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滯的氣氛中，左沫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微走近眼前這個面不善的男人，主開口道：“路正蕭，你怎麼會在突然出現在這里，你……”

左沫羽話音未落，就被突然憤憤轉過來的路正蕭指責地打斷了：“應該是我先質問你才對，左沫羽，笑笑好好地放學去了你那兒，你怎麼會讓他傷這樣，你未免也太沒有一個母親的自覺了吧。”

面對路正蕭的呵斥，看到左沫羽只是默默地低下頭承，倒是胡余煒先忍不住了，隨即出聲維護道，“路正蕭，別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資格指責，那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帶孩子，而你呢，你做過什麼嗎，你……”

“那你更沒資格吧，這位毫不相干的胡先生。”路正蕭冷眉一挑，語氣冰冷地看向他，低聲道，“謝謝你多此一舉的獻舉，請自便，不送。”

“你……”

胡余煒出聲還想針鋒相對地反駁什麼，卻很快被左沫羽打斷了：“胡學長，這次真的非常激了，笑笑需要休息一下，我改天再好好謝你。”

“笑笑，你乖乖養傷，叔叔改天再來看你。”看著面難，胡余煒也只好偃旗息鼓，勉強面善意，笑著和路笑哲打過招呼之后，又不滿地斜睨了路笑哲一眼，才不甘地離開了。

“左沫羽，你的腦回路沒問題吧，我們的兒子傷了需要輸，你找你那位莫名其妙的學長來干什麼，他的很稀罕嘛，還是你要向我示威，急著讓別的男人‘登堂室’……我提醒你，我的兒子，我完全能把自己的‘萬能’給他，我也只希自己救……”

還不等胡余煒走到門口，他就聽到后的路正蕭還在怒不可遏地沖著左沫羽冷聲呵斥著低聲提醒著什麼。

萬能？胡余煒不經意地捕捉到了只言片語，尤其是那個最清晰的信息。

路正蕭是O型？這麼說來笑笑他果然……

好多個念頭頓時從他腦子里閃過，胡余煒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左沫羽，他的，迅速不自然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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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流火席卷M市，全市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高考。

當左沫羽來到M市第一中學的時候，那里已是門庭若市了，形形的各種私家車絡繹不絕，家長們紛紛載著考生抵達，陪同他們到了這所作為考點的名校。

大門口的橫幅上，還掛著“學子考高，請保持安靜”之類的警示橫幅，盡管也有保安在校門口維持秩序，不過這幫“龍，子”的家長們在這一關鍵的時刻，仍在盡心盡責地挽留著最后的一分一秒，迫地端茶送水，事無巨細地送上臨別叮嚀。

夾雜在這群殷殷期盼的家長們之中，左沫羽卻只是不停地左顧右盼，在行匆匆的往來人中，尋覓著什麼，不多時，便遠遠地見了那悉的影：高瘦的個子鶴立群，卻自始至終都腳步匆匆，微低著頭，迅疾地在人流中倏然而過，對周遭漠然得不帶片刻關注。

“小……”左沫羽焦急地跟上前去，只是還未等喚出聲，他的影便轉瞬被其他學校遠道而來的學子們的幾輛校車所湮沒遮蔽了。

左沫羽再一次要努力張尋找的時候，便正好見他拐進了教學樓，在三三兩兩群結隊的同學們之中，兀自踽踽獨行，孑然獨立，顯得幾分落寞。

左沫羽慢慢地就停下了腳步，著他消失的方向，怔怔地發呆。

“叮鈴鈴……”沒過多久，考試預備的鈴聲震耳聾徹響開來的時候，頓時猛地驚了左沫羽沉寂塵封許久的回憶。

又是一年高考時，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校門，每一年的考生卻都是嶄新的面貌。

記得當年自己考試那會兒，預備鈴聲大作，左沫羽還不舍地守在校門口，無所顧忌地等著，期許著某個人的出現，后來還是保安大叔看不下去，急急地催促著進考場。

就這樣，五門的考試，兩天半的時間里，每門開考前，左沫羽也顧不上“臨時抱佛腳”地看書，只是無一例外地在學校大門口守候著，等待著。

結果當然都是失而歸，那個男人從頭至尾，都毫不見蹤影。

以為，那個時候路正蕭笑著沉默，便是答應了會來考場看，可是等來的，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空歡喜。

就好像，后來他終于決定和領證了，便以為，他打算和冰釋前嫌，重新開始。

卻也不過，是一場莫大的自以為是和虛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正式開考的鈴聲響起，在保安們的協調下，家長們漸漸散去，不約而同地選擇退避三舍，有的直接開車離去，有的則還坐在車里繼續等待，有的還為了打發時間，索群結隊，自陣營，去了附近的咖啡館、茶館等“安營扎寨”地閑聊小憩。

在保安大叔的提醒下，左沫羽也很快從校門口退了出來，思來想去一番，還是慢慢地踱進了學校對面的那家韓國料理店。

“안녕하세요(你好)！”一進門，便只見那位長歐的帥哥店主微笑著沖打招呼。

“你好。”左沫羽也笑著回應，重新回到這家曾經悉無比的店里，也不需要看菜點，直接就開口點菜道，“一杯蜂柚子茶，一份韓式辣醬豆腐。”

“好的，請稍等，這邊坐。”這一次，帥哥店主是用算聽得過去的中文招呼的。

“好，謝謝。”左沫羽微笑示意，然后便徑直走到了一個靠墻壁的位置，也不急著坐下來，倒是先開始細細地端詳起上面那些琳瑯滿目的用拍立得攝下的合照來。

滿墻壁眼花繚的曬幸福、秀恩的照片中，左沫羽凝神尋覓了好一會兒，終于才從靠右上角的某，找到了專屬自己的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