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住在城西外面的一个小渔村里,父母死得早,家里只剩下徐青山和妹妹徐碧水,年的兄妹俩相依为命,生活过得艰苦。
后来,徐青山离开了渔村去参军,在军中卖命拼杀,只为了多立功好多赚些军饷,送回家让妹妹生活好一点。
妹妹徐碧水独自一人留在渔村,每天抓鱼卖鱼,兄妹二人只有在徐青山休沐时才能见面。
叶潇声一行人来到小渔村时,徐碧水正在屋外的院子里晾晒渔网,看到三个陌生人来到家里,有些被惊吓到。
“三位客,这……这几日……不卖鱼。”
刘麦子这才走到前面来,“碧水妹妹,我是麦子啊,之前来过给你送银两的,你忘记啦?”
徐碧水听了才仔细端详着刘麦子,的确有些眼,之前不过匆匆一面,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麦子哥,这是……?”
刘麦子只来过一次,算不上识,现在带着两人突然登门造访,秦统领此时穿着与普通人无异,但是叶潇声锦华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碧水妹妹,我们来是因为青山哥,青山哥他……”
刘麦子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徐碧水可能还不知道哥哥已死了,他们兄妹那么好,如此噩耗,要是接不了该如何是好?
“我哥哥?我哥哥他怎么了?”
徐碧水比刘麦子预想的聪明得多,他只是话到边说不出口,便有应似的突然紧张起来,抓着刘麦子的袖子,着急地询问,眼里甚至已泛起泪。
“你别着急,先坐下来,青山哥他……他他他……”
“他死了。”
刘麦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站在一旁的秦统领看不下去自己的手下如此为难,只能替他说了出来。
徐碧水一听顿时瘫在地上,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拿着手帕捂着脸,却仍止不住泪水往下流。
亲人离世,再如何痛哭流涕,都无法舒缓心中的悲痛,可是除了哭,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出事的!”
叶潇声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出来了徐碧水话里似乎藏有隐,开口说道:“碧水姑娘,你为何说徐青山一定会出事的?”
秦统领也反应过来,紧紧地盯着徐碧水,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我哥哥不让我说。”
徐碧水带着哭腔,话说得极其委屈,倒是把三个大男人整得不知所措。
刘麦子子急,只想赶紧查清徐青山的死因,他妹妹却因为徐青山“不让说”就不愿开口。
“碧水妹妹啊,你哥哥都惨死街头了,你还不肯说出实来,莫不是想让青山哥当个枉死鬼啊?”
徐碧水一听连忙摇头,“不是的,其实事是因我而起,哥哥是为了我才会上了别人的当。可是后来实在是没法摆脱了,哥哥说就算死了也不能半个字,否则死后都没有面去见爹娘。”
刘麦子听说得有一搭没一搭,前言不搭后语的,实在是头疼。
叶潇声走上前一步,示意刘麦子给哭得止不住眼泪的小姑娘重新拿条手帕来。
“姑娘,我们都是朝廷的员,此次负责查清徐青山的命案,如果你哥哥死得冤枉,我们必定为他讨回公道,让你父母泉下宽,也让徐青山不至枉死,还请姑娘如实告知徐青山休沐回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碧水听见叶潇声这样说,觉得有理,泣了几声,才缓缓开口。
“事的确是因我而起,那日我在城西卖鱼,一位贵人路过,让我给他杀条鱼。我杀鱼的时候不小心把脏水溅到他服上了,那贵人说他服价值百两,让我赔给他。要是赔不起,就要我以相抵,去给他做妾,我们这贫苦人家哪里拿得出百两银子?
“哥哥回家后,骂那人仗势欺人,待上门去讨个说法,去到门口才知那是丞相的亲生儿子,这哪里是我们惹得起的人?哥哥心疼我,不让我去与人家做妾,那高门大户我们这种份卑微的人一进去,皮都要被一层。
“回家后哥哥想了办法筹钱,可如何都筹不够一百两,那天夜里,有一个人出现了,他说有办法帮我们筹钱。”
徐碧水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就流下来,刘麦子拿了手帕回来,递到徐碧水手里,让眼泪。
“那人来得也太凑巧了,是青山哥认识的人么?”
