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我還是建議對患者嘗試進行輔助化療聯合手治療。”

市人民醫院第一會議室，氣氛凝重。

神外副主任醫師宋時微注視著投影屏幕上一幅患兒腦部CT影像，吐字清晰。

的話音剛落，坐在主位的神經外科主任劉建業，便皺了眉頭。

“大家怎麼看？”

沒人說話。

劉建業雙手叉放在桌前：“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開口，那我先說。”

“這孩子在轉院之前況就不是很理想，經過這段時間，管變差了不說，瘤子也開始長大了。”

“這麼大的浸潤范圍，還是神經母細胞瘤，孩子轉院來的時候，外院醫生的意見是已經沒有做手的條件和必要了。”

“之所以會再轉到我們這兒，不過是家屬不愿意放棄治療罷了。”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

“宋醫生，你是他的主治醫生，也不是第一天當醫生，援非這兩年應該也經歷過不，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醫生不是神，有些事我們只能盡力。”

宋時微：“……”

呼出一口氣：“主任，雖然這個手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既然家屬和患者都不愿意放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們做醫生的，也不能先放棄，不是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會議室里陷了一片沉默。

“主任，的手方案，我回去再仔細想想，一定能找到最優解。”

劉建業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卻也最“犟”的學生，無奈地嘆了口氣，了眉心。

“行，你這援非回來就連軸轉了兩個月，給你批明后兩天假，好好想想。”

“謝謝主任。”

……

散會后，已經是中午飯點。

宋時微沒什麼胃口，匆匆了幾口食堂的飯菜，便回到了自己的診室。

“宋主任，您診室里有人等著呢。”

“是上午掛了您的號，但一直沒到，剛才過來看您在開會，就說在這兒等您。”

小護士看了看時間。

“現在也不是您的門診時間……要不，我讓他下午上班再來？”

宋時微腳步未停，推開了診室的門。

“不用了。”

“既然人已經來了，省得再跑一趟。”

宋時微抬步走進診室，一冷風鉆了出來，裹著清冽氣息拂過鼻尖，木質冷香。

辦公室里，靠窗的位置，站著一個拔頎長的影。

男人高應該超過一米九，黃金分割比的材，穿著一剪裁得當的黑大，西裝括而修長。

聽到靜，他緩緩轉過來，和宋時微打了個照面。

宋時微朝他點下頭。

“您好，抱歉久等了，請坐。”

宋時微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后坐下，習慣點開掛號單：“賀凜，賀先生對吧，哪里不舒服？”

空氣好像因為宋時微的話凝滯了一瞬。

賀凜神平靜，音質低沉溫潤：“不記得我？”

宋時微準備敲擊鍵盤的手一頓，這時才仔細去看他的長相。

東方骨相，西方濃，鼻梁高，偏冷調的白，頭發一不茍地梳在腦后，克制又冷。

這麼一看，是有點悉。

宋時微看了眼掛號單。

賀凜。

仔細想了兩三秒，但還是想不起在哪見過，斟酌了下用詞：“不好意思，賀先生，我們之前在哪里見過嗎？”

賀凜：“兩年前，民政局。”

民政……局？

宋時微瞳孔微，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賀凜了。

“你是……”

“你的丈夫。”

“……”

宋時微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還真是完全忘記了。

兩年前突然住進ICU，愿就是想讓有個歸宿，于是當天上午就和安排的相親對象領了證。

甚至都沒看清賀凜的樣子就匆忙拿著證回醫院，結果正好撞見病房里和老院長聊天說裝病的事。

宋時微哭笑不得，但也松了口氣，慶幸沒事。

反正不會害，也確實到了適婚年齡，結就結吧。

只是科室里原定援非的同事家里出了事，作為候補被安排頂上，下午就登上了飛往非洲的航班，開始了為期兩年的援非醫療任務。

整整兩年，宋時微在布隆迪援助，地區，條件艱苦，和家里聯系的機會也不多，一來二去的，完全忽略了已經領證的事。

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對不起，”宋時微對上他過于沉靜的目：“是我的問題。”

想到這兩年的疏忽，思索片刻后，認真補充。

“這兩年給賀先生造的損失，我會盡可能的補償。”

“質上您需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提。至于我們的婚姻關系，”

宋時微頓了頓，說出自己能想到的類似‘喪偶式’婚姻的理方法。

“我會和您離婚。”

“離婚？”

賀凜尾音微微上揚，似乎覺得這個提議有些出乎意料。

“是的，雖然我離開兩年是工作安排，但對您來說卻是損失了兩年的時間。”

“我無法保證未來是否還有類似的工作需要，從長遠來看，繼續這段婚姻關系對您來說并不公平。”

賀凜面如常：“這是全部原因？”

宋時微點頭：“是的。”

短暫沉默后，賀凜開口：“可以。”

他同意得干脆利落，倒讓宋時微心里一松：“那賀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領一下證？”

“領證時間看你安排，”賀凜淡淡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理婚財產分割事宜。”

宋時微：？

“我們雖然沒有共同生活，但法律意義上，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我名下的資產，有你的一部分。”

他的目落在震驚的臉上，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這是你應得的。”

宋時微：“？”

兩人就見過兩面，哪來的婚資產，再說就算賀凜給，也不能要啊。

“賀先生，我想……”

宋時微的話還沒說完，賀凜已經將手機屏幕轉向。

“這是初步的資產列表，分割比例按照法律規定。”

宋時微的目下意識地掃過屏幕。

里面是一份放大了的白紙黑字的文件，里面列著一串長長的清單，隨著文件自播放，慢條斯理地呈現在面前。

泰和集團50%份。

銀衫資本50%份。

惠康醫療50%份。

龍湖地產50%份。

……

數不清的公司名稱，權占比，不產地址，海外信托基金……最后宋時微的視線落在分配資產總額一連串的零上。

個、十、百、千、萬、十萬……億……

嗯？怎麼億后面還有？