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夏:“我都行。”
賀星訣:“我要吃大布丁。”
許朝離開后,舒夏舉著手機先拍池列嶼,有點失:“大哥,你這就剪完了啊?我還想拍前后對比呢。”
“誰你們過來那麼慢。”賀星訣在旁邊說,“我還沒剪完,你拍我吧。”
“你怎麼剪得比他慢這麼多?”
“我要求比較多嘛。”
池列嶼那邊已經結束,賀星訣長脖子看他造型:“我靠,你這個也太帥了吧。”
店里有兩位理發師,一位是樸實無華中年人,一位是黃頭發殺馬特小哥,兩人長像,應該是父子檔。賀星訣一進店就指定了看起來經驗富的中年大叔給自己剪,殺馬特小哥讓給了好兄弟,現在他有點后悔了,殺馬特小哥的手藝似乎更高超,給池列嶼剪真浪費。
“那是人家長得帥。”舒夏無語,“寸頭考驗的是媽生頭型,怎麼剪都是那個樣。”
賀星訣還想再搶救一下:“師傅,你給我兩鬢這兒推個圖案試試。”
“你悠著點啊,我今天是來拍帥哥的,”舒夏想了想,“那我改拍沙雕視頻?”
“……”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賀星訣氣急敗壞,“這都一周多了,為什麼我完全沒覺到有人在守護我啊?你們有在認真當天使嗎!”
“這兒只有我,沒有們。”舒夏聳聳肩,“池列嶼剛出去了。”
賀星訣才發現池列嶼座位空了,只得將矛頭對準舒夏:“姓舒的你最好不是我的守護天使。”
“嘿嘿,誰知道呢?”
外面天氣如張火傘,街邊樹木被烈烤得卷起了邊,蟬鳴像撕裂空氣的重金屬樂一樣喧囂,整條老街只有零星幾個人影在晃。
許朝走進一家便利店,沒找見賀星訣要的大布丁。
也想吃布丁,只好換家店,又往前走了兩百多米才找到一家有冰柜的雜貨鋪。
雜貨鋪是門面房,里頭還有條窄窄的通道,通道口歪掛著兩個招牌,直走是臺球室,上樓還有24小時網吧,冷氣幽幽地從里面撲出來。
這些店平常都靠附近一所職高的學生養著,人多的時候烏煙瘴氣,暑假一放生意慘淡,看起來倒是干凈多了。
冰柜里頭鋪滿了
布丁雪糕,但只有一個大布丁,其他全是小布丁。
許朝要了個塑料袋,長胳膊在冰柜里翻翻找找,想再掏個大的出來。
今天穿得清涼,米白小飛袖連短,擺只到屁下面一點,兩條筆直纖長的暴在下,白得晃眼。
許朝是招蚊子的質,出門不到半小時,上就被咬了兩個包,這會兒一邊彎腰掏冰柜,一邊屈起左蹭右后邊的蚊子包,死人了。
雜貨鋪里頭的通道走出來兩個男生,里叼著煙,吊兒郎當混混樣。
他們的視線黏在許朝白生生的上,輕佻道:“買冰啊妹妹?想吃什麼,哥哥們請你啊。”
許朝瞟了眼他們,沒理,接著翻的冰柜。
濃艷的藍紫眼影讓看起來不像好學生,但那張臉還是一等一的漂亮,不正眼瞧人的敷衍勁兒,莫名有魅力。
染紅的男生湊到許朝邊,吐了口煙:“多拿點,哥哥有的是錢。”
許朝皺起眉,隨便抓了把雪糕丟到塑料袋里,拿出手機就要掃碼付錢。
“說了哥哥請客,你急什麼。”紅打掉手機,流里流氣說,“一起去對面吃燒烤啊,認識一下。”
雖然是天化日,但街上空的沒幾個人,許朝一個文弱生,自然不敢和他們。
賣了個笑:“我還有幾個朋友,要不上一起?”
……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話聽著,似乎帶了點挑釁。
旁邊的卷男像被點著了,不耐煩地把煙一丟:“啊,都來啊,老子請得起。”
許朝瑟了下,慌忙打開手機通訊錄,來不及撥出電話,肩膀就被紅男攬住,笑嘻嘻帶著往街對面走,煙味沖得人想嘔:“你先跟我們過去,再慢慢你朋友。”
許朝心提到嗓子眼,像只繃小,本能地避開。
下一瞬,左臂突然被人抓住,年微涼干燥的手掌,修長手指微微陷,錮著,接著又把人往他那兒一拽。
“不用,已經到了。”
悉的冷淡聲音,像梢頭倏忽落下的一捧雪,質清冽干凈,同時也毫不掩飾渾的刺。
許朝倒退兩步,轉頭看見池列嶼,強照得他側臉線條極為鋒利,有種不可一世的冷。
這一瞬間,覺腳下像突然張開一片力場,隨便怎麼依靠,都會得到強有力的支撐。
“誰說要請客?”池列嶼語氣還平靜,他比兩個混混都高半頭,短而利落的寸頭沖淡了白皙皮帶來的書卷氣,在灼灼下更顯囂張,角一提,野得不行,瞧著比混混還渾,“你倆嗎?”
