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商羽始終都沒太關注林稚水這邊，直到現在，才緩慢地抬首，那雙會攝人魂魄的眼睛在白霧里若若現，恰好又隔空對上林稚水亮眼珠，語調極淡：“你以后就知道了。”

等以后？

林稚水微微怔了怔，蹙著眉心想這話字字著敷衍意味，現在時間地點就這麼不適合說嗎？

黑發垂肩，言又止，見寧商羽好似真不愿，又把疑咽了下去。

順帶，把那碗粥也咽完了。

林稚水側頭，看向懸在鐘擺上的時間，差點忘記滋補湯燉得也差不多了。

于是抬腕將瓷碗遞給管家時，聲音和問：“我湯呢？”

管家立刻讓人奉上：“您現在要喝嗎？已經燉好了。”

他拿致的湯碗盛著，還散發著裊裊熱氣。

剛放到林稚水面前，那碗沿都沒沾熱茶幾，就反而被林稚水白皙的兩指，輕輕抵著，力道溫推到了寧商羽面前，“這是我一回家就親手為你燉下的，你一定要賞臉，把它喝完。”

話音落地。

寧商羽正熄滅雪茄，恰好對視上林稚水那雙格外真誠的琉璃眼，還浮現著許些示好的意味，從眼尾那很紅的兩顆小痣，晃了出來。

又補了句：“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半響，寧商羽“嗯”一聲，才不不慢地端起湯碗，并沒有注意到退到角落的管家言又止的神。

他原先以為這湯是林小姐給自己的滋補的，沒想到補的是另一位……寧先生知道這湯的作用嗎？

管家不敢問，選擇面上死閉著眼睛裝瞎了。

林稚水燉湯的技活是跟阿泱學的，能燉得一點兒藥味都沒有。

寧商羽喝完后，換了個姿勢坐，發尾地墜到雪白伶仃的腳踝，冰涼如綢，而此刻，突然問：“對了，今晚我們試嗎？”

端坐于璀璨燈影里的寧商羽反應顯得極為意味深長，忽而抬眼，向看過來。

視線如有實質一樣，反倒是讓林稚水慢了幾秒，今晚剛洗過澡，裹在浴袍的清爽又干凈，沒有流水。

真的只是正常問下而已，不知為何被寧商羽這般直直瞧得，莫名有了點說不出的曖昧邀請意味起來。

寧商羽生人勿進的姿態轉變得隨而慵懶，靠進沙發背里，似是思考過后，淡淡拒絕了：“林小姐，我今天沒有這個行程。”

…

今晚沒有這個行程的寧商羽，讓林稚水眨了下眼，故作冷靜地從沙發慢吞吞起來，還有禮貌跟他道聲晚安。

等自然而然地上樓。

林稚水第一時間就找辛靜喧這個庸醫，快速點開他的微信，出于好心腸似的，又溫溫提醒：“你這藥膳方子有點問題，不可再招搖撞騙給很多人吃了。”

辛靜喧應是歇下了。

否則按照他急子，醫被質疑，消息早就轟炸了過來。

林稚水關機睡覺，蜷著側躺下后，忽而迷糊間覺得冷，便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此刻，說沒有這個行程的寧商羽解開了下襯衫三顆扣，沒多久，還是到莫名地燥熱難耐，便面無表地起去浴室。

洗了一次冷水澡后，寧商羽低首，琥珀眼冷漠地注視著。

不消反增。

他黑發梢滴著水，忍的面容以及從未有過的深鎏金，染上從未有過的躁郁緒。

過片刻，寧商羽筋骨修長的手往下，燈在深夜仿佛暈開了那暴出的手臂側墨直線與倒映在大理石潔白墻壁上的。

長度幾乎一一樣。

時間隨著夜深流淌，半小時后，寧商羽依舊著回到書房，打了一次抑制劑之后，效果不大，又打了一次，還是不行。

致電私人醫生。

醫生：“您得紓解出來。”

寧商羽黑發還半著，額前的漆黑發被攏向后，那張很招人環伺的五面容此刻愈發冷漠至極，跟這軀的反應形鮮明對比。

他未回話。

要不是這通越洋電話，挑剔又冷淡得就好像深夜徹底失態的不是他自己。

醫生沉默半響，卻是知道他重度潔癖的子，偏寧商羽還有癮，這麼多年來，眼高于頂，靠家族專門為他研發的抑制劑過活，偶爾失效也正常。

于是，再次提議：“您不是和未婚妻住在一起，要不……”

