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姜棠重新遞了材料，總算是把問題解決了。

回到律所，戴晴晴就迎了上來，“你的材料了沒？”

姜棠面淡淡，“了。”

戴晴晴震驚，“你找誰幫忙了？”

都是經常跟法院打道的人，誰都知道，過了截止日期，人家是不會收的。

姜棠：“一個朋友。”

戴晴晴知道姜棠有背景，剛進律所就能跟著趙若楠的人，沒點背景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姜棠的背景。

姜棠不理會戴晴晴的震驚，徑直來到趙若楠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姜棠走進去，“趙老師，材料我已經重新到法院，原先那份我換回來了。今天的事，我非常抱歉。”

微微彎下子，態度誠懇的鞠了一躬，“今后我一定會注意的，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戴晴晴跟著走到門口外，聽著里面的說話。

趙若楠表未變，只是看著姜棠說：“周一的開庭，你跟我一起去。”

姜棠驚訝，“我？”

門口的戴晴晴驚的都張大了。

憑什麼是姜棠去？進律所才一個多月。

趙若楠：“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姜棠臉上的驚訝轉為笑容，又鞠了一躬，“謝謝老師。”

能當庭看到趙若楠辯論的風采，對姜棠來說，是一種進步很快的學習。

姜棠高興的離開了趙若楠辦公室。

等姜棠走了十分鐘，戴晴晴才敲響了辦公室門。

“趙老師，姜棠剛才跟我說，周一開庭，你讓跟你去。”

趙若楠依舊是那副不辨喜怒的表，“對，我正準備你來說這件事，跟你說過了，我就不用說了。”

“為什麼？”戴晴晴問，“我才是這個案子的責任人，姜棠只是配合我的工作，按照律所的規定，應該是我跟著你出庭的。”

趙若楠：“上午你說你忙著另外一起案子，這個案子沒顧得上。我需要一個悉案子的人陪我出庭，隨時提供給我需要的信息。”

戴晴晴：“···老師，我了解案子。這個案子的所有材料我都看過，我很悉況。”

趙若楠抿著看著，好一會兒，才說：“我已經決定了，你也不用急在現在，以后有的是機會。”

“好吧。”戴晴晴失落的走出辦公室。

以為是敗給了姜棠的背景，其實，是敗給了態度。

趙若楠也是從一個新人律師一路走過來的。

哪個新人沒有犯過錯誤，重要的是犯錯后的態度。

戴晴晴在出現問題后首先想到的是撇清關系，而姜棠沒有推卸一點責任，馬不停蹄的想辦法解決問題。

這才是趙若楠想要的態度。

周六。

今天賀文錚出院的日子。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患癌這件事只有賀家人知道。

今天，賀家沒有安排人大張旗鼓的接他回家，只有母三人和司機來接他。

有了上次的教訓，賀聿杉心里萬般不愿姜棠也來接人，面上還是忍著沒吵。

賀文錚住了兩個多月的院，經歷了手和化療，人已經瘦的相，頭發也掉，走路都需要人扶著。

喬秋云和賀聿杉一左一右的扶著他上車。

姜棠看著那個戴著帽子，服空大的孱弱背影，眼淚忍不住的冒出來。

幸好這是一輛保姆車，車里的空間很大，姜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敢回頭，怕他們看出流淚。

家里人知道賀文錚今天出院回家，都在家里等著，明思遠和父母也來了。

家里還搞了一個去晦氣的儀式，又是火盆又是用柚子葉灑水的。

時隔一天，姜棠又見到了賀聿舟。

一如既往，兩人看對方的眼神冷淡的就跟看陌生人一樣，甚至今天，姜棠還從他眼里看到了疏離。

姜棠心里傷心賀文錚的，也沒心多看賀聿舟一眼。

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

飯后，賀文錚要休息，其他人要忙自己的事，都陸續離開了。

周末兩天，姜棠都待在家里，陪著賀文錚和喬秋云。

賀文錚知道姜棠在外面租房住，讓搬回家里，說是給買輛車方便上下班。

姜棠心里酸的不行，臉上卻掛著笑，“賀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市區里高峰期有多堵，我坐地鐵十分鐘就到公司了。”

“我一個人在外面住很小心的，而且那個小區住滿了住戶，你別擔心我。”姜棠說，“我每個周末回家陪你們，好不好？”

賀文錚了姜棠的頭，“棠棠，你一個人在外面住要小心點，遇到事就給叔叔打電話。”

因為這句話，姜棠差點沒繃住，忍了又忍，眼淚才沒流下來。

多年前，賀文錚也是這樣著的頭說，“棠棠，遇到事就給叔叔打電話，什麼都別怕。”

那時候，剛到賀家不久。

十三歲的小孩對新家充滿了憧憬，高興自己有爸爸了，還多了一個妹妹，還有哥哥和弟弟。

可是現實的況卻是，賀聿杉不允許賀文錚爸爸，也不允許跟他們一起上學放學，也不允許任何人跟玩。

賀聿杉整天找的麻煩，兩個年歲相當的小孩總是發生爭吵，甚至還會打架。

賀文錚一次次的批評賀聿杉，喬秋云也在私底下一次次的教育姜棠要懂事，要讓著妹妹。

姜棠不想他們為難，跟學校申請了住校，周末才回家。

賀文錚不同意住校，說：“叔叔，我的學習跟不上同學。我在學校住，老師可以輔導我，這樣我就可以慢慢的追上同學們了。”

說：“叔叔，你放心，我就在學校，哪都不去，很安全的。”

賀文錚怎麼不明白小姜棠的心思，他著的頭說：“棠棠，遇到事就給叔叔打電話，什麼都別怕。”

從那時候起，姜棠就很回家了。

周末和假期的時候，會去補習，或是參加興趣班，早出晚歸，盡量避開賀聿杉。

那些年，一個人獨來獨往，孤獨、上進、努力，只為追上某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