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八卦完一通，并沒有留意到盛舒然沉著臉，反而注意到后站著一位干凈俊的年。

“舒然，這位是……”他們當中的林鳶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遲烆，撥了撥深褐的波浪長發，對著遲烆莞爾一笑。

林鳶同是樂團的大提琴手，音樂世家，打扮致，被捧為樂團團花，向來自信。

“我弟弟。”盛舒然還陷自己的思緒中，麻木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還在上學嗎？”林鳶顯然來了興趣，越過盛舒然，徑直看向遲烆。

遲烆連余也沒給林鳶，只是側著頭，定定地注視著盛舒然，似乎要將每一的緒起伏都要納自己眼底。

他能猜到，盛舒然在想什麼。這一點，讓他的心慢慢變得躁郁起來。

在幽暗深，一頭被套著枷鎖的野，倏地睜開了眼，舐著自己帶的利爪。

壯的鐵鏈發出“咣當”聲，似乎在做最后的掙扎。

遲烆把大提琴盒遞給盛舒然，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幫整理好肩帶，然后掌心落在腰間，輕輕推了一把。

“該進去了。”

盛舒然往前走了一步，又轉看著他，眼眸里出來的審視、懷疑、怯生，刺痛了遲烆。

遲烆眼底的鷙越凝越濃。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誰也不開口。

旁人渾然不知，只是拉起盛舒然，嘻嘻哈哈地說著：“趕進去吧，舒然弟弟你也常來玩啊。”

“哇！你弟弟好帥啊！”

“談朋友了嗎？”

“多大了呀？介意姐弟嗎？！”

人群又開始圍繞遲烆嘰嘰喳喳地八卦著，范不過就是一個可以隨時翻篇的普通話題。

可在盛舒然眼里，翻不了篇。

看著盛舒然被拉走，遲烆眼底的暴戾再也藏不住了。

一輛銀灰的蘭博基尼高調地停在遲烆面前。

錢宋一直在拐彎等著，見盛舒然消失后，才敢把蘭博基尼開出來。

“下車！”遲烆打開主駕位，兇狠地命令C城第一家族的大爺錢宋。

“啊？咋了？不是回公司嗎？”大爺懵了，他只是來接更大的爺去上班而已。

遲烆直接手把錢宋拉下車，自己坐上主駕位。

“喂喂喂遲，那我怎麼辦？”

“怕死嗎？”遲烆凜冽的余瞟向錢宋。

“不怕上車，怕死滴滴。”

“你今天不是要回公司開會嗎？你不怕你小……喂！喂！喂！”

還沒等錢宋說完，遲烆一踩油門，蘭博基尼呼嘯而去。

好唄，又生氣了，又去飆車了。

錢宋流著兩行老淚，默默點開打車件，他最近，都常客了。

……

遲烆開著300邁，疾馳在蜿蜒的山道上。

每一個極限的轉彎，都帶來把人甩向死神的刺激，可這也無法驅散不了他心的躁郁。

迎面的風像把把利刃，呼嘯著、尖著刺向他完的臉。

但也比不上盛舒然向他那目的痛。

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微信，來自盛舒然。

遲烆睨了一眼。

果然還是按捺不住。

【被120拉走的人是范嗎？】

遲烆齒間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在快沖向山崖的時候，又來了一個漂移。

“叮”，又是一條微信。

【是你折斷他的手嗎？】

遲烆盯著屏幕，眸越來越深，翳染紅了眼眶。

他單手解鎖，給盛舒然發去一段語音。

“是我，是我把他往死里打，是我把他的手指一地折斷……

“被人從巷子里拉出來半死不活的人就是范……

“我們去買藥的時候，我們還經過了巷子口，你沒聽到他還在痛苦的嗎……

“我聽到了，清清楚楚……他在求我們，救他……”

“盛舒然……”

遲烆停頓了很久，一秒一秒過去，風在耳邊狂嘯。

在快到60秒時，遲烆才問：

“這樣的我……你害怕了嗎？”

最后這一句，聲音出歇斯底里的瘋狂。

野掙了鐵鏈，嘶吼著沖出腔，開了膛、破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