然而，這個提議也被寧商羽否決了。

他想起主臥的林稚水，林家把養得像上等的羊脂玉做的，易碎質地，仿佛無法承載他，甚至連生理知識上也一片純潔無瑕。

以至于。

寧商羽比任何人都清楚，需先耐心地調教，將一點點地將浸，而不是冒然拿來緩解。

掛斷電話。

唯一照明的線徹底暗了下來，寧商羽沒有再去洗澡，但是睡袍依舊鮮活的支棱起來了。

繼而，視線落在極寬的書桌，有一份報紙擺在上面，頭版位置刊登著一篇關于港區林氏聯姻的新聞，其中林稚水三個字尤為醒目地了出來。

手指修長而有力，骨節分明，青筋脈絡浮，線條了影。

這次紓解了。

僅一次。

墻角一尊落地鐘嘀嗒，寧商羽倏然閉了閉眼，軀還是熱的，卻完全收起了任由放縱的一面，擺出一副毫無波瀾的冷淡姿態。

他癮這麼多年來，極端，時刻保持整潔、秩序，將一切都絕對掌控在手掌心。

唯獨林稚水，令他在極端潔癖與癮之間，對一個人真真實實的產生了念。

剛五點半。

寧商羽高大拔的軀被妥帖合的黑綢西裝包裹起來，下樓時，管家遞上一杯涼茶：“您今早應該需要這個。”

寧商羽面淡淡凝了管家一眼：“我為什麼需要這個？”

在這樣極迫的氣場下，管家不自覺地老實回答：“寧先生，昨晚林小姐那藥膳方子的食材全都是大補之。”

寧商羽：“……”

管家不敢觀他臉，強行補了句：“您每日工作辛苦，補補也正常。”

豈料寧商羽想到昨晚他暴一夜未眠，想過自己有病癮犯了，都沒想過居然才是罪魁禍首。

寧商羽：“……”

很好，覺得他需要補是嗎？

就在這時。

林稚水竟也醒來了，趿著拖鞋下樓時，恰好聽到藥膳，不心里琢磨著，大清早的，寧商羽醒來就迫不及待想再喝嗎？

“寧商羽。”擺如水過木質的樓梯，語氣極輕問：“你喜歡喝嗎？如果不急出門，我可以在燉個湯給你喝？”

寧商羽長指整理著寶石紅的袖扣，像是烈火燃燒的焰落在林稚水眸底。

然而卻聽到寧商羽并未接的好意，反而薄溢出極為清冷的兩個字：“等著。”

等什麼？

林稚水表茫然。

寧商羽若是知道林稚水的疑問，一定毫不猶豫地回答：

等著挨艸。

直到寧商羽緩步離開之后，林稚水還是很不解，連醒來口，下樓找水喝目的都忘了，這時管家在旁極晦的暗示，好像是昨晚那晚大補湯，先生不悅。

林稚水：“啊……”

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難道覺得自己男尊嚴收到了挑釁？

林稚水睫輕眨，心想應該燉的，不應該讓管家廚師他們知道……

要道歉嗎？

怎麼表達歉意比較好？

上次和沈臨疏的事還沒跟他好好解釋……現在好像又罪上加罪。

林稚水略糾結。

寧商羽行程被安排得很滿，天還沒徹底亮，就攜帶高層英團隊又赴參加簽約儀式了，好幾日都在國外。

小濯司機倒是閑得很，竟致電來問有沒有被懲罰。

林稚水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寧商羽完全記載賬上，還悠閑坐在臺觀賞花園近日盛開的一大片木繡球樹，心想自己私人號碼真是毫無私，誰都能打進來。

繼而，抿了下紅，輕聲問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寧濯羽在上回就發現林稚水也就長得純粹，格也是純粹的難搞。

為了滿足自八卦，故而跟在電話里，語調懶懶散散地了沈臨疏膽包天想奪人未婚妻的后續。

后續就是沈氏夫婦親自跟寧商羽賠禮道歉了。

并且保證會約束好自家兒子那顆賊心。

寧濯羽不正經調侃：最終寧商羽很“通達理”的……原諒了沈臨疏。

林稚水：“……”當時出門一下就被接回來了，這事怎麼還能有后續？

不過，原來寧商羽偶爾又大度的，對方挖他墻角挖到臉上了，還能通達理的原諒。

可真是絕世好人。

那麼是不是也會通達理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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