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遇到小車群，幾輛車并排緩行，宋謹行控制著車速超車，一時沒有回應。翁晗之見電話里沉默，以為這話刺激到了，心里終于舒坦了些。

諷刺道：“一開始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我帶你去各個酒局見投資人，想盡辦法給你拉資源。結果你倒好，誰來都沒個好臉。怎麼，真當自己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大小姐？你看你堅守所謂的原則，到頭來落得個什麼下場？資源沒撈到，名聲不還是壞了？”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去得罪宋氏那位公子爺，我這幾年能頂住他的力沒跟你解約，還能讓你跑幾個劇組上幾個綜藝，對你已經算仁至義盡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就跟你明說了，曾導這部戲你就算是試上了也沒用，那位公子爺放出話來，要投資曾導這部電影。有他投資的劇組，你覺得你進得去嗎？”

這就是鐘阮星這麼多年所的境地嗎？

在這樣充滿迫與磋磨的環境下，是怎麼還能活得那麼蓬向上的？

轟鳴的跑車終于超過緩行的小車群，車速提上來，兩旁的綠道飛箭般掠過，宋謹行終于開口：“不必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理不了毫無證據的謠言，解決不了職場上的擾，是你工作的失職。經紀人不是拉皮條，你做不好，可以換人來做。”

翁晗之沒想到說了半天居然還是這個態度，氣得太突突跳，嗓門都有些破音：“你的意思是你火不起來怪我？你想把我換掉？行啊鐘阮星，你這樣我是帶不了了，我一會兒就回公司申請調換藝人。你以為你換了經紀人就能大紅大紫？我倒要看看，你這樣的藝人誰敢要！”

對面氣急敗壞掛了電話，宋謹行目不斜視繼續開車。

趕到片場時，試戲已經進行到尾聲。曾明松的電影一向很有質，雖然不像合家歡電影那麼座，但每部評分都很高。他擅長拍人，在別的電影里平平無奇的藝人在他鏡頭下總能被發掘出別樣的。

所以來試戲的藝人也有很多，電影的主是早就定下的大花，今天試的主要是其他幾個角。

段曇云已經試完戲，眼見最后一位藝人已經進去，四周卻還是不見鐘阮星的影，有些幸災樂禍，低聲對旁的經紀人苗高俊說：“看來鐘阮星是趕不上了。”

苗高俊正在手機上理工作，并不意外：“程惜天最近那個新劇收視率不錯，翁晗之忙著給談商務，哪里記得起鐘阮星。” 他轉頭看了洋洋得意的段曇云一眼，皺眉訓斥：“教了你多次，要懂得收斂緒！你自己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副小人得志的臉，要一直這個樣子，上綜藝也是招黑，我看你也不用去了。”

這個藝人除了臉好一點，什麼都要他教，苗高俊真心心累。

段曇云趕端正坐姿收斂表。雖然不夠聰明，但聽話，對經紀人言聽計從，這也是苗高俊愿意栽培的原因。

很快，上一個試戲的藝人出來了。

工作人員拿著名冊翻了翻，落在唯一一個沒畫線的名字上，環顧四周喊道：“鐘阮星！鐘阮星到了嗎？”等了半晌，正搖頭要把名字劃掉，門口有人喊道：“來了來了，鐘阮星來了。等一下！”

段曇云本來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惡狠狠地看向同公司藝人尤昕樂，小聲咬牙：“顯得！有什麼事！”

尤昕樂站在門口踮著腳揮手：“阮星！這里！快點！”

一道窈窕高挑的影很快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一不起眼的黑休閑服，長發高扎在腦后，不施黛的一張臉卻將在場其他心打扮的藝人全方位秒殺。

徹底撕破臉皮后，段曇云再看那張臉，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像個小丑。一定很得意吧，那麼多年自己就像綠葉一樣襯托著那朵紅花！

旁的苗高俊下意識地嘆了一句：“這條件，混現在這樣真是可惜。”

段曇云袖下的手指絞在一起，咬著強迫自己低下頭去。

宋謹行大步走到工作人員面前：“抱歉，來晚了。”

對方看了一眼，和名單上的一寸照片對了對，揮手：“進去吧。”

宋謹行推門而。

里面布置的像一個面試間，底下坐著一排劇組的核心人員。他走到前方朝下看去，覺得這視角也新鮮。畢竟以前他都是坐在下面的那個。

他的目淡淡掃過臺下，臺下幾人不由屏氣凝神坐直子，總覺從走進來開始，這面試間突然就充滿了迫。

曾明松導演拿起簡歷看了一眼：“鐘阮星是吧？”

宋謹行點頭：“導演好。”

舞臺桌子上有不道，曾明松說：“你自己挑一段，開始吧。”

曾明松這次的電影是一部諜戰片，鐘阮星要試戲的二號在片中是一個反派，統領軍殘殺同胞的特務，蛇蝎人手段狠毒，人而生畏。

互換當天鐘阮星就把劇本發給他了，這幾天宋謹行早就把劇本記于心。他行事向來準備充分，從不打無把握的仗。幾天時間要想把演技提升到爐火純青肯定不可能，但揚長避短卻能做到。

臺上剛才還神冷淡的人眼神突然變了。

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強勢威使得下面本來就提著心臟的幾個人更加張，低頭拿起桌上被拆卸不同零件的道手槍，幾個漂亮干脆的組裝作一氣呵。咔嚓一聲，手槍上膛，雙手握搶，姿勢標準瞄準前方。

砰——

槍頭微抬，不過是無聲的一槍表演，下方的人卻仿佛真的被擊中，呼吸一滯。那道凌厲又冰冷的眼神猶如寒冬封雪，讓人如墜冰窖，彈不得。

玩槍宋謹行是老手了，在國外的時候各種型號的槍械他都用過，國外那座鼎鼎有名的擊場里，他當年下的分數依舊排在第一，至今無人超越。

他選這一段，有取巧的嫌疑。臺詞和演技不夠，就只能利用自所備的優勢來彌補。

但看到曾明松的眼神，宋謹行知道自己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