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周出差堆積了些工作, 舒時燃周末加了天班。

新的一周事也很多，要和甲方項目進度、通修改。

舒時燃忙的時候吳天齊基本也跟著忙。

他除了要完他的速寫作業之外，要跟著舒時燃開會, 參與一些前期的創意討論。尤其是他家的酒店改造，舒時燃讓他參與得更多。

“Sharon，周四那天我能不加班嗎？”吳天齊跟商量。

舒時燃：“你周四有事？”

吳天齊：“我過生日。”

“14號？”舒時燃點點頭，“行, 那天事應該不多。”

吳天齊：“我組了個局，你到時候也來啊。”

舒時燃：“那天晚上我要去阿縈的講座。”

吳天齊：“縈姐都辦講座了？厲害啊，那你結束了過來唄。”

許縈是研究魏晉墓志銘的, 這次講座是研究所高校的邀請，也是第一次當這種講座的主講人。舒時燃和鄭聽妍說好那天去給捧場。吧⒈48乙流963

講座是周四晚上六點半。

舒時燃下班過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好在鄭聽妍給留了位置。

舒時燃在鄭聽妍邊坐下, 低聲問：“怎麽樣？”

鄭聽妍：“我覺得好的。”

講座很功。

結束後，舒時燃和鄭聽妍去找許縈。

鄭聽妍本來在群裏說要給許縈拉個橫幅慶祝慶祝, 許縈說等以後評上研究員再拉。

看到們, 許縈出了個輕松的表，說：“我手心全都是汗。”

舒時燃：“我們在臺下完全看不出來。”

鄭聽妍：“是的。講得非常好了。”

鄭聽妍看到旁邊的花，問：“誰送的花？”

許縈：“程業修讓人送來的。”

鄭聽妍：“可以啊，人在國外，還記得給你訂花。”

許縈：“走吧，請你們吃飯。”

吃飯的時候, 鄭聽妍問起舒時燃和季析的近況, 說起季析最近的幾個大作。

舒時燃這一周都在忙工作，沒跟季析聯系, 市上的事更是不清楚。

“你那邊，你想好怎麽鋪墊了嗎？”許縈問。

舒時燃：“我打算按你上次說的, 讓季析在我面前先刷刷臉。”

鄭聽妍：“那季析要給你留下好印象。”

舒時燃：“……也不知道能不能。”

等飯吃得差不多，舒時燃看了下手機，看到微信上有幾條消息。

最上面是季析的。

-季析：什麽時候過來？

-舒時燃：？

很快反應過來，又發了一條。

-舒時燃：你也在吳天齊那邊？

對面很快回複。

-季析：剛才說到你。

-舒時燃：說我什麽了？

不會是吳天齊說太嚴格吧。

舒時燃剛這麽想，新的消息跳了出來。

-季析：說你到底看上誰了。

舒時燃：“……”

該想到他們沒什麽正經話題的。

-舒時燃：我吃完飯過去。

回完季析，又點開吳天齊的消息。

-吳天齊：燃姐，你什麽時候來啊。

-吳天齊：[視頻]

舒時燃點開視頻。

昏暗的包間裏，一群人在玩。

鄭聽妍瞥了眼的手機屏幕，問：“誰啊。”

舒時燃：“吳天齊。他過生日，我等等過去一趟。”

打算就過去送個禮，坐一會兒。

鄭聽妍：“他今天過生日啊，離你的生日近。”

舒時燃的生日是20號，在下周。

們說話的功夫，手機裏的視頻播到末尾。

舒時燃正要關掉，看到視頻畫面裏一個影一晃而過。

是季析。

在一群人裏未免太好認了。

吃完飯，和鄭聽妍、許縈分開，舒時燃開車前往吳天齊過生日的酒吧。

開過去一共18分鐘。

“時燃？”

下車後，舒時燃聽到有人自己。

回頭，看到一個同樣剛下車的人。

“真的是你啊。”

舒時燃：“季棠？好久不見。”

季棠是季析的堂姐。

舒時燃跟認識，但不深，主要都是在上大學以前。季棠也是崇嘉中學的，們經常會在各種場合遇到。

後來舒時燃去了英國讀書，就沒什麽聯系了。

前段時間刷朋友圈，刷到在法國看秀。

季棠：“是很久沒見了。我半個月前剛回國。”

