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容又有些擔心，畢竟這才剛開始，側妃就如此懈怠，只怕很快便要坐冷板凳了。

日后還是要好好勸勸側妃，畢竟要想在王府里過得好，也不能太不把王爺放在心上。

待許樂芙洗漱完后躺進了被窩，青容左等右等了許久，結果果然如所說，晚上王爺當真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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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管家此時正站在謝北舟面前垂頭耷臉的，方才用晚膳的時候他旁敲側擊讓王爺傳側妃一同用膳，哪想到王爺卻一口拒絕了。

明明午膳的時候兩人相的也好的，王爺還主讓側妃給他上藥了呢，怎麼轉眼王爺就開始冷淡了？

這樣下去可不太妙。

鄭管家想了又想，還是主提起了話頭：“王爺，教習嬤嬤今日已經開始教導側妃娘娘了。”

謝北舟正執筆在灑金箋上寫著什麼，他聞言手毫未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請了哪位嬤嬤？”

“郝嬤嬤。”

謝北舟是知道郝嬤嬤的，那是他母后宮里的老人，為人古板嚴厲，但教出來的禮儀都是一流的，指導許樂芙是再合適不過了，于是他隨口嗯了一聲，道：“明日郝嬤嬤再來，記得多給準備些酬勞。”

鄭管家點了點頭：“老奴會好好準備的。”

說完，鄭管家一臉期待地看著謝北舟，等著他能順著話頭問一問側妃。

可謝北舟手上作不停，卻閉得牢牢的，再不張口說話了。

鄭管家：......

王爺都能想到要好好犒勞郝嬤嬤，怎得就不知道問一側妃的狀況呢！

連他都瞧出來了，側妃很怕王爺，再這樣下去，王爺怕是又要變回孤家寡人了。

鄭管家恨鐵不鋼，終是忍不住自己又挑起了這個話頭：“聽說今日郝嬤嬤將側妃好一通訓誡，還讓屈膝站了好久。”

其實他說訓誡還輕了些，誰都知道郝嬤嬤最是嚴厲，指導人的時候，上從來不饒人的，想也知道側妃今日了不苦。

可謝北舟只是淡淡道：“基礎太差，嬤嬤嚴厲些是應該的。”

“話雖這樣說，王爺也該去哄哄側妃才是，畢竟今日是為側妃的第一日。”鄭管家急了。

“荒唐，你看本王像是會哄人的？”謝北舟作一頓，將手中的狼毫筆擱置了下來。

鄭管家無言以對，他家王爺，確實從來沒有哄過人。

似是到鄭管家的沉默，謝北舟突然問道：“那嬤嬤走后心如何？”

“呃...”

鄭管家想了想，開口道：“好似還不錯，吃得香，睡得也香，下人來報，說是春堂院早早便熄燈了。”

“......”

謝北舟徹底停了手上的作，朝著椅背靠去，隨后冷嗤一聲：“被人罵了還能吃得下睡得下，哪里還需要本王去哄？”

第11章 大豬蹄子快夸我

接下來的幾日，郝嬤嬤每日都準時上門指導許樂芙禮儀。

許樂芙的臥房。

郝嬤嬤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擱在了桌上，回味著中雨前龍井的甘甜味道，隨后在許樂芙灼灼的目之中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

許樂芙聞言輕輕松了口氣。

“側妃娘娘，明日起，老奴便不再上門，老奴已將能教的都教給您了。”

說著郝嬤嬤便站起了，打算離開。

“慢著，郝嬤嬤。”許樂芙見要走，連忙從袖囊中掏出一個瓷瓶，然后塞在了郝嬤嬤手中。

郝嬤嬤不解：“這是？”

“這是緩解痛風的膏藥。”許樂芙道。

郝嬤嬤聞言卻是輕輕愣了一下：“側妃怎知老奴有痛風？”

許樂芙解釋：“嬤嬤來的第三日雨下的很大，你換上了府里不太合的裳，腳踝那兒便短了一截，我看到了你隔著布都腫得老高的腳踝。

還有雖然你盡力在忍了，但那日你卻總是咬著牙關，想必是疼得要了吧。”

郝嬤嬤指甲輕輕劃過瓶，那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微微麻的劃痕聲響起，連帶著在心里也泛起了些奇異的覺。

從前指導過很多世家小姐，雖然面上大家都對客客氣氣的，但到底是個下人，結束后能收到主子們給的酬勞已是不錯，這是頭一回收到的除了酬勞之外的東西。

平心而論，只要有人請來指導，便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每一位都會盡心盡力地去指導。

