅給，不可能因為帶沈眠回去睡一夜就突然愧疚發開始大方。

商蕪沉默半晌，突然抬手，指尖點了點周言詞尚未消腫的側臉。

“還疼嗎？”

周言詞笑了，攥住的指尖：“你親親就不疼了。”

商蕪將他拉起來，挪挪座椅示意他坐下。

“你和沈小姐接，我不生氣，但我不能接你把人帶回家，卻不告訴我一聲。”

周言詞認真聽著，順從點頭：“以后真的不會了。”

商蕪終于出一抹笑意：“分紅……你真舍得給？”

“現在就讓小董把協議拿來。”周言詞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掛斷后，他拉著商蕪的手拍拍。

商蕪沒坐他上，把桌角的文件挪開，坐上去。

周言詞哭笑不得，握的手，故作無意：“對了，我聽說你今天去青木區了。”

商蕪頓了半拍。

著周言詞若無其事的樣子，心沉了沉。

即便這三年從未察覺周言詞對商家做的事，周言詞也一刻沒有放松，時時刻刻監控著他們的向。

去監獄沒幾個小時，周言詞就知道了。

要麼監獄有他的人，要麼他一直在派人盯著哥哥。

恨意順著脊背，爬進四肢百骸。

商蕪指尖點了點周言詞的掌心：“嗯，我去看哥哥了。”

“怎麼突然去看他？是不是那邊出什麼事了？”周言詞出恰到好的擔憂。

商蕪黯然，聲音在發抖：“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哥哥滿臉是，質問我為什麼不去看他，我醒來心里不安，就想去看看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

“然后呢？”周言詞神一，“云深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不要吧？”

商蕪頓了頓，對上他擔憂的眸子。

天生的影帝。

只能評價出這五個字。

“哥哥沒事，只是……”商蕪抿，似有難言之。

周言詞立刻道：“有什麼事你直說，阿蕪，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商蕪順勢看他，淚眼朦朧：“我想給哥哥爭取減刑，讓他快點出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言詞，你幫我找律師好不好？”

周言詞表微變，一瞬歸于平靜，抬手的臉頰。

“傻瓜，我當然可以幫你，只是你知道的，我已經請很多律師幫你哥減刑了，要是再請律師，也不一定會有好結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商蕪垂眸，去眼底的緒：“沒關系，盡力就好。”

周言詞微微松一口氣，心里的警惕瞬間消失。

他就說商蕪怎麼突然去監獄，原來是為了個夢，想一出是一出。

周言詞沒有在意，等小董來了，和商蕪簽訂分紅協議。

好到手，商蕪也收起生氣的模樣，與周言詞有說有笑。

直到電腦屏幕上叮地一聲，有了封最新郵件。

商蕪隨手點開。

是名字L·R發來的。

【考慮好了嗎？】

商蕪勾。

還沒來得及給陸讓打電話，人就先來找了。

商蕪著名片，據手機號碼加了陸讓的好友。

按下語音鍵，語氣鄭重輕：“明天我把錢打給你，陸律師，我正式委托你調查我哥哥的案子，期待你給我的好結果，合作愉快。”

陸讓隔了幾分鐘，回復一個OK的表。

“這人，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商蕪低聲吐槽，端起咖啡杯出去，卻撞見季雨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周言詞找季雨？

這個時候不上去聽，太虧了。

商蕪隨手將咖啡杯遞給阿影：“幫我送到辦公室。”

上樓，越是接近總裁辦，說話的聲音就越是清晰。

“你怎麼把分紅給了？還給了兩！我也是珠寶部的頂梁柱嘛，你怎麼不給我一？”

周言詞語氣低沉：“你別鬧，我只是為了哄好，讓更賣力為珠寶部做事，再說，被撞見我和沈眠一起過夜，你以為很好糊弄嗎？”

季雨深吸了口氣，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怎麼想都不甘心。

回按住桌角：“把商蕪從公司踢走后，這兩分紅給我，行不行？”

周言詞眼神一暗，靠在皮椅上，漫不經心道：“你胃口不小，給你兩，你能保證維持商蕪創造的收益嗎？”

“能啊！我早說了，商蕪那些作品我也能設計，只是懶得腦子。”季雨不屑撇。

周言詞將鋼筆往桌上一放：“先別說這個了，商蕪今天去探監，忽然要我請律師調查商云深的案子爭取減刑，你趕想辦法和商蕪和好，盯，多套套話，最近我們誰都不能再惹，明白？”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抹明顯的忌憚。

季雨不耐：“減刑？哥都在監獄里蹲三年了，怎麼還不死心！要不直接弄死商云深得了，真麻煩！”

商蕪眼神冰冷，用力掐著掌心才穩住。

“行了，讓這些年給商云深做減刑的律師再去幾趟，裝裝樣子得了……”

周言詞的聲音越來越低，卻沒有按季雨的意思去做。

商蕪無聲地呼出口氣。

季雨那句把哥的命視作垃圾，語氣惡毒的話仿佛還回在耳邊。

猶記得高三那年，梧桐樹下。

哥哥托著翻墻出去，又幫打掩護，了爸爸一瓶價值幾十萬的紅酒，只為了要拿去給十八歲的季雨慶祝人禮。

也記得季雨到家里來玩，哥哥總是心地讓出空間，讓們兩個小孩盡玩笑，自己捧著書到后花園里喂蚊子，還不忘給們零花錢去玩。

更記得季雨生理期肚子痛時下大雨，哥哥過來接們，背著季雨一步一個水坑，走了五里地回家，最后凍得重冒。

的朋友，哥哥從來都當做半個妹妹看待。

對季雨，從不虧待半分。

季雨和周言詞設局害商家還不夠，還要將哥哥徹底埋葬在監獄里？

商蕪渾冰冷，抖。

回到工位，翻找到季雨不用的云盤賬號，登陸，下載保存照片。

下一秒，商蕪雙眸決絕，毫不猶豫按下發送鍵。

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哥哥。

“季雨，準備迎接我給你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