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更是長本事了,竟為了那個白臉小子跟自己扯謊。
他冷聲道:“知道了,回去吧。”
繼兄說完,沒再看自己一眼,逕自管自己走了。沈宜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心忽地有些慌,空落落的。
兄長他……是生自己的氣了嗎?氣去花滿樓還是氣撒謊?
沈宜不知道,猜不他的一點心思。
直到晚上睡覺前,還在翻來覆去的想,繼兄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還有他不會往后都不理自己了吧?
做了一夜七八糟的夢,次日醒來,沈宜神很是不濟。
繼兄今日下了朝后,沒跟繼父一塊回來。去找高竹打聽,才知他大概在署用了早膳。
他以前從未如此,這愈發沈宜肯定,繼兄的確生氣了,氣還不小,都氣得不想見了,所以才直接去了署。
高竹見沈宜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問:“五娘子,您跟世子爺吵架了?”
沈宜搖搖頭,奄奄的兒回:“沒有。”只是繼兄單方面生氣。
高竹吞了吞口水,一臉不信。就五娘子這表,能騙誰啊?
最主要的是,世子爺昨夜也怪怪的,人不著頭腦。書房練字時,好像跟那紙張有仇似的,上好的宣紙都差點沒捅出幾個窟窿,可見下筆的人力道之大啊,一看心里便不痛快。
沈宜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直到署快下值,才強打起神。
撒謊本就不對,繼兄生氣是應該的。只要積極認錯,好好表現,定能求得他的諒解。
為了以表誠意,順便他心,沈宜親自煮了一壺黃山貢。待派出去的婢子告訴繼兄進了清雅苑,深呼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出發了,弄得素蓮哭笑不得,郎這又是在做什麼?
崔絡方換下服凈手,高竹過來道:“世子爺,五娘子來了,在外頭候著呢。”
他手上的作一停,笑了笑:“進來吧。”
高竹眼,昨夜還一煞氣,現下一聽五娘子來卻笑出了聲,看來果真是他瞎心了,兄妹倆好著呢,沒生一點嫌隙。
主子高興,他就高興,歡歡喜喜地把沈宜領了進來。
崔絡仔細用帕子過手,出了外間,一眼就瞅見繼妹乖乖的坐在紅木椅上,旁邊的圓桌案上擺了一個眼生的茶壺。
他看過去,問道:“你帶過來的?”
繼兄語氣平靜的,面上也看不出喜怒,沈宜也不知一天過去,他氣消了沒,只垂眸道:“嗯,是我親自給兄長煮的,我給你倒一盞吧。”
倒好茶,輕輕推到崔絡那邊。繼妹似是鼓足了勇氣,看向他道:“兄長,你勞累了一天,我給你肩解乏吧。之前我給父親也過,他都夸我得好呢。”
崔絡一怔,繼妹這是做何?
他還未反應過來,已經站到了自己側,一雙手輕輕搭到他肩膀上,的指尖微微用力,一下一下緩緩的了起來。
從未跟人離得如此近的崔絡,此刻他子微微一僵,故作平靜的去看那盞茶,問道:“泡了茶?”
繼兄開了頭,沈宜立馬去接話,認錯的話也自然而然說了出來:“是啊,茶下火,兄長多喝點消消氣,可千萬別氣壞了子。昨日我不該騙你,也不該去花滿樓,我知道兄長生氣是怕我出了事,是擔心我,我都知道的。”
頓了頓又道:“看在我肩泡茶的份上,兄長就不氣了,原諒我吧?”
崔絡角了,真是有法子他心,只他思襯了幾秒道:“我沒生氣。”
沈宜一點不信,手上的力道悄悄加重了幾分,不過手指都快疼了,繼兄仍舊面不改,沒一點反應。
氣不過,歪頭看向他的側臉道:“兄長哄我。你若不氣,昨日為何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你若不氣,今日為何不回來用早膳?”
繼妹的子又離他近了些,頭上的珠釵無意間掃過他的脖子,有些涼。鼻間嗅到一淡淡的清甜香氣,應是繼妹上的味道,崔絡有些不自在,子愈發僵。
他道:“我真沒氣。不用了,坐下說話。”
沈宜手指頭已經泛了酸,早就懶上了。一聽崔絡開了金口,立馬坐回了椅子上。
氣鼓鼓的瞪過來,顯然是真的不信他說的話。崔絡敗下陣來,無奈道:“當時氣,夜里睡前就已經不氣了。”
沈宜疑,還是半信半疑的:“既然不氣了,為何今日在署用飯?”說著幽怨的看了崔絡一眼,繼續道:“我還以為兄長氣的不想見我了,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害我不舒坦了一日。”
崔絡:“……”繼妹的小腦袋瓜里都裝了些什麼?
