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開學，結束長達半個月的軍訓，沒過多久便迎來國慶放假。

私人機坪場地空曠，銀灰金屬在下反冷冽的，防涂層在腳下延展。

林霧跟在賀景洲后，慢慢走上舷梯。

飛機部寬敞明亮。

男生牽著，在靠窗的雙人沙發坐下。

林霧第一次坐飛機，立刻窸窸窣窣系好安全帶。

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可角卻微微抿著。

賀景洲笑了笑。

“不用系也可以。”

生愣住，看向他，漂亮的眼睛劃過驚訝，“你不系嗎？”

賀景洲隨意嗯了一聲，連接游戲手柄。

林霧想說什麼，又停住。

言又止半天，還是開口。

“可是你這樣不安全。“

然而男生并沒有回應，只是懶洋洋靠在沙發打著游戲，冷白線鍍在他漫不經心的側臉。

林霧指尖不自覺扣著安全帶。

因為沒坐過飛機，昨天晚上特意搜了許多乘機注意事項。

一時間，各種事故浮現腦海。

試圖安自己那都是小概率事件，不需要恐慌焦慮，賀景洲飛過那麼多次，沒什麼的。

外面忽然不知哪來巨響，仿佛聽見墜落相撞的聲音，眼前浮現。

不控制地有些發僵，呼吸也開始困難。

林霧面輕輕發白，鼓起勇氣。

“賀……”

頓了下。

“賀學長，你能不能……系一下安全帶。”

賀景洲微微側過頭。

桃花眼看半晌。

在男生漆黑不明的視線下，林霧面更蒼白。

他不喜歡別人管他。

正覺無措，男生眸中閃過幾分懶散笑意。

“行啊。”

賀景洲把手柄扔在一旁，散漫倚在沙發后背。

“那學妹幫我系吧。”

瞳孔頓住，林霧一時沒反應過來。

時間往前走過十幾秒。

"快要起飛了。"他屈指輕輕叩擊扶手，語氣閑散。

-

私人機艙。

屬于男生的溫過薄薄的料傳來，呼吸間都是清淡冷香，暗涌浮。

林霧探，努力保持距離，勉強去夠安全帶的鎖扣，形微妙的環抱姿勢。

細發無意蹭在他前，淡淡的洗發水香氣縈繞。

賀景洲散漫垂著眼，看蝸牛般的作。

因為夠不到，林霧一點點近。

但仍然支撐自己不到賀景洲。

終于將鎖扣拽出來，林霧長舒口氣。

低著頭，認真將鐵片卡槽。

角度和座位原因，扣的不是很順利，角抿地認真搗鼓。

長發從耳后垂落下來，蓋住一切。

空乘走上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生看起來像趴伏在男生上，藏在發里的耳尖微紅。

心驚濤駭浪，對上漆黑視線，立刻維持鎮靜。

“抱歉爺打擾了。”

快速說完立刻轉離開。

林霧也沒想到還有別人，被嚇一跳，驀地卸下勁。

賀景洲漫不經心摟住的腰，將人抱穩。

輕輕嘆口氣。

“怎麼辦，學妹，我們好像被誤會了。”

誤會什麼？

林霧疑抬頭。

男生修長手指撥開臉側發，目落在漂亮的眼睛。

半晌，笑了下。

“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說著慢騰騰撤回手。

林霧不解，邊思考邊直起，手無意撐在賀景洲大。

掌心的結實，熱度滾燙，下意識低頭。

男生坐姿隨意，雙懶洋洋岔開，漫不經心的姿態卻著難以忽視的迫。

視線正對。

“……？”

這個視角……

一瞬間福至心靈，林霧整張臉紅。

迅速坐回去。

賀景洲似是不解，歪了歪頭，“怎麼了？”

并且心詢問，“很熱嗎，要不要調低點冷氣。”

“……不用了。”

林霧抿偏過頭，盯著窗外。

忽然發現，飛機已經起飛。

下意識抬手了耳后，那是昨天查過攻略后買的暈車。

為了預防失重。

還以為不一定有效果。

……

十幾分鐘后，窗外云層翻涌，穿云海，在湛藍天幕勾勒出漂亮影。

空乘重新走上來。

飛行那麼久，機艙干什麼的其實都見過，但對象是賀景洲，著實令人有些震驚。

眼神不由自主飄向靠窗的生。

白得明，烏黑發如瀑。

肩頸細弱，看起來脆弱得能消散。

本經不起折騰。

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夠多，只稍一眼，就能看出生的經濟狀況。

很窮，但得驚人。

聯想起富家子弟那些惡劣的游戲，心一，更覺得無比可怕。

這真的是自愿的嗎。

目下意識在生略顯紅潤的停留。

“在看什麼。”

男生語氣溫和閑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怎麼樣。

空乘神霎時變了變。

嗓音有些抖，“您好，請問需要什麼餐點。”

林霧聽到和剛剛一樣的聲線，平靜下去的熱度再次發燙。

想解釋，卻又恥于這種誤會如何開口。

賀景洲將菜單遞給。

生沒有接，投向他的目，流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和無措。

夾雜著點可憐求助。

實在是……讓人很有破壞。

賀景洲沒什麼表地收回手，給點了幾道。

正要把菜單還回去，服被拽住。

他偏頭看向，微微挑眉。

見不說話，半晌，語氣無奈。

“只是幫我系了個安全帶而已，寶寶，這也要撒嗎。”

“好吧，這次又想買什麼？”

一旁的空乘愣了愣，后知后覺到尷尬。

只是系安全帶啊，還以為……

真是看多了腌臜糟心的事，思想都變齷齪了。

空乘離開后，林霧默默收回攥著他服的手。

機艙頂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隔出界限分明的距離。

賀景洲語氣不咸不淡。

“等會我朋友也在，知道該怎麼做嗎。”

林霧點頭。

“還有。”

他看向林霧，慢條斯理開口。

“學妹，我比較喜歡撒的。”

聞言，林霧驀地僵了僵。

腦海里很快浮現另一個人的影。

明的，漂亮的，撒起來很甜的。

這是賀景洲喜歡的生。

而不是像這樣，木頭般無趣的。

“對不起。”手心了，林霧聲音很輕，像要飄散在空氣中。

“我不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