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崢看著盛瑤手中紅線逐漸編織出平安結的雛形,耳邊聽著輕的嗓音,好似在腦海中描繪出了這樣的畫面。
思緒不知為何飄散,是年時的他睡眼惺忪地著眼問母親:“爹爹今日回來了嗎?”
母親冷淡地搖了搖頭,好似不在意:“沒有。”
“那他何時回來?”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后來的厲崢也不會再問這等問題。
盛瑤清亮的嗓音打斷厲崢的思緒。
提起掛繩,將編好的平安結展在厲崢眼前:“編好了!”
厲崢微微頷首,沒有答話。
盛瑤編的平安結小巧致,看起來很漂亮。
或許是要和家人聯系了,有些欣喜地著平安結,低聲道:“明日就去寄出去吧,這樣爹娘也能早些收到我的消息。”
厲崢默了一瞬,忽的想起什麼,薄微,似要開口。
但話到邊,他又猶豫了一下,好一會后,才道:“明日我不在宅中,你若外出記得先將宅中打理好再出門。”
盛瑤聞言,很快追問:“你去何?”
厲崢:“……”
之所以猶豫,正是因著此前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地要求他向報備行蹤。
實則,代此事本是無可厚非。
他不在宅中,自得吩咐該做的事,也需告知不必準備他的餐食。
可偏偏,盛瑤詢問的語氣古怪得讓他覺自己不像主子在代事務。
反倒像是……
“那你何時回來呀?”
厲崢冷淡地看了一眼,正疏離道:“盛瑤,你該知曉規矩,不該問的別問。”
盛瑤眸一,眸中明顯閃過傷的無措。
厲崢微瞇了下眼,好似被這抹眼神刺中一般,很快便移開了眼:“知道了嗎?”
盛瑤低下頭來,好一會才明顯藏不住緒地低落道:“知道了。”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承釗已在門前備好了兩匹快馬。
厲崢一黑勁裝,收拾得利落。
承釗稟報道:“主子,屬下已在城中做了安排,主子這三日在城中各都留有痕跡,此行趕在三日歸來就萬無一失了。”
厲崢微微頷首,抬手拉住了韁繩。
但他作一頓,卻并未立即翻上馬。
“主子還有何吩咐?”
厲崢有一瞬沉默,他斂目看著腳下土地。
片刻后,他驀地轉返回宅。
承釗不明所以,呆愣站在原地好一會,才見厲崢再次現,好似返回一趟什麼也沒做似的。
馬蹄聲踏破靜謐清晨,驚林中鳥群。
晨曦微,最終僅留下一片風沙卷過,竹林又再次恢復了平靜。
盛瑤醒來時,宅中已沒了另外兩人的蹤影。
厲崢不在,承釗也不在。
盛瑤靜靜地站在院中掃視一周,心下不由有些落寞。
簡單吃過早飯后,打算收拾一下院子,便出門進城去。
走進厲崢的主屋,屋干凈整潔。
就連頭一日來時,書案上凌的書冊此時也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架上。
并無什麼需要打理的,盛瑤便簡單掃了掃屋中灰塵。
掃過窗邊書案時,盛瑤瞧見桌面用硯臺著一張墨跡新鮮的紙張。
硯臺擺在桌面正中,紙張被住不風吹走,顯然像是專門留在此要傳遞信息的樣子。
盛瑤走近書案,看著桌面紙張上的字跡迷茫地眨了眨眼。
四個字只認識一個。
*日**。
盛瑤毫不在意地收回目,手將紙張掀起,以撣子掃過桌面,而后將紙張重新鋪平,好似無人過,一切如常。
盛瑤帶著自己的錢袋和平安結進了城。
寄回家的信封中裝有平安結和一枚銅板,雖無信件,但簡單明了。
盛瑤禮貌地向幫寫好信封的信差道謝。
待這封信寄回家后,爹應該很快就會給寄銀子來了。
既是進了城,盛瑤便順道又去了一趟市場。
只是此番沒有厲崢高大的軀在前面幫擋著人流,小的子在人群中被得有些狼狽。
好不容易出人群繞到昨日去過的方向,正對道路的攤老板一眼就瞧見了盛瑤。
盛瑤目和攤老板對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日來買些小菜。”
上銅板不多了,在爹給寄銀子來之前,暫且就不買了。
攤老板友好地笑笑沒有多說。
但蔬菜攤的老板娘卻是一臉好奇問:“小姑娘今日怎一個人,你……未婚夫呢?”
這話一出,攤老板當即給人一記眼刀去。
一旁也有另外幾名攤位老板探來好奇的目。
盛瑤并未注意太多,只一臉如常地解釋道:“他外出了,今日不在家。”
“外出啊……”
盛瑤走后,攤位前閑談的話題又一次展開。
“什麼外出,怕不是去會人了吧。”
“所以不是通房丫鬟,是外室?”
“誰誰外還說不一定呢,真白瞎了這麼可人的小姑娘。”
“要不下次若再見到這小姑娘,咱們暗示一下吧?”
“旁人的事,背后說說得了,別多管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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