而許樂芙幾乎是指導過的所有人當中，學得最慢的一個，可以說是沒被罰功課，可許樂芙卻也是第一個對真心實意的人。

許樂芙見郝嬤嬤有些失神，以為是擔心這藥沒用，連忙又解釋道：“我以前生活過的莊子上，有個婦人也同你一樣，一到下雨天便會犯痛風病，但后來老家的人給了一個土方子，用過之后當真好的八九不離十，我便差人去同討了這膏藥來。”

手中攥著那瓷瓶，郝嬤嬤嚴厲的臉上難得出一笑意，鄭重道謝：“多謝側妃，老奴收下了。”

見郝嬤嬤收下膏藥，許樂芙便放下心來，正打算送一送郝嬤嬤，卻聽又說。

“雖然老奴方才說側妃娘娘學得還不錯，但到底效果如何，也不是老奴一個人說的算的，需得讓請老奴來的人滿意了才算過關。”

許樂芙眨了眨眼，請郝嬤嬤來的人，不就是謝北舟嗎？

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攏，小臉立馬變得苦兮兮的，討饒道：“嬤嬤，能不去嗎？”

郝嬤嬤來了王府這許多日，雖然沒有人會在面前嚼舌子，但據這幾日的觀察，春堂院的下人們很明顯地愈發懶怠，還有從未踏足過春堂院的攝政王，都很能說明一個問題。

側妃并不寵，甚至能見到王爺的機會應當也是屈指可數。

側妃是個實在的好姑娘，想，該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幫襯側妃一把。

看著臉瞬變的許樂芙，郝嬤嬤失笑，隨后又換上了指導時那副嚴厲的神，并沒有遂許樂芙的意，而是直接手示意道：“請吧，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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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倒春寒來得很早，尤其是前幾日下雨，又吹起了冷冽的寒風，仿佛一瞬間變回了冬天一般，因此像今日這般的太很是難得，謝北舟忙完后便在水榭之中圍爐煮茶。

他正端著越窯青瓷盞細細品茗，這時汪走進水榭稟告道：“王爺，側妃求見。”

謝北舟聞言眉一挑。

這幾日他故意沒見許樂芙，府里關于側妃失寵的消息也是他找人先放出去的，果然，這才幾日，小臥底便沉不住氣了。

思及此，他眸中閃過一似笑非笑，有些慵懶著隨意問道：“何事？”

汪如實稟告：“同一道來的教習嬤嬤說是已經指導完側妃禮儀，帶來讓王爺檢查。”

“嬤嬤也來了？”謝北舟手上作一頓，有些訝然。

“是啊。”汪聳了聳鼻子，奇怪道：“側妃似乎一臉不愿的樣子，可那嬤嬤卻一臉嚴厲，還拉著側妃不讓走呢。”

謝北舟：......

汪不知道為什麼王爺突然沉默了，他以為王爺這是不愿意見側妃，誰料下一瞬便聽到王爺又說：“讓們進來吧。”

“是。”汪轉頭出去通報。

郝嬤嬤領著不不愿的許樂芙走進了水榭，行禮過后再次稟明來意：“王爺，側妃娘娘如今的禮儀已經大好，您可放心查驗。”

許樂芙趁著郝嬤嬤說話的間隙，眼神巍巍地瞟向了謝北舟，不知為何，雖然只是幾日不見，可覺著謝北舟的臉似乎又臭了三分。

謝北舟聞言只是嗯了一聲，隨后屈起雙指輕輕在茶盞旁扣了兩下。

他在水榭中坐了一個時辰，茶盞和茶壺中的茶水已然喝完，現下的意思很明顯，是讓許樂芙展示一下學的茶藝。

郝嬤嬤退了一步，鼓勵似地看著許樂

芙。

水榭之中，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許樂芙上，輕輕呼出一口氣，隨后慢慢提起擺，邁著郝嬤嬤教導過的步伐，一步一步仿佛丈量過似得，走到了謝北舟跟前。

上前輕輕倒出茶盞和茶壺中殘留的茶水，接著又按照這幾日所練的步驟重新替謝北舟沏了壺茶，然后姿勢優雅地將茶盞遞給了謝北舟。

謝北舟沉默地瞧著遞過來的茶盞，隨后手接過，淺淺品了一口。

許樂芙見謝北舟的神不似有異，松下一口氣，接下來就是...，郝嬤嬤說過的，為人妻妾，最重要的事要。

于是輕輕起了帕子，用一種自認為極其溫的嗓音，邊說邊用帕子上謝北舟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這銀炭燒得也太旺了，王爺您熱了吧。”

謝北舟正準備放下茶盞的手一頓，手中的茶盞當即便被許樂芙接了過去，“王爺累了一天了，這等小事妾來替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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