徐碧水摇摇头,“哥哥不认识他,那个人也古怪得很,用布蒙着脸,看不出长什么样,他说只要哥哥回军营帮他拿几张图纸,就可以给我们一百两的酬金。”
叶潇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图纸?什么样的图纸?”
徐碧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图纸,只是觉得需要用一百两还换的图纸必定是非同一般。
叶潇声看向秦统领,同为军中将领,他们自然明白能值得对方出价一百两让徐青山去的,必然是龙骁军中的重要图纸。
而龙骁军中没有布防图,只有阵型图。
龙骁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一方面是将士们强悍,另一方面是有各式各样的阵型,变化莫测,难以攻克。
如果阵型图到了别人手上,只要对方懂得一些阵型之法,便能够找出来所有阵型的弱点,然后逐一攻克。
届时,龙骁军的阵型便形同虚设,破之轻而易举。
秦统领心虚地躲开叶潇声质问的眼神,问徐碧水:“那人还说了什么?”
徐碧水尽力回忆那天晚上的形,因害怕被哥哥挡在后,全程只有徐青山与他对话。
“那人说,要哥哥去军营里拿图纸,如若不然,他便去协助丞相府的公子,来把我掳走,哥哥与他过手,那人厉害得很,哥哥打不过他。”
丞相府的贵公子,叶潇声也是听说过的,相府独子,骄奢逸,仗着父亲的权势四惹事。
如果他真的要徐碧水府为妾,只怕会不惜一切手段,让人来直接掳走也是有可能。
“所以,徐青山真的去图了?”叶潇声问道。
徐碧水了眼泪,又摇了摇头,“哥哥那晚代我不要出门,也不要对别人说这件事,然后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丞相的公子也没有找上门来,我原以为哥哥理好了事过段时间就会回来,没想到,没想到哥哥他再也回不来了。”
徐碧水说一句话流一把眼泪,这边还没完,那边又流下来了。
弱无依实在是可怜,刘麦子听着听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叶潇声对秦统领使了眼,两个人走出了院子,在离刘麦子和徐碧水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秦统领,龙骁军中最近可有遗失什么图纸?”
秦统领面难,眼神不安地看向徐碧水,支支吾吾地开口,“的确……丢了一些阵型图,因为关系重大,还没禀报陛下,就怕龙震怒啊!”
“秦统领可知此事非同小可,你怕龙震怒就隐瞒下来,龙骁军可是陛下亲卫军,出了差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担待得起的。”
秦统领愧难当,万万没有想到徐青山之事和图纸丢失还有牵连。
家贼难防,龙骁军中之人盗走图纸,他不仅落了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还有疏以防范之罪。
图纸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那么容易就落别人手中,传出去龙骁军的威名将是一个笑话!
“图纸丢失既然与此案有关联,那就还是请叶将军,帮忙一并查清,末将自会去陛下面前请罪。”
秦统领一直如此谦卑,谦卑得让人不舍得继续责怪,叶潇声也不便再说下去,责骂的话还是留给皇帝自己说吧。
“丢失的是什么阵型图?”
秦统领无奈地回答,“是龙啸九天的九个阵型图。”
龙啸九天乃是龙骁军的看家本领,九个小阵型汇合一个大阵型,小阵型之间相互维持,相互转化,不管哪个小阵型被攻破都能及时再次型,汇聚大阵型后威力无比,本无从攻破。
此阵型图对于龙骁军来说至关重要,徐青山明知如此,却还是下手盗。
叶潇声无言地叹息,久闻龙骁军治军严明,如今看来,倒是传闻有虚,秦统领作为主帅如此,绝对难以震慑住手底下的人。
徐青山也并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为了一百两就敢犯军中大忌。
而秦统领为主帅始终心存侥幸,不管是丢了人还是丢了图纸,都隐瞒况,自己都不会积极去寻找,结果就是牵一发而动全,再如此下去,龙骁军自会溃败一盘散沙!
要不是如今出了命案,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龙骁军竟然如此松散,皇帝心心念念的依靠龙骁军稳固太平江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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