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初最喜歡吃粵菜,宋謹言也不知道從哪里清了的口味,每天都帶不同的菜回來。
有黑松蝦餃,佛跳墻,溏心鮑魚……從來不重樣。
一個人吃不完,就分了一半給閔汐。
閔汐吃得不亦樂乎,連加班的疲憊都被食沖淡了。
這天,兩人回到家,閔汐一邊回味,一邊慨道:“念初,我好像……上加班了。”
蘇念初心里一萬個問號,表仿佛在看一個叛徒。
“資本家太會收買人心了。”冷冷道。
“那沒辦法啊。”閔汐著撐得滾圓的肚子,一臉滿足。
“這幾天的晚飯可比我們平時點外賣的水平高太多了。今天的佛跳墻,那個魚翅口即化,燕窩無比……嘖嘖,花錢都不一定能吃到這麼好的。”
蘇念初:“……”
“而且,”閔汐繼續給自己洗腦,“其實加班也沒加到很晚嘛,也就八點多,重點是……”
豎起手指頭,眉眼帶笑:“有加班費拿,有米其林晚餐,第二天還能睡到中午再去公司,不比朝九晚五香?”
蘇念初瞪:“你前兩天不是還在罵宋謹言滅絕人,公報私仇嗎?”
“啊?”閔汐一愣,隨即理直氣壯道,“誰讓他給的加班福利太好了呢?他要是一直這麼對我,我愿意天天加班外加給他歌頌功德。”
蘇念初:“……”
這是什麼見利忘義的發言?
不過說到這里,閔汐突然皺起眉,若有所思點著下。
“等等……不對勁啊。”抬起頭看向蘇念初,“你說,宋謹言到底圖什麼?”
“他……能圖什麼?”蘇念初也開始察覺到不對了。
閔汐開始認真思考:“按理來說,他不是應該讓我們加班到深夜,讓我們心俱疲,榨干我們,然后再冷嘲熱諷嗎?”
可他現在這是什麼作?給我們加班費,又用大餐投喂我們,還讓我們晚去公司……這樣算下來我們本沒有加班吧。”
蘇念初沉默片刻,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他神經病。”
“……”
行吧,宋謹言神經病的形象,在心里又更穩固了一層。
——
翌日中午。
蘇念初正在跑測試,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隨意瞥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片刻,接起了電話。
“是蘇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溫和的男聲,帶著恰到好的禮貌與距離,“我是陸鳴宇。”
蘇念初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陸先生你好。”
“蘇伯父給了我你的手機號。”陸鳴宇的聲音讓人聽著十分舒服。
“我回來已經有幾天了,一直沒機會和你吃頓飯。今天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不知你是否方便共進午餐?”
他言辭得,不卑不,給足了蘇念初選擇的空間。
仿佛無論答應還是拒絕,他都能欣然接。
蘇念初沉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約定的餐廳在公司附近,是一家環境雅致的高級西餐廳。
蘇念初推門而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已經等候在那里的陸鳴宇。
他穿著商務西裝,舉手投足間著自信和從容,讓人一見便知是出優越之人。
見到進來,陸鳴宇起,微微一笑:“蘇小姐。”
蘇念初落座后,兩人點了菜,邊吃邊聊。
陸鳴宇談吐自然,不僅聊起國外的生活,也偶爾談談工作。
話題松弛有度,毫沒有大爺的架子。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陸鳴宇忽然笑了笑,語氣頗有幾分慨,“如果不是陸家的繼承人,我可能沒有機會娶到你。”
他看來對蘇念初十分滿意。
蘇念初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地笑了笑:“陸先生過獎了。”
陸鳴宇說:“你我其實不用這麼見外,你我鳴宇就行了。”
蘇念初對此沒什麼意見,笑了笑說:“好。”
對陸鳴宇沒有特別的覺,他確實是個優秀的聯姻對象。
年輕英俊、家世顯赫,格溫和有禮,不會讓人覺得難以相。
但也僅此而已。
對這場婚約既不抗拒,也談不上期待。
見態度不冷不熱,陸鳴宇也不介意,依舊保持著風度:
“下班我來接你吧,我想……我們應該多相相。”
蘇念初婉拒道:“不用了,最近我經常要加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班。”
陸鳴宇微微一頓,隨即輕笑:“那可真憾。”
他的語氣帶著一惋惜,但依舊風度翩翩,毫無不快。
這時,一個服務員端著飲料經過,后有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飲料瞬間灑在了陸鳴宇的西裝上。
四周瞬間一靜。
服務員驚慌地連連鞠躬道歉:“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拿巾!”
蘇念初下意識看向陸鳴宇,而就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他臉上微妙的表變化。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就像是某種面短暫地裂開了一道隙,出了藏在面后的真實神。
不是惱怒,也不是尷尬,而是一種……冷漠而抑的厭惡,像看著什麼骯臟的東西。
這緒僅維持了不到三秒,陸鳴宇便恢復如常,他語氣溫和地對服務員說:“沒關系,小心點。”
服務員松了口氣,倉皇跑開,而蘇念初的視線仍停留在陸鳴宇上。
他的神依然溫文爾雅,無懈可擊。
可不知為何,蘇念初心里總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尤其是剛才,他看著服務員的眼神……
蘇念初從小在蘇家過得戰戰兢兢,心思敏,總能輕易分辨出善意和惡意的目。
不是沒有見過真正溫和的人。
比如沈逸之,他的溫從來不是偽裝。
而陸鳴宇剛才的目……冰冷、殘忍,還帶著的侵略。
就像是在看待一只落陷阱的獵。
是多心了嗎?
正想著,陸鳴宇忽然開口,笑著對道:“你先回去上班吧,這里的事我自己理,就不送你了。”
他語氣溫和煦,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蘇念初垂下眼睫,點頭:“好。”
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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