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凌硯。

他站在常云總裁王賀的后，淡漠地進來，目掠過黎頌并未停留。

黎頌愣了下。

不知道，傅凌硯和常云能扯上什麼關系。

這男人搞金融之余，還喜歡投資點娛樂圈的項目？

王賀走進來，笑瞇瞇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氣氛這麼詭異。”

黎頌搶先發難：“王總，您這兒招聘的條件真是好詭異，我面試過關，卻因是黎家千金和傅家太太被歧視，這是哪來的道理？”

王賀皺皺眉，掃視幾個面試：“哦？還有這回事？”

幾人嚇得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忙賠笑臉：“我們是害怕傅太太適應不了這里，常云工作強度太大，我們是為了著想。”

“不必你們在這里假好心，無論給我安排什麼職位，我都能適應，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

黎頌強勢懟回去，倔強的眸子閃爍著冷意。

傅凌硯淡淡看了黎頌一眼。

站在那兒，孤零零地據理力爭。

傅凌硯開口：“王總，公事公辦就好，不必顧慮私人上的關系。”

黎頌垂著眸，不看他，表冷得很。

對傅凌硯的袖手旁觀并不意外。

傅凌硯從來就是如此。

他沒有心沒有，泡在金錢名位中，職場上也追求絕對的公平，不為任何人例外。

傅凌硯就是塊石頭，寒冬臘月在雪地里凍了七天七夜，一下手都要粘掉層皮的那種。

王賀沉兩秒，不悅道：“傅太太能過面試，說明有這個能力留在常云工作，至于能不能堅持，是的事。”

幾人明白了王賀的話，紛紛低頭應聲。

“那你們就給傅太太安排職位吧。”

王賀撂下一句，對傅凌硯做出請的手勢。

兩人離開。

氣氛再次冷凝。

黎頌對面試們不冷不熱地挑眉：“我可以去報道了吧？”

其中一人勉為其難地拿出手機，往人事部打了電話，讓黎頌過去那邊辦理職。

……

會客室那邊。

王賀泡了一壺青柑普洱，給傅凌硯倒上：“我這邊只有普洱，不知道你這常年喝咖啡的能不能喝得慣。”

傅凌硯轉了轉杯口，頷首：“可以。”

“話說回來，你怎麼想到來看我了？”王賀笑坐在他對面，“咱們老同學可是兩年多沒聚過了。”

傅凌硯淡道：“只是路過來看看。”

“那可真是巧！”

王賀換上八卦戲謔的眼神，沖傅凌硯眨眨眼：“你平時多次路過常云都不進來，偏偏你夫人今天來應聘，怎麼也好巧不巧的就想來看看？”

“沒有。”傅凌硯喝了一口茶，臉上看不出毫緒，“只是路過，我也跟你說了，的事，公事公辦即可。”

王賀努努，不置可否。

作為常云大老板，他不知道要一碗水端平，理事公事公辦嗎？

他知道，傅凌硯也知道。

但傅凌硯還是開口了。

那是一種警告和提醒。

提醒他不要偏袒面試，警告他，不要讓人欺負了黎頌。

名利場里沉浮多年，王賀要是連這點意思也咂不出來，那就太失敗了。

看來外界所說夫妻不和的傳言，確實真真假假令人管中窺豹。

傅凌硯略坐片刻，起道：“我先去下洗手間。”

他轉離開會客室，路過電梯，門開了。

里面的人正在談，正是面試黎頌的其中兩個。

傅凌硯走過去，卻聽到他們在后面的對話。

“呵，還夸下海口說什麼工作都能適應，我倒要看看，去跟拍剛進來的那個小主播，能不能吃得了這份苦！”

“反正我已經和人事部打過招呼了，想一進公司就接各種藝人，絕不可能！這種人不就是心來，想認識明星嗎？”

傅凌硯腳步一頓。

那說話的兩人就進了洗手間。

傅凌硯拿起維修告示牌，掛在門把手上，跟著進去。

不過多時，里面響起急促的慘和悶哼，只兩三聲便沒了靜。

門打開，傅凌硯從里面出來，雙眼漆黑如深淵，著若有似無的危險。

他離開后，兩人才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從里面出來，對剛才發生的事緘默不言。

…

黎頌去人事部報道后，被派到娛播部門上班。

部門主管宋清淼，三十出頭的強人，高馬尾西裝套，極為干練。

瞥了黎頌一眼，漫不經心地指了指最后一排工作間。

“男主播藝名沈乘，在常云旗下的公會里做娛樂主播，需要三天發一次視頻或照來吸固，這塊以后你來負責。”

黎頌認真記下，領了自己的工作牌去和沈乘打招呼。

誰知剛來到外面，就聽到里面傳來幾個男人惡劣的笑聲。

“沈乘，你還真把自己當蔥了！落落是辭川的大姐，給你刷點禮，你以為就是被你吸到了？”

“說一句想看你穿韓系校服，你還真去買，殊不知人家就是耍你玩，辭川的金主，也是你配搶的？”

“剛才辭川已經和宋姐打過招呼，再也不會直播跟你連麥互，看你自己能吸到多富婆來沖業績！”

黎頌緩緩蹙眉。

早就聽說過，常云娛樂不僅在娛樂圈是老大，娛樂直播興起的時候，也迅速嗅到這行的機遇，直接立公會，將很多長相不輸給豆的男生都招聘進來。

刷視頻的時候，經常刷到常云娛樂旗下的男主播。

這個辭川，似乎是公會最出名的男主播，直播間人數經常過十萬。

聽這些人說的話，辭川在部門話語權很大。

而這個沈乘，不知是真做錯了事，還是一場公司老人帶頭的職場霸凌。

黎頌抬手，不聲地敲響房門。

“請問沈乘在嗎？我是剛職負責你拍攝的攝影師黎頌，可以進去嗎？”

工作間里陡然靜默兩秒，接著門被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