紅和卷對視一眼,氣焰都有些搖:“你他媽又是哪蔥?”
他們不太想抬頭仰視池列嶼,只惡狠狠地盯著許朝:“妹妹,這你男朋友啊?”
“不……”許朝剛蹦出一個字,又把閉上,不吭聲了。
現在這個況,讓他們誤會有對象顯然更容易。
轉念又想到,不解釋,池列嶼也會解釋啊。
空曠的街道回響著蟬鳴聲,熱浪一陣又一陣撲面而過,許朝等了會兒,沒聽見他說話。
暗暗松了口氣。青梅竹馬十幾年,這種程度的默契還是有的。
許朝沒有刻意躲,池列嶼就是很自然地擋在前邊,一人頂著倆混混,氣勢還占上風,不咸不淡問:“剛誰手腳來著?”
他沖著紅,眼神像冰刀子:“是你吧?”
等一下。
許朝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哥怎麼還主挑事啊?
雖然他頂著對象的份為出氣,確實自然的。
抓了下池列嶼的擺,但是為時已晚。
料從指尖,池列嶼已經走上前去,散漫地抬手搭了搭紅肩膀,像紅剛才對待許朝那樣,乍一看還親切。
下一瞬,紅臉突然變得煞白,肩骨像被人碎了似的劇痛。
等他和卷反應過來,池列嶼已經松開手,譏誚道:“職高的吧?子骨這麼弱,還沒年?”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不揍未年,快滾。”
池列嶼看著很瘦,力氣卻大得驚人。高中他們班每周都要換一次座位,大家圖方便,都習慣連桌子帶書一起搬,男生先搬自己的,再去幫生搬,大部分男生還在哼哧哼哧挪自己桌子的時候,池列嶼已經幫周圍的生都搬完了,干的活最多,看起來卻最輕松。還有打籃球的時候,許朝見過他跳起來暴力扣籃,手離開籃筐的一瞬,整個籃球架嗡嗡震,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初中他就曾經把小區里的籃筐玻璃扣碎過,被業和他爸媽圍起來罵,說這樣很危險,后來也沒見他改。
似是被他說中了,兩個混混真是沒年的職高學生。
站在比他們年長還比他們高半頭的池列嶼面前,臉上都浮現退之意,尤其是紅,疼的齜牙咧,覺他倆加起來都打不過這哥。
那還等什麼?快跑啊。
估計是覺得沒面子,倆混混邊跑邊啐罵,像兩條夾著尾無能狂吠的野狗,一溜煙消失在巷尾。
這就走了?
許朝有點沒反應過來。
抬頭瞅眼池列嶼,若有所思:“你這個發型,確實唬人的。”
池列嶼臉還冷著,沒理,兀自走進雜貨鋪,拿了個小玩意出來,加上許朝買的雪糕一起付了錢。
小玩意是青草膏,池列嶼往許朝手上一扔,沒好氣說:“就涂點藥,別在那兒抓啊蹭的。”
今天穿的子太短,只能包住屁,大后邊有個蚊子包,被蹭得紅了一片,烙在雪白無暇的上別提多顯眼。
也不知道有多,被混混圍住了還在那兒心無旁騖地用另條蹭。
“謝謝。”許朝把裝雪糕的袋子遞給他,當場摳了點青草膏抹在蚊子包上,涼涼的藥膏讓人發,提神醒腦,許朝又在太抹了點,笑,“有點像你上的味道。”
“我上什麼味?”
“草味。”許朝說,“小時候吃草吃多了吧。”
“……”
“好聞的,真的,我喜歡這個味。”許朝和他套近乎,“新發型也很好看,帥炸了,下周開學肯定迷倒一片妹子。”
的贊揚發自心,如果沒有池列嶼從天而降,不知道還要被那兩個混混糾纏多久。
兩人并肩走在空的老街上,池列嶼瞭著前方,對許朝的吹捧無于衷,腦子里恍惚浮現剛才默認是他朋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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