兩人一起走進酒吧。

“你來玩啊。”季棠問。

舒時燃：“吳天齊過生日。”

季棠：“想出家的那個？”

看來吳天齊想出家的事大家都知道。

舒時燃：“就是他。”

“你也來找朋友？”

舒時燃沒有提起季析。

在的印象裏，季棠、還有季析同父異母的弟弟季煬都跟季析的關系不怎麽好，上學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在一起玩過。

季棠點點頭：“有兩個朋友在這裏喝酒。我和季煬上次還提到你，你們也很久沒見過了吧？”

舒時燃：“是很久了。”

季棠：“有機會一起聚聚。”

穿過走廊，線越來越暗。

吳天齊的包間在樓上。季棠和的朋友在下面喝酒。

舒時燃：“那下次再聊。”

季棠：“好。”

和季棠分開，舒時燃上樓去包間。

包間裏一群人玩游戲的玩游戲，喝酒的喝酒。

吳天齊邊的人推了推他，說：“你領導來了。”

吳天齊起來迎接，“燃姐。”

“生日快樂。”舒時燃把禮給他。

吳天齊看了看紙袋，問：“什麽禮？”

舒時燃：“你猜。”

吳天齊語氣古怪地說：“不會是木魚吧？”

舒時燃沒有想到可以送木魚。

想半天能送吳天齊什麽禮。

早知道送木魚了。

看的反應應該不是木魚。

吳天齊：“不是木魚就好。你不知道，我今晚已經收到二十幾個木魚了。”

舒時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裏面一個桌子上，放了許多木魚。

有那種Q版的貓貓木魚和鯨魚木魚，也有那種很正經的木魚，大大小小地堆疊在一起，最大的幾乎把桌子占滿。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包間裏是一群和尚在開會。

還是第一次同時見到這麽多木魚。除此之外，還有好幾條珠串。

配上這燈紅酒綠的環境，還震撼的。

舒時燃正要收回的視線，餘看到有人招手，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是馮寬在跟打招呼。

舒時燃點點頭，撞上了另一道視線。

季析端著酒杯，懶洋洋地坐在馮寬旁邊看。

舒時燃注意到他手腕上泛著金屬澤一截。

他戴的表有點像是送他的那塊，但是線太暗，又隔著距離，不能確定。

“最大的那個事馮寬送的。”吳天齊說。

舒時燃收回目，說：“……我送的可能也不比木魚好多。”

吳天齊掂了掂手裏的紙袋，隨口問：“不會是書吧。”

舒時燃：“兩本建築師的自傳。”

“……”

吳天齊半天憋了句：“好歹比木魚好點。”

舒時燃：“記得打開看看。”

送完禮，舒時燃去幾個人那邊坐下，又和認識的人打招呼。

已經快九點，不人喝得微醺，玩得鬧哄哄的。

自從舒時燃來，馮寬的心思就已經飄走了。

雖然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他，而且據吳天齊的說法，在他之前收過別人的花，很可能是有況，但到現在也沒傳出談的消息。

他覺得知道人家沒談，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馮寬起，準備去舒時燃那裏坐一會兒。

“去哪兒？”季析問。

馮寬：“你們先喝，我一會兒回來。”

季析語氣輕飄飄的：“你不會是想跑吧？”

旁邊一起喝酒的兩人被提醒了，立刻說：“別想跑。”

“馮寬，你牛都吹出來了，現在喝不過我們想跑可不行。”

馮寬：“？？誰吹牛了？”

“那就繼續喝。”

馮寬：“等我回來繼續。”

“來，別想跑。”

馮寬：“我想沒跑啊，一會兒就回來。”

“當我們喝迷糊了是吧，一會兒你就不回來了。”

馮寬：“我肯定回來。我就是去打個招呼，跟人家說幾句話。”

“覺得我們好騙？”

“能不能真誠點。”

馮寬：“……”

兩人拉著馮寬坐下，給他倒酒，又上不說話的季析一起杯。

馮寬走不掉，只好先繼續跟他們喝。

他一邊喝一邊注意著舒時燃那邊。

看到好幾個跟他有一樣心思的人去跟舒時燃說話，他有點坐不住了。

不知道那幾個人裏有沒有給送花的那個。

再不過去一會兒人都要走了。

馮寬放下酒杯。

他還沒站起來，就被摁住。

“又想去跟別人打招呼是吧？”摁住他的人一副已經把他看穿的樣子。

馮寬：“……”

