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亞司的生日到了。

陸語婳沒有打算去，只說自己不舒服，把提前挑好的禮放在桌上，留了張紙條，托顧瑾衡帶過去。

他們之間幾乎已經到了零流的狀態。

吃飯錯峰，流靠紙條和微信。

林嫂看了直搖頭。

“其實大爺很在乎您的，我看得出來。”輕聲勸道，語氣滿是小心翼翼的熱心，“他高傲慣了，但每次你們鬧矛盾，不都是他先低頭的嗎？這次您就跟他服個，給他一個臺階下，早點和好不好嗎？”

陸語婳只說：“林嫂，你看錯了。”

“怎麼會呢，我天天在家看著……”

“他心里本沒有我。”打斷林嫂，語氣麻木，“他看我的時候，眼睛里看到的是其他人。”

林嫂不太懂年輕人的梗，什麼看你的時候看到的是其他人？哪有什麼其他人？

下午，心實在郁悶，陸語婳發了消息給金珠：【今天出來陪我聊聊天？】

金珠回復得很快：【沒問題！】

下午到了約定的時間地點，陸語婳準時赴約，可金珠沒有出現。

打電話過去，無人接聽。

發消息過去，石沉大海。

天漸暗，金珠還是沒有消息。

陸語婳開始坐立不安。

這時，金珠的男朋友小王打來電話。

“陸小姐……金珠出事了！”小王的聲音有些。

“怎麼回事？”陸語婳心里“咯噔”一聲。

“……可能被綁架了。”

“什麼？！”陸語婳一下子站起來。

小王告訴，幾小時前發現金珠的手機摔碎在樓道口。

似乎還有跡，他已經報警了。

警方說很有可能是綁架，但沒有任何線索，他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還告訴陸語婳，說金珠最近好像在查什麼事。

之前有兩次還在家樓下看到有人徘徊，現在想想，很可疑。

“你人脈廣，我……我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小王的聲音中著張和焦慮。

陸語婳聽了頭皮一陣發麻，抓起包往外沖，一邊跑一邊打電話。

先撥給華永寧，想求助華家。

沒人接。又撥了幾次，還是無人接聽。

停在街邊，風吹得臉發疼。

咬了咬牙，撥通了那個最不想打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悉又冰冷的嗓音：“什麼事？”

陸語婳深吸一口氣，強行調整緒：“瑾衡，金珠可能出事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他淡淡道：“今天沒空。”

“等一下！”急了，“真的出事了！手機都摔了，人也不見了，你就不能……”

嘟——

電話被掛斷了。

陸語婳怔在原地，手機在掌心發燙。

又打過去，一次，兩次，三次。

他再也沒有接。

風吹得頭發凌，指尖冰冷。

不知道是因為金珠失蹤而害怕，還是因為顧瑾衡的冷漠而絕。

也許，兩者都有。

-

雷家大宅燈火輝煌。

陸語婳腳步踉蹌地走進門，眼底布，幾近崩潰。

的目在人群中掃過，很快，定格在那抹悉的背影上。

顧瑾衡正與顧瑾昭站在一起，低聲談。

快步走過去，一把扯住顧瑾衡的袖，聲音帶著抖和哭腔：“瑾衡，就當我求你了。金珠可能會死的……”

“那關我什麼事？”

短短六個字，鋒利如刀。

顧瑾昭在一旁溫和開口，帶著虛偽的關心：“大嫂，你不是說不舒服嗎？怎麼過來了？”

陸語婳沒理會，只抓住顧瑾衡的袖子，像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一浮木：“你幫幫我，好不好？就這一次……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顧瑾衡面無表回手：“自己惹事生非，惹了不該惹的人，憑什麼要我每次都替收拾爛攤子？陸語婳，我是你老公，不是爸！”

“不是的……”陸語婳拼命搖頭，聲音沙啞，“沒有惹事，……已經答應了我要好好做人。”

“又怎麼了？”一道不悅的聲音進來。

葉卓姿著做工考究的旗袍走過來，眉頭微皺：“發生什麼事了？”

顧瑾昭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嫂又在給大哥出難題了。”

然后，他把整件事告訴了葉卓姿。

“簡直荒唐。你把瑾衡當什麼了？之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會找他幫忙的？”

陸語婳被懟得僵在原地，臉漲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還是不愿放棄。

陸語婳一想到金珠可能會死，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聲音已經完全哽咽：“瑾衡……求你了……求你了……你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

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帶著一卑微的哀求。

可站在面前的男人，依舊面無表，眼神冷漠。

他沒有，也沒有說話。

這時，高惜月和雷譽走來。

雷譽懷里抱著雷亞司。

小孩穿著高級定制的西裝，像個小紳士，英俊又可。

他仰著臉，天真無邪地喊：“大舅舅，小舅舅，我要切蛋糕了，你們一起來吧！”

顧瑾衡準備離開，陸語婳眼底的倏地一暗，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子。

“放開。”顧瑾衡眉頭一蹙，聲音冷得像冰。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葉卓姿譏諷刺耳，“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陸語婳卻像是沒聽見，仍固執地拉著顧瑾衡的袖子，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顧瑾昭站在旁邊，輕飄飄開口：“大嫂，你不要這個樣子，不好看。”

雷亞司還在喊：“舅舅，舅舅，我們快走嘛！”

陸語婳淚眼朦朧，轉頭看了一圈。

高惜月的冷眼旁觀，顧瑾昭的明嘲暗諷，葉卓姿的不屑一顧。

平時，是絕對不愿意在這些人面前示弱的。

可現在——

金珠可能正在生死邊緣。

已經顧不得了。

跪下來，膝蓋砸在的大理石地板上，很疼。

“瑾衡……”泣不聲，淚水一串串往下掉，“我求求你，你幫幫我……金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如果出了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我求你了……”

的話破碎得像從嚨撕出來，一句比一句卑微。

顧瑾衡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