他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會不見。
至于去署用膳,是因為下朝后見昌平侯去了署,他才跟了上去。
昨夜抄了一卷佛經后,崔絡的心已經平復了下來,他氣的從不是繼妹,而是那個白臉小子。
繼妹子,天真無邪,好端端的怎會騙人?定是那白臉小子教的,挑唆了。
依繼妹來看,怕是世上就沒幾個壞人,所以才會繼續跟那個白臉小子玩,既然他舍不得對繼妹說重話,那就昌平侯親自管教親弟,料他能消停一段日子。
崔絡回了神,找了個理由道:“今日事忙,來不及回來,便直接在署用了。花滿樓魚龍混雜,那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往后切不可再如此。”
繼兄心平氣和的,沈宜終于相信他的話了,而后就開始算起賬來:“都怪兄長,讓我白白擔憂了一日,什麼事都沒干。而且你早不氣了,方才還占我便宜,讓我給你了那麼久的肩膀。”
崔絡:“……擔憂了一日,是你太笨,算不到我上。肩倒茶都是你主的,我一句話沒說,你自己已經忙活上了。”
沈宜哼了兩聲,差點沒被氣笑,到頭來白獻慇勤了唄。
一把拿過崔絡面前的茶盞,板著臉道:“不許你喝了。”
忽然有些懷念以前話的繼兄。
第27章 雪羽 伯母,我的孩子沒了
月底, 長樂侯府派人送來了好消息,出嫁兩年有余的崔雪羽有了一個月的孕。陸氏是嫡母,再不待見庶, 也婢子們送了些東西過去補子。
沈宜和崔雪珠也為大姐姐高興的, 有了孩子的日子應當會好過很多。今年年初回娘家, 又是一人回來的,臉上強撐著的笑怪讓人心疼。
只沒想, 才半個月的功夫, 長樂侯府又傳了消息過來, 稱崔雪羽不小心了胎, 字里行間都是對崔雪羽的指摘,候府沒有一點差池,崔老太君看的惱火。
大孫就算是個不寵的庶,那也是崔家的郎, 容不得長樂侯府如此作踐。這個孫向來小心謹慎,如今又好不容易盼來了孩子, 怎會如此不小心?
崔老太君冷笑一聲,這里頭還不知道有多腌臜事。想了想, 把陳清芷這個當家主母了過來,讓去長樂侯府走一遭。
三兒媳雖是大孫的嫡母,可素來不靠譜, 再加上不是親生的, 哪會費心思?況且由鎮國公府的主母出面,更能震懾那一家子。
陳清芷拍拍崔老太君的手, 寬道:“母親放心,兒媳定不會讓大娘子白白了這等委屈。”
婆母就算不說,也要走一趟的, 昨夜丈夫已經氣了個夠嗆。
沈宜窩在母親懷里,一臉擔憂:“阿娘,你把我也帶上吧。”
陳清芷想了想,同意了。跟三房的大娘子算不上多,只記得見了人總是低著頭,不爭不搶的,子再順不過,是個人心疼的郎。
帶上兒,姐妹倆興許更能說得上話。大娘子剛沒了孩子,正是要人安的時候。陳清芷又帶了四個嬤嬤,仆從去套馬車。
這長樂侯府也算是百年勛貴人家,只多年來家中沒個出息的子孫,侯府才漸漸沒落,只是有個好聽的名頭,實則早已敗絮其中。
侯府到這一代只有兩房,大房襲了爵,嫡出的只有一個世子。二房是庶出,有兩名嫡出的郎君,崔雪羽嫁的正是二房的嫡次子。
國公府的主母上門,自得侯府的大夫人親自來接待,后跟著世子夫人,以及崔雪羽的婆母二夫人。
大夫人婢子上茶水,客客氣氣的道:“國公夫人親自造訪,真是我侯府蓬蓽生輝。”
陳清芷可沒空跟扯,開門見山道:“我也是個直子,就不跟侯夫人寒暄了。今日也是婆母所托,來看我那可憐的侄的,只不知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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