**

舒時燃坐了四十來分鐘，準備走了。

跟吳天齊說了一聲。

包間裏大部分人都喝了酒，吳天齊自從有出家的想法後就滴酒不沾了，喝的是無酒的飲料，清醒得很。

“燃姐你走啦？路上小心。”

舒時燃：“你們繼續玩。”

臨走前，看了眼包間。

季析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

離開包間，舒時燃的耳邊清淨了不。

一邊下樓，一邊拿出手機，打算給季析發消息說一聲。

走到樓梯中間的平臺，聽到有人說到了季析的名字。

“我聽人說季析在樓上的包間。”

本以為是幾個人在討論他，這種都見怪不怪了。

結果接下來聽到了季棠的聲音。

“他在又怎麽樣，難道我要躲著他？”譏嘲。

舒時燃停下腳步，往下看。

季棠和另一個人站在樓梯旁邊煙，就在的正下方。

煙霧往上飄，帶來們談的聲音。

“他回國後你們見過嗎？”

季棠冷哼：“我見他做什麽？”

又說：“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而已，他以為自己現在不一樣了？大家只不過是因為有需要他的地方，不說出來而已。”

煙已經得差不多，季棠按了煙頭，說：“不說他了，回去吧。”

舒時燃一共就聽到這麽幾句，兩人已經離開。

繼續下樓。

是剛點開微信上和季析的聊天界面就聽到下面說話的聲音，這會兒手機已經熄屏。

下樓後，徑直往出口走，沒想到牆邊倚著個人，差點撞上。

昏暗的過道裏，的視線裏最出現的是卷起的襯衫袖子下的一截小臂。

視線上移，是一只拿著手機的手。凸起的腕骨下戴著一塊表。

這是送出去的表。

舒時燃擡眼，正好這時候季析也向看來。

兩人的視線都停了停。

舒時燃看他拿著手機，應該是出來打電話的。

這裏離季棠剛才煙的地方很近，就是一個們看不到的拐角。

不知道季棠說的那些話他聽到沒有。

“你都聽到了？”

季析先開了口，語氣淡淡的，倦懶散漫。

他果然聽到了。

其實舒時燃能理解季棠對“私生子”幾個字的緒，但是話說得太難聽了。

這種話不被聽到了，還偏偏被季析發現也聽到了。

舒時燃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有點尷尬。

季析笑了一聲，“聽到就是聽到了，心虛什麽。”

舒時燃：“……”

說那些話的人又不是。

為什麽要心虛？

他語氣聽起來倒是不怎麽因為季棠的話生氣。

想想也是，他那麽傲慢不羈的人應該是不在意別人的話的，況且季家雖然不願意，但早就向他低了頭，館被改名的事一直是圈子裏的談資。

一陣嘈雜的談聲傳來，走人走過。

舒時燃往季析那邊走了一步，讓出後的過道。

一行七八個人，都是喝了不酒的，勾肩搭背，搖搖晃晃，滿酒氣。

舒時燃差點被其中一個人撞到，不得不又往季析面前靠了靠。

季析擡手，虛虛地扶在後，替隔開人群。

這個姿勢，幾乎被他環在懷裏。

舒時燃到橫在背後的手臂，那若有似無，讓的臉熱了起來。

想消除背後那麻，下意識地又往前了一點。

披散的發上面前白的襯衫，勾連在一起，清冽的味道近得蓋過後沖天的酒氣。

像迎來一場沁心脾的風雪。

後的人浩浩，終于走過。

舒時燃想退開，發現季析的手沒有收回，還這麽環在的背後。

擡起頭，對上季析莫名沉冷、強勢的視線，呼吸滯了滯。

過道裏線暗淡，讓他們的表都沒那麽清楚，都在晦暗裏。

但是離得近，舒時燃還是到了一點他的緒。

那緒轉瞬就散了。

季析：“你來的時候見到季棠了？”

舒時燃：“你怎麽知道？”

季析擡了擡眉，說：“之前季棠在說，想撮合你和季煬。對你的印象倒是很好。”

舒時燃：“……”

怪不得季棠跟提到了季煬。

還以為都是場面話。

季析視線定在的臉上幾秒，慢悠悠地收回橫在背後的手，調侃說：“你說，等季棠知道我跟你結婚了，是不是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